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千尋被他看得又又惱,憤憤道:“你在這裡說風涼話!我如何會有今日?還不是拜你所賜?”
“又翻舊帳?”龍天若濃眉微軒,叉著腰說:“好吧,爺今日給你算個清爽!當日你母病重,你哭告無門,要自賣自,對吧?”
“那又怎麼樣?”沈千尋冷回,“便是在人家裡作牛作馬,也比被自家親人待強!”
“得了吧!就你這小模樣,誰買你回去做丫頭?”龍天若冷哼一聲,“爺救你時,有一夥無賴,正要將你買了送去那煙花柳巷呢!你倒說說看,是在館裡被人玩死好,還是在相府裡被人玩死好?”
沈千尋張著,半天說不出話來,靠,這兩種死法,明明哪樣都很悲慘好不好?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頭,低嘆一聲,說:“你別說這些有的沒的,你只說,對於太子,你還有沒有對付!”
“爺當然有!”龍天若有竹的點頭,“只是,你要爺的法子,也得幫爺解個疑問。”
“你講!”沈千尋回答。
“天赫生辰那天,我始終沒能發現你是如何下毒的,心中十分困!”龍天若一臉的困,“說說看,你是怎麼做到的?”
“你記得五皇子府上那滿園的茉莉花吧?”沈千尋問。
“每個人都能聞得到茉莉花的香氣,”龍天若回,“可是,只有他們兩個發了狂。”
“那是因爲,只有他們兩人沾了一種羊藿的草!”沈千尋解釋道:“茉莉花本就有催之效,遇上羊藿,催之效猛增,時間越長,藥效越猛,若經酒催發,則猛如春藥,這兩人本就在宴間眉來眼去,哪裡還按捺得住?”
“這法子,倒是稀奇!”龍天若張結舌,“可是,你是如何下毒的?”
“沈千碧的藥,事先已經被我的人摻雜在的脂裡,至於太子上的,自然是程昂的功勞!”沈千尋回答。
“還真是神不知鬼不覺,你,夠聰明!”龍天若低低喟嘆。
“可我機關算盡,最後卻是竹籃打水一場空!”沈千尋沮喪道:“龍熙國難道就沒有法律法規了嗎?事到最後,竟然被飾得那麼……我怎麼也想不!”
“有什麼想不通的?”龍天若輕哧:“這天下,是我父皇的,這法律法規,也是我父皇所定,他說黑,便是黑,白也是黑,他若說白,黑也是白,什麼權力?這就是!至高無上,唯兒獨尊,他可以放火,你卻不可以點燈!就這樣!”
“可是,他爲什麼要護著太子?”沈千尋百思不得其解,“他明明又蠢又笨又衝,爲什麼那麼看重他?”
“你剛纔已經說出原因了!”龍天若淡淡道:“就是因爲他又蠢又笨又衝,所以,纔會爲太子!”
“啊?”沈千尋愕然。
“因爲只有又蠢又笨的兒子,纔不會覬覦他手裡的皇權,不是嗎?”龍天若怪笑,“立這麼一個蠢兒子作靶子,也可以輕易的把其他兒子的心思出來,這樣有百利而無一弊的事,睿智如我父皇,怎麼會不做?”
沈千尋以手拍額:“可是,那是他的親生骨啊!”
“你不是沈慶的親生骨嗎?”龍天若反問。
沈千尋啞然。
“在權力中心浸的人,心中沒有親,只有絕對的利益,天家無,你該不是今日才知曉吧?”龍天若面陡然變得冷。
沈千尋輕微喟嘆:“不,我早就知道了!”
從還沒有穿越到這個異世界,便已經知曉權力的有多大,的父母,亦被吞噬其中。
念及前世今生,不由黯然神傷,好半天沒說一句話,龍天若也不知想到什麼,眸一片深幽沉痛,也沒有再說話,屋子裡陡然變得靜寂無聲。
好半天,沈千尋纔回過神來,再看龍天若,卻還似沉浸在某種回憶之中,眸中似有水微閃,面卻是一片猙獰,低嘆一聲,打斷他的沉思:“我該說的,都說完了,你有什麼好辦法,也不妨直說吧!”
龍天若被驚醒,有片刻間的恍惚,目飄忽不定,竟不似平日裡那般張牙舞爪的模樣,聲音也變得低沉舒緩,他安靜道:“小殭,明天我們一起去看暢春園看戲好不好?”
“看戲?”沈千尋擰著眉。
“沒錯!”龍天若低低答:“你還不知道吧?太子殿下可是個戲迷呢!暢春園可是他的安樂窩,有事沒事的,還扮戲子,去舞臺上亮亮嗓子玩上一把!明兒個,我們便去給他捧個場!”
沈千尋知他已有計較,也就不再追究底,只問:“明日什麼時辰?”
