沈千尋也覺滿心歡喜,在現代時便喜歡伺弄花草,爲了養花,自己專程買下了一四合院,除了法醫的日常工作,其餘的時間,都窩在自己的花棚裡,與花爲伍,與花爲友,被同事們當一隻另類的怪胎看待,卻渾不在意。
不喜歡花草的人,是不會懂這種人與草木之間的的,難得的是,在這個異時代,居然能遇上一個跟一樣喜歡花草的人。
言及花草,兩人似乎都變了一個人,沈千尋不再是那個拒人於千里之外的冷豔悍,龍天語也不再是惜語如金的面癱王爺。
“你知道曇花的花語是什麼嗎?”沈千尋在一株盛開的曇花前停駐,嗅著曇花清芬異常的香氣,忍不住就想起有關曇花的傳說了。
“花語?”龍天語眉微軒,“那是什麼?”
“就是依據花的特,賦予每一種花不同的詮釋,算是,給花增加一點涵吧!”沈千尋回答。
“這倒有趣得。”龍天語微笑,“願聞其詳!”
“曇花只在夜間開花,花期極短,所以人都說,曇花一現,可是,那一現的麗空靈,卻是別的花無法比擬的!”沈千尋不自覺微笑,“所以,曇花的花語便是,剎那的麗與輝煌,一瞬即永恆!”
“一瞬即永恆……”龍天語不自覺重複著,心中似是有所,喃喃道:“若是相,哪怕只有一瞬間的歡娛,在當事人的心中,也是亙古永恆的吧?”
沈千尋微怔:“我倒沒想到世間之,但殿下這個註解,顯然更加氣迴腸。”
龍天語微笑,又指著一朵荼蘼,問:“的花語又是什麼?”
“荼蘼是春天最後開花的植,開到荼蘼花事了,所以,代表的是末路之,像是子的青春將逝,又或者,一段走到了盡頭,開到荼蘼了,便沒有退路,也不能繼續麗了!”沈千尋輕嘆,“嗯,說起來,這是一種傷的花。”
“我不喜歡傷,在我的白雲館裡,每一種花,都是可以長開不敗的!所以,沒有末路之花!”龍天語的臉上突然現出一種孩子氣的急躁和煩惱,好像這末路之花的喻意,令他十分不快。
他像是突然跟誰賭氣一般,倏地指向一株合歡樹,問:“那麼,這樹花呢?的花語又是什麼?”
沈千尋笑起來:“這是合歡樹,合歡樹的葉子,到了晚上,就會相對合起來,像夫妻團聚一樣,所以,的花語是,永遠恩、兩兩相對、是夫妻好合的象徵!”
“嗯,這樹倒是不錯!”龍天語呵呵的笑起來,“看來,我日後要多植些合歡樹,好多討一些彩頭!”
沈千尋嗤地輕笑:“我還以爲,討彩頭這種事,只有你那位三哥纔會做呢,原來雲王也會做!”
龍天語笑著回:“人人都喜歡好彩頭,不是嗎?對了,你那裡好像沒有合歡樹,過幾日,我讓木槿給你送幾株過去,那花兒開得緋若雲霞,再好看不過了!”
沈千尋剛要答話,忽聽耳邊有人低低的笑起來:“還送什麼合歡樹啊?待會兒我把你們兩人剁了,就埋在這合歡樹下好了,有你們的骨做花,這樹啊,一定長勢喜人!”
沈千尋遁聲去,不遠的花叢上,飄浮著數條黑的人臉蝠狀,只所以這麼說,是因爲那些人穿的黑袍實在太過闊大,袍角被風揚起,就像是蝙蝠乎乎的羽翼。
“他們是什麼人?”沈千尋看向龍天語。
“無非是些瘋貓野狗罷了!”龍天語淡淡的回,手卻下意識的出來,將攬在自己後。
“木槿!”他低低喚,“帶沈姑娘去屋裡歇息,另外,把窗子關好,待會兒會很吵,我不想驚到!”
木槿應聲上前,沈千尋卻扯住龍天語的袖,固執道:“我可以幫你的!”
“我知道!”龍天語低頭含笑看,“我知道,你的刀法很好,可是,你這一襲白勝雪,我怕他們的髒,污了你的裳!”
“可是……”沈千尋十分擔心,那些人來勢洶洶,竟然能迅速衝破白雲館的花木陣,顯然並非等閒之輩。
木槿在一邊輕笑道:“沈姑娘,我們知道你擔心殿下,可是,你要知道,你那功夫,跟我們雲王可不是一個路數的,你留在這裡,只會讓他礙手礙腳,莫說是你,就連我們,到時也得避居三舍,免得讓主子分心!”
