融雪了自己的眼睛,再一次定定看著殿門方向,然那兒只有值守的侍衛及太監宮,哪兒還見著其他人影,融雪又撓了撓頭,覺著可能是看錯了吧,師兄這次離開可是說了不知什麼時候纔回來,依對師兄的瞭解,一兩年之師兄是不會回來找的,這纔過去十個月,師兄怎麼可能回來,就算回來了也不會是出現在宮裡,一定是看錯了。
融雪這般想著,撓了撓頭後又了自己的下,而後兀自點了點頭,這才又看向剛進殿來的三皇子和五皇子,繼續給冬暖故介紹道:“哦哦,我繼續給夫人說,左邊那個穿暗紫袍子的看起來白白淨淨沒有一點男子氣的是三皇子,嘿嘿,我聽說三皇子有龍之好,依我看哪,如果那三皇子真有龍之好的話,在牀上一定是被的那個。”
“……”融雪只顧盯著已經走到最前邊坐席的三皇子與五皇子,並未察覺到方纔離開了的春蕎回來了,還一邊將一塊素心糕點塞進裡一邊口齒不清道,“三皇子旁邊那個穿海藍裳的,就是五皇子了,嗯嗯,還是五皇子看起來比較正常,比那一臉怎麼看怎麼森的太子和那個白麪小生三皇子瞧起來順眼多了,雖然五皇子只是個遊手好閒的閒散皇子。”
“咦咦,夫人夫人,樓王八蛋給世子安排的位置居然是在五皇子旁邊,他會不會是有什麼意圖?”融雪將裡的糕點嚥下後將自己發現的事給跑出了,而當剛說完這話時,樓遠正擡頭看向冬暖故這個方向來,嚇得融雪連忙將整個人起來躲到了冬暖故背後。
只見樓遠眸中有一抹沉一閃而逝,看著冬暖故的眼神似笑非笑,很快又移開了目。 wωω ◆тtκan ◆Сo
半晌,融雪才從冬暖故背後探出腦袋,見著樓遠沒有發現這才吁了一口氣,然一口氣還未來得及籲完,便聽到春蕎很是嚴肅的聲音在旁低低響起,“你似乎知道的多?”
融雪嚇了一大跳,立刻抓住了冬暖故的袖忐忑地擡頭看著春蕎,一臉的張道:“我都是在外邊混的時候聽人家說的,春蕎姐姐,求不要把我攆出去,我絕對不惹事!”
融雪說完,還做了一個發誓的作。
春蕎擰了擰眉,就當融雪以爲春蕎會不留面地將丟出去時,只聽冬暖故淡淡開口了,“春蕎姐姐,讓留在這兒陪著我吧,春蕎姐姐定有事還要忙,無需多加照顧我,這兒是天子之地,就算有人想對我不利也不會蠢到在這個時候這個地點手,春蕎姐姐自去忙吧,我有融雪陪著就好。”
春蕎默了默,又看了一臉可憐的融雪一眼,微微一點頭,“那我便稍後再過來伺候八小姐。”
冬暖故只是微微點了點頭,沒有說話。
融雪盯著春蕎離開,這才又長長地吁了一口氣,激地看著冬暖故道:“還是夫人好!要是沒有夫人的話,春蕎一定將我扯丟出去。”
“我的話也和春蕎一樣。”冬暖故盯著融雪的眼睛,聲音也有些冷,道,“你知道的事似乎多。”
融雪怔了一怔,隨之目不是閃躲亦不是慌,反是直直地迎著冬暖故的視線,豎起食指對冬暖故做了一個“噓”的作,角彎彎帶著笑意,“這是我的,當然不能人人都告訴了,況且這種事我也沒有和任何人說過,夫人是第一個,因爲我覺得夫人是好人,所以我捨得把我知道的都告訴夫人。”
這回換冬暖故怔了一怔,因爲融雪的話,也因爲角的彎彎笑意,那笑意裡,帶著無需多言的信任。
“若我不是好人呢?”冬暖故終是在融雪率直的心中微微一笑。