“你吃了晚飯,在暢春園門口候著我就行了!”龍天若說完,不知又想到什麼,陡然間又眉飛舞起來:“你穿男裝,明日便扮個男人吧,也好掩去形跡!”
“這個沒問題!”沈千尋應道:“那就這樣說好了,明日暢春園,我們不見不散!”
“不見不散!”龍天若歪著頭,笑得邪氣。
“那我先回去了!”沈千尋起。
龍天若懶懶的嗯了一聲,沈千尋轉出門,石竹正在外面候著,見到,便說:“沈姑娘,一切準備就緒,小的隨您一起回相府吧!”
“雲王殿下呢?”沈千尋往龍天語的屋子了一眼。
“殿下已經歇下了!”石竹答:“現在已是子時,殿下生活規律,一向早起早睡,怕是不能來送沈姑娘了!”
“不用,我只是隨口問一下,夜深來訪,已經叨擾他了!”沈千尋又了一眼這靜謐安寧的院落,輕籲一聲,腳步輕捷的下山。
因念著與龍天若的約定,次日清晨即起,一開窗,石竹已經帶人在院子裡忙活了,原來植著的一些花草被盡數鏟了去,新的花木則源源不斷的送了進來。
八妹正撅著屁趴在一隻圓桌上瞧稀奇,見沈千尋醒來,歡快的了一聲:“姐姐,你從哪兒找來那麼多男?個頂個的漂亮!”
沈千尋輕哧一聲,不過八妹倒也沒說錯,龍天語人生得如謫仙一般,手底下的人容貌也是不尋常,哪怕是打雜的小廝,也生得十分清秀齊整,此時見出來,一齊向行禮:“見過沈姑娘!”
“辛苦你們了!”沈千尋淺笑,遂又對八妹說:“你好生招待他們,天兒熱,茶水吃食要供應好,不要怠慢了!”
“姐姐說哪裡話?”八妹眉弄眼,“若是些劣之徒,八妹我或許會生出懶怠之心,可這樣俊氣的小哥,八妹我哪捨得啊?”
沈千尋笑著啐了一口,自去梳洗,這一整天,便和八妹一起照應龍天若的人,這些人極懂規矩,做事有板有眼,作也利落,到黃昏時分,整個煙雲閣已是一片花木扶疏。
那些花木高低有序,錯落有致,令人賞心悅目,沈千尋設宴款待,與工匠們把酒言歡,惹得龍氏母的來看了好幾回。
但在春天裡植花種木,再尋常不過,們看了幾回,也就懶得再搭理了。
石竹這邊卻似還有很多工序沒完,晚飯用過,便又一頭扎苗木之中忙活,沈千尋念著與龍天若之約,也不多問,自去室整理行裝。
不多時便已準備妥當,大模大樣的從相府正門走了出去。
人剛出去,後面便有尾鬼鬼祟祟的攆了上來,只是冷笑,就憑這些低劣的貨,也想盯的梢嗎?
快走兩步,很快便將他們甩在了後,小半個時辰後,一襲白袍瀟灑俊逸的沈千尋出現在暢春園門口。
來得有點早,暢春園還沒開始上人,倒也不急,在門口隨意溜達著,順便觀察這一帶的地形,正看得神,忽聽耳邊有俏的聲響起:“公子是在等人嗎?”
沈千尋轉頭,迷離的夜中,一個材高挑的子正站在對面,眉目俊俏風流,正含帶怯的瞧著。
這種事,倒不是頭回到,上次替八妹出頭,便曾路遇花癡,本就是人,遇到這種事,只覺得好笑,當即漠然回道:“姑娘有事嗎?”
那人對連拋眼:“倒也沒什麼事,只是,我想,公子等的人,或許是我!”
沈千尋愕然,古代的人,也這麼生猛激進嗎?當街勾搭男人的,怕是流鶯暗吧?
搖頭,邦邦回:“我等的人,不是你!”
“公子真是不懂憐香惜玉!”人嘟起紅脣,眼眶微紅:“公子這般好人材,奴家看得心,想親近一下,也不嗎?”
“你……”沈千尋幾乎要跳腳,這都什麼世道啊,人居然也可以公然調戲男人嗎?正要發火,卻見那子咧著笑起來。
這一笑,立時出破綻,那笑聲,放浪邪魅,卻又醇厚低沉,聽起來甚是眼,沈千尋打了個激靈,失聲:“龍天若?”
“噓!小聲點!”龍天若一把捂住的,兀自嗤嗤笑道:“怎麼樣?爺這個扮相,可還妖?”
沈千尋愕然,愕然過後是驚嚇,驚嚇過後……
驚天地的笑起來……
尼瑪,這也太好笑了有木有?
這個三殿下真是一個人材有木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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