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這右相府的廚房,完全可以說是秋桐一人的,除了劈柴提水需要家丁來做之外,平日裡這右相府的廚房是不容許閒雜人等踏的,而這廚房裡的事便是連樓遠也不敢多說話,萬一惹得他秋桐姑一個不高興,苦的可是他自己。
說起來,冬暖故和融雪是個例外了。
樓遠把融雪扔到廚房來,一是要收整,二是讓秋桐盯著,以防真是什麼心懷不軌之人。
而冬暖故,則是秋桐請來的,因爲昨日冬暖故向請教了下廚的問題,只說不做也說不清,便冬暖故今日到廚房來,親自教比較妥當。
冬暖故除了在寂藥裡下過屈指可數的幾次廚以外本就從未下過廚,當看到這廚房裡應有盡有的食材和各式各樣的鍋碗瓢盆時,只覺眼睛有些花。
秋桐正將一籠餃子放到鍋裡蒸,蓋上蓋後轉過頭來問冬暖故:“八小姐想學做菜?”
“是的。”算是吧。
“那八小姐想學做什麼菜?”秋桐覺得有意思,看這八小姐十指不沾春水的模樣,居然想學做菜,而能讓有這樣想法的,天下間,想來只有世子一人。
“秋桐你這問題倒是問倒我了。”冬暖故微微笑了笑,即便是跟在樓遠邊看多了各種人的秋桐在看到冬暖故笑起來的模樣時還是怔了怔神,如蘭芬芳,如月皎潔,應當便是形容八小姐這樣的子了,只聽冬暖故道,“難的我應當學不會,便教我幾道容易上手的如何?”
“這個倒是不問題。”秋桐很是客氣,“不過秋桐有一個問題想先問問八小姐,這樣的話秋桐也好知道從哪裡下手教八小姐比較好。”
“但問無妨。”
“八小姐學做菜是要做什麼用?”雖然這樣的問題不當問,但是秋桐覺得有針對會更容易教,是以還是問了,“何時要用?”
“生辰。”冬暖故看向竈臺上正冒著白氣的蒸屜,眼神和,“明日要用。”
秋桐怔了怔,而後點頭道:“我知道了,我會教會八小姐的。”
冬暖故這在廚房一忙活起來就從清早一直忙到了夜,司季夏期間找過,因爲不放心,秋桐告訴他冬暖故正在忙,還是在府中並未去出府去,讓司季夏放心。
然見不到自己想見到人,司季夏覺得怎樣都放心不了。
就在冬暖故在廚房裡忙得不可開時,在廚房外劈了一天柴禾的融雪瞅著秋桐不在的空當悄悄竄進了廚房裡,竄到冬暖故旁邊,殷勤地幫往竈膛裡扔柴禾。
冬暖故不是秋桐,一人可忙不過來,融雪來幫忙正好。
“夫人啊,我聽說京畿有夜市,夜市也是很熱鬧很熱鬧的。”融雪蹲在竈膛前邊塞柴禾邊道。
冬暖故“嗯”了一聲,融雪又道:“我聽說小寒前一夜的夜市是一年中最熱鬧的,有花燈看,有燈謎猜,還有各種各樣好吃的!”
“你想去?想去讓樓遠帶你去。”冬暖故雖然在忙,但還是聽出來這假小子話中有話。
融雪一聽冬暖故這麼說,立刻蔫吧了,心裡把樓遠罵了無數遍之後又打起神道:“夫人啊,還有廟會啊,可以求籤求福求各種啊!”
求福?冬暖故正在攪鍋鏟的作忽地頓住了,融雪正盯著的反應,可是將這稍稍停頓的作看得清清楚楚的,立馬又加把勁道:“夫人是不是想去?是不是啊?”
“你想去?”冬暖故垂眸看向一臉可憐拉期待著答案的融雪。
“嗯嗯嗯!”融雪立刻猛點頭,“夫人帶小的去吧,帶小的去吧!小的從小行乞,從沒來過京,求夫人行行好吧!”