“就算夫人不是好人也不要,在我眼裡是好人就行了。”融雪笑得粲然,並不在乎冬暖故究竟是善還是惡。
冬暖故淺笑著微微搖了搖頭,這樣的姑娘,似乎讓的心本生不了芥。
重活一世,真是什麼都覺變了,便是待人待事,都與前世的有著天壤之別,又或許,是因爲平安的緣故。
思及司季夏,冬暖故擡眸看向了司季夏的那個方向,只見他一人披著深灰的棉布斗篷坐在一羣錦華服的男人之中顯得極爲格格不,然他面上的神始終靜靜淡淡,只有在司鬱疆在他上首一張坐席坐下時他的眼神纔有些略微的變化。
冬暖故沒有再說話,融雪也沒有再向說什麼,安安靜靜地在旁,兩隻烏溜溜的大眼睛卻一直在滴溜溜地轉,這兒看看那兒瞧瞧,見著王上還沒有來,將整個昌明殿細細打量了一週後又開始向冬暖故說所知道的事。
南蜀國共五位皇子,大皇子在年時夭折,是以如今的南蜀國只餘四位皇子,當今王后無所出,且吃齋唸佛以求靜心多年,除了王上生辰會出席之外,已許久未曾出席任何大小場合的宮宴,然儘管如此,每一次宮宴王上都還是會命人擺置的席位,人人皆道王上待王后深,只是帝王之心,誰猜得準,又有多人敢猜?
太子排行第二,系嫵貴妃所出,而嫵貴妃在兩年前染疾不治已去世,三皇子生母是地位低下的宮,因王上的某一次臨幸而懷胎,三皇子生下後其生母被嫵貴妃死,梅妃心疼這小兒,便求了王上將其過到名分下。
四皇子十二歲開始從軍,至今已有八年,八年來只有在其生母熹妃壽辰時回京畿,王上也不能奈他何。
五皇子系梅妃所出,梅妃在後宮的地位雖無嫵貴妃高,也並非王上最寵的妃子,若說王上寵嫵貴妃的話,那對於梅妃,便是敬重,但凡梅妃向他開口提的話,從未有王上不答應的,就像當初的三皇子,嫵貴妃本是想要過到名分之下的,並且在梅妃之前向王上提了這個事,可最後王上還是將三皇子給了梅妃。
也因此,梅妃了嫵貴妃的眼中釘,使出各種法子將梅妃往死裡整,就怕梅妃哪天對王上說出讓五皇子當太子的話來,而梅妃本就子弱,於五皇子十三歲那年染了病捱不過去,香消玉殞了,在那之後,王上雖有納新妃,卻不見誰人再產下個一兒半,整個後宮,在那幾年時間可謂是嫵貴妃一人獨霸。
“而也不過四年,嫵貴妃也染疾死了,聽說還是和當初梅妃一模一樣的病癥呢!”融雪靠得離冬暖故極近,將聲音得極低,把知道的全都刨出來告訴了冬暖故,看向坐在最上首第二張席位的太子的眼神多了些不屑,不由撇了撇以示心中的不屑,“依我看呀,梅妃就是被嫵貴妃給害死的,只是沒有想到會到報應而已。”
“融雪對這宮中的事倒很是清楚。”冬暖故靜靜聽著融雪知道的,宮中事不曉,聽一聽也無妨,不過關於嫵貴妃害死了梅妃一事,的記憶裡沒有當時坊間的傳言,想來這個事就算有人猜疑也沒有幾個人敢說,而融雪並非宮中人卻對這些事知道得似乎甚是清楚,不由不讓冬暖故再次懷疑的份。
只見融雪自豪地了鼻底,昂了昂下道:“那是,誰讓我有一個專門蒐羅各種大小消息的師兄,我是不想知道的,可他是要在我耳邊叨叨,不過現在看來似乎聽他叨叨也還是有些好的,至現在我能把我知道的告訴夫人。”
冬暖故默了默,而後問道:“那關於羿王府羿王爺,你又知道多?”
