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琨震驚不已又激不已地看向以黑巾半蒙著臉的司季夏，“閣，閣下是……？”

莫琨很激，以致於他連話都有些說不完全了。

“小民見過王上，王上萬安。”司季夏恭恭敬敬地朝莫琨微微躬。

莫琨一眼就看到了司季夏挎在左肩上的那隻黑長形大包袱，更顯激，“閣下肩上挎著的……是雲琦！？”

“回王上，正是。”

“雲琦現下不是南蜀羿王世子所有！？”對於琴樂一事，莫琨向來記得很是清楚，“閣下是南蜀的羿王世子？”

莫琨說著，仔細打量著司季夏，微微蹙起了眉，他記得雅慧曾說過“南蜀國羿王世子那個殘廢本就不配擁有云琦”，然他現在看這個年輕人，並無殘疾之態，他不是羿王世子？

若他不是南蜀的羿王世子，雲琦又怎會在他手上！？

若他是南蜀的羿王世子，他來到北霜來又是爲了什麼！？

這般想著，莫琨的眉心愈擰愈。

“王上高看了小民，小民並非南蜀國羿王世子。”司季夏說著，將挎在左肩上的雲琦拿了下來，轉到臂彎裡抱著，揭開了包裹在外的黑布，面沉靜，“這把琴，只是羿王世子贈予小民的，道是小民更爲適合擁有它。”

“閣下不是羿王世子，羿王世子道閣下更適合擁有云琦……”莫琨很是震驚，裡喃喃有話，隨之的神竟是驚喜萬狀，激得連聲音都有些抖，“這麼說，閣下的琴藝還要在羿王世子之上！？”

“不敢當。”司季夏口吻淡然。

而莫琨，方纔還會在心中思量羿王世子爲何會出現在北霜國，現下聽聞司季夏這麼一說，竟是毫不猶豫地就相信了他的話，相信了他並未南蜀國的羿王世子，一心就只想著雲琦。

面前這個已然五十年紀的帝王，讓司季夏心生嫌惡。

座於皇位，一心想著的不是百姓不是社稷，而是琴樂，這樣的帝王，這樣的國家，還能撐多久？

若非有丞相大人在，只怕早就亡國了吧。

不知是可笑，還是可悲。

“琴師，琴師！”莫琨此刻可謂是喜笑開，完全忘了這本是兩個不該出現芳蘭宮的男人，只興地喚了白拂道，“這，這就是貴妃要給朕的驚喜？雲琦啊雲琦，朕做夢都想著要聽一聽雲琦的聲音。”

“回王上，正是。”白拂低垂著眼瞼，自方纔不說話開始，他就一直微低著眼瞼，他似乎不想看莫琨一眼，一眼都不想。

“敢問閣下高姓大名？”莫琨高興得有些語無倫次了，看向白拂後又看向司季夏，心還是激不已，“閣下能否拿下面上的黑巾讓朕一睹閣下的真容？”

對於琴藝卓絕之人，莫琨一向很是尊敬，由他對白拂的禮數便能看得出，若是可以，他恨不得將天下有著琴樂方面才華的人都網羅到雲城來，只是北霜國不是南蜀國，他這個帝王，也不是一個值得人爲他奔走的帝王。

“小民陋低下，不敢將自己的名姓說出來污了王上的耳。”司季夏委婉拒絕了莫琨，面不改地打著謊，“在下面部有毀，面上黑巾從未在人前取下過，還王上寬恕小民不能將其拿下。”

“原是這般，那朕也就不勉強閣下了。”莫琨沒有懷疑司季夏的話，反是爲他惋惜，隨之又是一臉的期盼道，“閣下既是貴妃要給朕的驚喜，是否是現在就能讓朕聽到雲琦的聲音？真現在可真是迫不及待啊。”

“還請王上恕罪，小民現下還不能用雲琦爲王上上一曲。”司季夏的面始終是平平靜靜的，與莫琨那總是在變化著的神直是形鮮明強烈的對比。

“這又是爲何！？”司季夏的這一拒絕讓莫琨忽然就變了臉，期盼的喜瞬間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的怒容。