融雪說著又要給冬暖故下跪,冬暖故也沒攔,只是放下了手中的鍋鏟,淡淡道:“那你自己去跟樓遠說,他答應了我便帶你一道出去。”
融雪立刻又蔫吧了,心掙扎半晌後決定豁出去了,去就去!老子還怕了樓遠那娘們兒不!?
司季夏終還是沒有去找冬暖故,而是讓春蕎轉告,道是他有事需出府兩個時辰,若是冬暖故問起便說,不問起便罷了。
司季夏說完話後,抓起他那兩隻大小包袱出了府。
而他才離開,冬暖故便回來了,見著司季夏那屋熄著燈掩著門,本想過去敲門,想想還是作罷,也沒有問春蕎什麼,而是回了那屋,洗了把臉換了乾淨裳,從屋裡出來時還是決定去敲敲司季夏的門。
於是春蕎這才向道:“八小姐,世子讓我轉告八小姐,道是他有事需出府兩個時辰,讓八小姐莫擔心。”
出府去了?
冬暖故微微蹙起眉,“他可有說他去哪兒?”
“世子未提。”春蕎微微搖頭。
冬暖故還想再問什麼,卻覺還是算了,就算是夫妻,也不是事事都要向對方報備,隨他吧,只要好好回來就行。
另一,樓遠也正準備要出府前往溫然茶樓,就在他從院裡出來時,一道瘦小的影直撲到他跟前跪下了,迫使他不得不停下腳步,這纔看清了撲在他跟前的是誰。
“服洗完了?”樓遠挑挑眉。
“回爺,洗完了!”融雪連忙答道,覺得不夠便又補充道,“柴也劈完了!”
“哦?”樓遠盯著跟前的小影看,似乎覺得的頭髮沒有昨日那般糙了,笑道,“那你這麼急急撲到爺面前來是想來討賞還是怎麼的?”
“小的不敢,小的不敢!小的只是……”
“既然沒有事做,那就回去把昨夜洗過的裳再拿來洗過一回。”樓遠笑瞇瞇的,融雪的子猛地一震,氣上頭了什麼也不管了,連忙跳起惡狠狠地瞪著樓遠罵道,“我就不洗你能怎麼的!?有本事你打死我打死我啊!”
的樓王八蛋!看老子好欺負是不是!?小心老子真把你給睡了!
融雪不高,爲了凸顯自己的氣勢還踮起了腳叉起了腰,昂著下,一臉的憤怒,整個人看起來頗爲稽。
“那你來找我做什麼?”因爲面對面,也因爲離得近,樓遠注意到融雪的眼眶黑得有些厲害,本就不潔潤的臉頰乾裂得有些厲害,想來是一整日被寒風吹刮的緣故。
樓遠雖是笑著,眼底卻劃過一道不爲人察覺的。
“我,我想去廟會!”因爲不夠高,融雪也覺得單就氣勢自己就矮了一大截,再加上方纔那麼頂撞了樓遠,再想想這可是這個樓王八蛋的老窩,保不準他真的會一掌就拍死。
這般想著,融雪又了,又跪了下去,告饒道:“小的錯了小的錯了,小的什麼都沒有說過,小的這就回去再把服拿來洗。”
樓遠看著融雪下來的模樣,笑著輕哼一聲,擡腳繼續往前走,走了幾步後不冷不熱道:“想去廟會那便去吧,秋桐,你和春蕎一起去。”
秋桐面上難得出了嚴肅,不放心道:“可是爺……”
樓遠擡手打斷的話,“無需多話。”
“是,爺。”秋桐垂首應聲,目送著樓遠離開。
融雪完全愣住了,十分不敢相信樓遠竟然答應讓去廟會,雖然留下了春蕎和秋桐防著逃跑,但他答應讓去廟會還是萬萬想不到的。
待樓遠走遠了,融雪纔回過神,樂得跳起了,興道:“廟會廟會!太好了!”
秋桐盯著融雪看,似要從臉上盯出些什麼來。
右相府外,司季夏剛拐進一條漆黑的巷子便冷冷道:“出來吧,不必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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