“夫人想知道羿王爺的事啊?”融雪皺著眉撓了撓頭,“這個我需要想一想啊,我記得師兄跟我說過羿王府的……醜聞,對,就是醜聞的,我一時……想不起來了,夫人別催我啊,師兄讓我記的東西太多了,我一時想不起來了。”
就當融雪撓著腮轉著眼珠子皺著眉苦思冬暖故的問題時,殿外再一次響起太監尖尖的高聲唱報聲:“王上駕到——”
“王上來了王上來了!我要看看王上究竟長什麼模樣好在師兄回來時跟他說!”融雪一個激,率先蹦站起。
也就在激地蹦起的那一瞬間,前邊樓遠一記頗爲森的眼神掃了過來,融雪驀地只覺自己脖子一涼,下意識地到了冬暖故背後。
整個昌明殿中的人在聽到太監高聲的唱報聲後不約而同站起,微躬下子恭敬地異口同聲道:“吾皇萬安——”
所有人都恭恭敬敬地垂著頭,除了冬暖故與融雪。
只先聽一陣輕微的咳嗽聲響起,那咳嗽聲斷斷又續續,似乎連呼吸都不能正常順暢,僅聞其聲便能覺得出來人狀況頗爲欠佳。
融雪一見到由一名太監攙扶著走進殿來的王上,見著他雙頰瘦削麪青白走一步咳一咳的模樣,連忙用手肘杵了杵冬暖故,驚訝道:“夫人,我怎麼瞧著這王上快死了模樣啊?”
“……”冬暖故眼角有些跳,在融雪的手肘上輕輕一打,心下嘆了一口氣,樓遠這個不走尋常路的聒噪老狐貍自己喜好神神叨叨也就算了,這在外邊隨手撿回來的姑娘竟也和他一樣,現下有些明白樓遠那隻老狐貍爲何要融雪了,因爲若是不的話,就等於自己在自。
融雪被冬暖故這輕輕一拍知道自己又說了不該說的,連忙將頭低下,以免方纔的話被人聽到了就算有一百個腦袋都不夠砍的,好在的聲音低得只讓冬暖故一人聽到,冬暖故爲慶幸那顆腦袋還能繼續呆在脖子上。
“衆卿免禮吧。”王上在太監的攙扶下緩步走至首席,邊緩緩坐下邊朝微微擺了擺手,語氣隨和,倒無多帝王的威嚴,使得融雪不又瞄了他一眼,然這一擡眸看到的卻是樓遠那雙冷颼颼的眼睛,整張臉都擰了起來,又一次到了冬暖故後,把捂了起來。
“謝王上!”
冬暖故坐下後,只神淡淡地忘了最上座的王上一眼,而後將目慢慢移過王上左下手的席位,依次過隕王爺,太子,三皇子以及五皇子,隨便是司季夏,只見司季夏的坐席可是挨著五皇子,便是左右相的坐席都在他之後。
冬暖故眼神沉沉,如此位置的坐席,樓遠是有意而爲。
像是有應般,就在冬暖故的視線移到司季夏上時,他也正擡眸看向冬暖故這個方向。
相隔甚遠,不過一個不經意間的目接,卻讓素來沉靜不喜笑的司季夏淺淺一笑,能令冬暖故心安。
“呀,你瞧,那個坐在五殿下旁的是不是羿王世子?長得好像比右相大人還要英俊呢!”就在司季夏朝冬暖故微微一笑時,眷坐席裡有幾位小姐小聲耳起來。
“他似乎在笑,好……好漂亮的人兒啊……”有人驚歎。
“哼,漂亮有什麼用?你們當初不是誰也不願嫁過去嗎?”有人輕蔑。
“而且你們看他上的披風都沒有要解下的意思,不知是不是有什麼見不得人的地方?”有人疑。
“不都說了羿王世子是個殘廢嗎,披著斗篷肯定是遮蓋殘廢的地方了,呵?漂亮?徒有其表的廢人而已,右相大人竟還給他安排那樣高的坐席,也不怕北霜國的貴客笑話嗎?”有人嗤之以鼻。
最後這句話是出自一名穿淺藍繡蝶紋綢、年紀約莫十七八的姑娘之口,明明是看起來如水般的人兒,說出的話卻是尖酸刻薄,且就坐在冬暖故前一張坐席,在說這話時,是面對著冬暖故的,毫不掩飾面上的輕蔑鄙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