“王上息怒。”一直沉默著在旁靜觀之的薛妙手重新走回到莫琨面前，朝他福了福後接著道，“這是娘娘的意思，還請王上莫遷怒到琴師與這位公子上。”

“貴妃的意思？”莫琨半瞇起眼，冷冷地盯著眼前的薛妙手，“既是貴妃給朕的驚喜，卻又爲何不讓朕聽聽雲琦的聲音！？貴妃這是在戲弄朕嗎！？”

“娘娘怎敢戲弄王上，只不過是王上現下聽了雲琦的聲音，到了王上壽辰那日，王上豈非就沒有期待了？這般的話，娘娘勞碌了這麼些個月想要在王上生辰上給王上的驚喜可就全沒了。”薛妙手說得有些惆悵，“王上應當可以猜想得到，娘娘今日能請到這位公子來是極不容易的，娘娘心中只是想著要將最好的獻給王上而已。”

莫琨的眉心本是擰著，聽著薛妙手這一番話下來漸漸就舒了眉心，沉默了頃後纔看著司季夏抱著左臂臂彎裡裹著黑布的雲琦道：“哎，這宮裡，果真只有貴妃最是懂得朕的心，既是如此，朕就暫且忍忍，待到壽辰那日才讓這個驚喜爲真正的驚喜，也沒幾天了，幾天時日，朕忍著便是。”

“奴婢替娘娘謝過王上。”薛妙手微垂的眼瞼下，眸中只有冷的寒意。

莫琨卻是沒有再看，而是看向了司季夏，問道：“那這些日子，閣下在何落腳？”

司季夏還未來得及回答，便聽得白拂替他答道：“王上無需掛心公子食宿一事，小民已徵過丞相大人允可，讓公子與小民一同暫住與丞相府。”

“哦？琴師已經安排妥當了？”莫琨面很是滿意。

“回王上，正是。”

“好好好，如此甚好，你二人住在一塊兒，正好可以相互切磋琴藝，琴師可別忘了壽宴那日琴師可是也要給朕上一曲的。”莫琨的緒變化得很快，這會兒又是笑得高興。

“小民自是不敢忘。”

“時辰不早，琴師與這位公子還是早些回相府去吧，朕還要到後殿看看貴妃，小順子，替朕送送琴師與這位公子。”莫琨說完，還是極爲不捨得看了一眼司季夏臂彎裡的雲琦，這才擡腳往拱門方向走去。

順公公應了聲，可司季夏沒有，白拂也沒有。

他們的面，皆是沉沉。

薛妙手沒有跟隨在莫琨後也往後殿方向去，只是站在原地不，看向了前殿門外的方向。

似乎在等待著什麼出現。

就在莫琨的腳步只差一步就要進拱門時，前殿門外忽然響起了宮人焦急的喊聲：“王上！王上！奴婢有要事求見王上！”

莫琨的腳步停住。

與此同時，一名小太監急匆匆地跑進殿來，匆匆跑到莫琨面前，還不待他說話，便聽得莫琨沉著臉問道：“外邊何事突然間這般吵鬧？”小太監連忙道：“回王上，是方蕓閣的宮人臘月，道是有要事求見王上。”

“要事？方蕓閣這種時辰會有什麼要事？打發走。”莫琨不耐煩地擺了擺手，“朕要去看貴妃，無暇理會。”

薛妙手則在這時候立刻喚住了繼續往拱門後去的莫琨，道：“王上不先聽聽臘月說的是什麼事麼？萬一真是什麼要之事耽擱了，日後怕是要有人說娘娘的不是了。”

薛妙手的話功地留住了莫琨的腳步，只見他的面極爲不耐煩，對那小太監吩咐道：“讓進來吧。”

“是！王上！”

頃，只見一名年紀二十五六左右的宮人神急切地衝進殿來，衝到了莫琨面前立刻跪下了，氣道：“奴婢臘月見過王上，王上萬安！”

“說吧，有什麼要的事非要在這等時候見朕。”莫琨似乎連聽的耐心都沒有。

“回王上，太醫方纔爲蕓人診脈，診出了喜脈！”

“你說什麼？”莫琨愣住，震驚不已，“再說一次！”