他既如此說,沈千尋只得依言退避,返關閉房門的那一瞬間,看到龍天語騰空而起,如一隻白的蒼鷹般掠上房頂,他的姿勢飄逸優,袂飄飄,如行雲流水,似天外謫仙,沈千尋一時看得呆了,竟捨不得把門關上。
木槿催促了一聲,見看得神,也就由得去。
沈千尋倚在門邊,看這場天空大戰,不得不說,這種覺,很像看蜀山仙俠傳,這種劍飛行的功夫,也令人有恍然如夢之,暗黑的夜空,繁星一眨一眨,似也在凝神細看,靜寂的空山之中,陡然響起金石鏗鏘之聲。
一團黑風逐著白流影,在天空變幻不定,黑風攻勢兇猛,妄圖將一切都席捲而去,白影卻淡定自若,舉手投足間瀟灑自如,無毫滯之,袍袖揮舞間,那黑風便散得七零八落。
在黑虎山那夜曾看到的奇景再度浮現,如果來犯者是風,那麼,龍天語便是最好的把風人,修長的手臂似流星劃過天際,那些黑蝙蝠便接二連三的向黑暗中墜落。
白雲館建在白雲山絕頂,花牆外便是懸崖峭壁,那些人墜出花牆外,甚至來不及發出一聲慘呼,人便消匿無蹤。
不過一柱香的時間,這場空中大戰即拉下帷幕,沈千尋輕舒了一口氣,歡快的迎了出去,龍天語氣定神閒立在花叢之中,一白袍未染得一腥,就連發也不曾了一分。
沈千尋無聲喟嘆。
“怎麼?沒看夠?”龍天語挑眉。
“不,是覺得,你好厲害!”沈千尋一臉的嚮往,“我若是也能練你這樣的功夫,又何必怕相府那羣惡狗?”
說的倒是真心話,只是,沒注意到自己說這話時,臉上的神有多呆傻,不管冷面冷心的法醫沈千尋,還是曾經的特戰隊員沈千尋,都不會說出這樣孩子氣的話。
因著這話,龍天語發了好一會兒怔,他微側著頭,認真的看著,此時的,像是一個懵懂單純的小孩,面對自己無法解的魔法,又是神往又是新奇的模樣,令人忍俊不。
誰能相信呢?那個敢剖殺人心機深沉冷酷腹黑的人,也會有這樣單純而不設防的時候?
或許,面前的這個,纔是真正的吧?而所謂的冷酷腹黑,不過是堅的保護。
在清澈又天真的目下,他的心突然變得又溼潤,他自自然然的攬住了的肩,輕聲問:“千尋,你想學嗎?”
沈千尋愕然,隨即雀躍,使勁點頭:“想!”
“那我來教你!”龍天語低低道。
“殿下!”木槿突然急急的出聲,“殿下……殿下忘了嗎?這功夫,普天之下,只有你一人能練得,連殿下的孿生哥哥都不行!”
龍天語轉頭看他,好半天沒有說話,沈千尋卻已從兩人異樣的目中嗅出一非同尋常的氣息,忙笑說:“若是連三殿下那樣的資質也不,我看我也不用練了!夜深了,你剛又跟人打了一架,還是早點歇息的好,我也該回去了!”
龍天語卻似到打擊一般,緒陡然變得低落,眼眸也低低的垂落下來,沈千尋輕扯他的袖,低低問:“你怎麼了?”
“沒什麼。”龍天語擡起頭來,脣角輕扯:“我只是,突然覺得寂寞!”
“殿下!”木槿那邊似是十分惶恐,咕咚一聲跪在地上,“是小的壞了主子的興致,請主子責罰!”
“我罰你做什麼?”龍天語低低喟嘆了一聲,轉向沈千尋,“更深重,山路不好走,你稍等片刻,我換了乾淨的裳,送你回去!”
他說完轉走室,剩下木槿一人與沈千尋相對。
“沈姑娘,恕我方纔魯莽!”木槿一臉的張,“主子的功夫,就是主子的命,這命,是不能隨意在別人手上的,哪怕是沈姑娘您,也不行!您能理解嗎?”
沈千尋含笑點頭:“我能!木槿,不管你信與不信,我其實跟你一樣,任何有損於雲王的事,我都不會做的!”
木槿小心的舒了口氣,臉上又出招牌似的笑容:“沈姑娘能這麼想,那太好了!我跟你說,我們家主子……”
“你又在八卦什麼?”後龍天語的聲音響起來,他忙不迭的住了,龍天語掠了他一眼,轉向沈千尋:“你準備好了嗎?可以走了嗎?”
“可以啊,隨時可以……”那個“走”字還沒出口,的腰已被龍天語輕輕擁住,人也輕輕浮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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