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有一天我們都會離開親人獨自承風雨,這是一種苦難,同時這也是一種對生命的磨礪,在走出長安城的一刻,李愔的心忽然有些疼痛,這種痛疼多和他爺爺去世的時候有些類似,沒錯,這是一種和親人離別的痛苦。
他出生在二十世紀,同時,他也是大唐的子民,李世民的六子,深夜獨思,李愔會思考自己留在大唐的理由,僅僅是玩樂嗎?不,如果是爲了玩樂,他在二十一世紀已經是一個世界頂級富豪,金錢落,塵世的**儘可被滿足,他一直在尋找著理由,一個留在唐朝的理由,而直到今天,他忽然明悟了,因爲在二十一世紀他沒有家,一個可以給他溫暖的家,一個可以爲他遮風擋雨的家,而這裡,楊妃的溫暖,李恪的誼,李世民的犢之漸漸融化了他的心,是啊,這裡還有一羣疼他他的人,而這些人足以讓李愔爲之鬥,何況,現在他還有了一個真正的妻子。
李世民和長孫皇后都沒有來送別,畢竟李愔頭上還頂著一個謀逆的大帽子,但他們拖了楊妃轉達了讓李愔保重的話語,李愔心下明白,了長安,又了楊妃,李恪,程懷亮,呂博彥,蕭銳,還有不斷大哭的兕子和李治,對著他們出一個明亮的笑容,策馬而去。
馬車中,崔鶯鶯還在猶自哭泣,窗簾的隙中看到策馬而過的李愔,那一刻,李愔臉上出的堅毅讓驀然一,一種踏實的覺在心中瀰漫開來,這時候,那遙遠的益州也不再可怕。
儘管遣散了一部分僕役但跟隨李恪前去益州的人還是不,加上工匠之類的,足有三四百人,僅馬車就三四十輛,還不算上騎著馬的幾十名護院。
樑王府中的東西可以拿走的基本都拿走了,不能拿走的李愔都送給了李恪,沒辦法,改了封以後他可以換個王府,李愔的院子就被他盯上了,特別是那套供水排水系統,試用了以後,他眼珠子都快飛出來了,在李世民面前哭啼啼,說是捨不得李愔,住進了樑王府他還能睹思人,李世民一陣,就把樑王府賜給了他。
除了這那套不能的東西,還有一些桌椅板凳之類的沒拿,其他的李愔基本拿走了,就連李恪送給他的獒犬崽也一塊帶上了。
揮了幾下鞭子催促紅孩兒,李愔趕上了前面的秦懷玉,在這次前往益州的途中他可是任務艱鉅,負責著整隊伍的安全,而那些護院也是分散開來,腰鋼刀,前前後後把整個隊伍護衛起來,眼睛不時打量路過的行人和隊伍。
本來崔鶯鶯是讓李愔和同坐一輛馬車的,但李愔拒絕了,唐朝的原始麗風這時候不沿途欣賞一下豈不是太浪費了,更何況他們腳下的這條道路還是號稱當時唐朝的四大主幹道之一,一路從能從長安經過關中地區直達益州。
史書上記載,這條道路是隋朝時期修建的,當時蜀地年年遭蠻夷侵擾,爲了平息和征服那裡的蠻夷豪酋,隋朝專門開闢了這條路線,但是終隋朝的歷史,西南邊區的豪酋勢力也沒有被消滅,反而有越演越烈之勢。
這其中的豪酋勢力不僅包括洱海地區的六大部落,越析詔,施浪詔,浪穹詔,蒙舍詔等,還有盤踞廣西地區的西原蠻,李淵派遣李靖在武德年間征服南方的時候,就曾遇到十萬蠻族擋道。
大唐建立以後,這些西南的蠻族表面上臣服了唐朝,但依然是雄踞一方,而蒙舍詔建立後來的南詔國以後,更是多次侵蜀地,攻益州城,劫掠大唐人口十數萬。
西有吐蕃虎視眈眈,北有吐谷渾不斷尋釁滋事,南有異族侵擾,西面的西南蠻也不是個安分的主,李愔這個益州都督也不是那麼容易當的,但好在益州在蜀地中部,和這些地方不接壤,頂多發生戰事的時候派兵過去,平日裡還是可以安安穩穩的。
此去益州千里之遙,至也得半個月才能抵達,李愔也不急著趕路,權當是旅遊了。
一連趕了十幾天的路,一天黃昏的時候,隊伍在一個驛站前停下,這驛站是專門供給草料和提供來往員食宿的地方,以前的時候他總是聽說千里馬一日千里的話,現在他明白了這完全是扯淡,馬的衝刺力的確比人強的太多,但論長距離跋涉還不如兩條的人類,因爲馬匹進食的時間絕對超過它行路的時間,而且這飼料還有講究,不是說喂點草就行了,而是要吃糧食的,這也是爲什麼說古代會跑死馬的緣故,超過一個里程,馬就完全不了。
隊伍停下,崔鶯鶯蒙著面紗從馬車上下來,這裡不是長安,還是謹小慎微一點,免得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差人把馬送去喂草,一行人進了驛站,連續這些天趕路,大家又困又乏,到了驛站中,李愔要了幾張桌子,他和崔鶯鶯佔了一個,其他人坐在別的桌子上,畢竟尊卑有別,適應了以後他也不覺得這樣彆扭了。
這麼一大幫人進了驛站,驛丁忙迎了上來,秦懷玉向驛丁出示了“勘合”,這勘合是唐朝的一種符契,上面蓋著印信,分爲兩半,到了驛站中必須對驗一下,否則他們本不會給來往的吏安排食宿,也是爲了防止有些人渾水魚,浪費國家財力,畢竟這麼多驛站耗費是極大的。
驛丁搞清楚李愔一行人的份,匆匆去了後院,這驛站不是一個簡單的客棧模式,而是一個小型堡壘一樣,方面方正,四個角各有一個塔樓,上面都有兵丁巡邏,李愔吃飯的地方是前院,後面還有幾個院子,那裡則是住宿的地方。
驛丁離開不久,一個穿著黑圓領服,模樣清瘦,皮黝黑的人走了進來,他是這座驛站的驛將仝猛,驛丁把李愔份和他說了以後,他忙迎了出來。
“驛將仝猛參加殿下!”仝猛向李愔行了一禮,“六皇子殿下下榻本驛館真是下的福氣!”
崔鶯鶯一路上對這種況已經見怪不怪,這些阿諛奉承的員都一個臉。
“免禮吧,仝驛將,不知這裡屬於什麼地方?”山水看盡,李愔覺得沒了意思,只想快點到了益州,休整一段時間。
“回殿下,這裡已經是綿州境!”仝猛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