“回王上，奴婢說太醫方纔爲蕓人診脈，診出了喜脈！”臘月重複了一遍。

著，是匆忙的腳步聲往殿外去，伴著莫琨驚喜的聲音，“快快！擺駕方雲閣！”

臘月再擡頭時，眼前哪裡還有莫琨的影，前殿那些隨他來的宮人及太監也正匆匆出殿去。

臘月連忙站起，也跟在宮人後邊急忙忙要走。

只是臘月在走出殿門前轉頭看了薛妙手一眼，並朝薛妙手微微點了一點頭，這才離開了。

燈火燃燒得明亮的前殿瞬間又安靜了下來，便是芳蘭宮的宮人也都退到了殿外去，整個前殿，唯剩下司季夏、白拂與薛妙手三人，便是方纔還應了王命要送司季夏與白拂離開的順公公都走了。

莫琨走了，薛妙手即刻在方纔莫琨坐過的寬榻上坐下，閉著眼，擡手按著眉心，呼吸有些急。

顯然方纔也不能確定莫琨會不會離開芳蘭宮，若他執意要去往後殿，勢必會發現遊廊上莫子健的。

白拂的額角有一滴冷汗，到他的鬢髮裡，消失了。

唯有司季夏在靜靜地將臂彎裡的雲琦重新包裹好，重新挎到左肩上。

他們的眼神都很沉，這一刻，似乎沒人猜得對方心中想的是什麼。

“時辰不早了，回去吧。”薛妙手按在眉心上的手沒有拿開，反是在一下又一下地捻著眉心，語氣有些沉，“出了這殿門，殿外自會有宮人送你們道車馬場，這裡的事，我自來理。”

“那便有勞夫人了，告辭。”白拂倒是一刻也不願在這種地方多留，朝薛妙手微微抱拳後，轉就走。

司季夏沒有說話，只是朝薛妙手微微垂首，亦走了。

就在司季夏走過薛妙手面前時，薛妙手喚住了他，“公子請稍留步。”

司季夏停下，白拂沒有停，只爲稍稍回頭，繼續走了。

“姑姑可還有事？”司季夏對這個“林姑姑”既不喜也不惡，薛妙手在他眼裡，只是一個陌生人而已，是以他看向薛妙手的眼神很是平靜。

“你想做的事已經做了，今夜出了這王宮，就不要再進來。”薛妙手放下按眉心的手，擡眸迎上司季夏的視線，“這兒可不是什麼好地方，你不應該來。”

司季夏的眸微微一，“姑姑……可是知道些什麼？”

譬如，關於他世的事。

否則，他們不過今夜初次見面，怎會與他說這些。

“我什麼都不知道。”薛妙手微微搖頭。

“是嗎。”司季夏沒有失，反是微微一笑，“姑姑的話，在下記住了。”

“記住了就好，走吧。”

薛妙手朝司季夏微微搖搖手，催促他離開。

“告辭。”

薛妙手看著司季夏的背影，直至司季夏走出了殿門，薛妙手的目就定在了殿門。

“去吧，走了就不要再回來，早已忘了自己，沒有認出你來，這樣再好不過了。”

薛妙手獨自一人在喃喃，眸子裡的，痛到了極致。

“孩子始終是無辜的，無辜的……”

－－－－－－題外話－－－－－－

這些天的更新，如果早上8點沒有，姑娘們就下午五點再來刷新，叔沒有在留言區說請假的，當天就一定會更新，時間晚點而已，因爲叔還有其他事要做，碼字不是叔的全部，請見諒。

關於本文接下來如何走，請姑娘們回到本文目錄章節，【作品相關】也就是目錄最上邊，叔昨天發了一個【叔有話想和姑娘們說】的公告章節，請姑娘們移步去看一看，看了就不要再來問叔究竟什麼時候完結了，答案全部在這個公告章節裡面，用客戶端看文的姑娘，請回到本文書頁，點擊，從上往下數第8條目錄就是，要是不知道怎麼回到書頁的，請點擊客戶端右下角的【放大鏡】搜索鍵，輸本文書名《腹黑毒神醫相公》，搜索，點擊進，即是書頁。

還請姑娘們耐心看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