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漪沒有接冬暖故手中的茶盞,是以冬暖故又道:“小王妃放心喝就是,我沒有在這茶水裡下毒。”
不知爲何,柳漪往司季夏方向瞟去的目讓冬暖故莫名地心生不悅,是以聲音不由得稍稍冷了一分。
柳漪這才狠狠地瞪冬暖故一眼,手去接遞來的茶盞,可誰知就在柳漪的手纔將將上杯壁時,冬暖故忽的鬆了手,滾燙的茶水立時潑了柳漪一,驚得猛地站起了,便是那雙纖纖荑都被滾燙的茶水燙紅了。
然冬暖故見狀立刻慚愧地關心道:“十分抱歉,小王妃有沒有被燙傷,我並非有意,還小王妃能見諒。”
冬暖故邊賠禮邊用出帕子替柳漪去蘸裳上的茶水,手在劃過的襟時不著痕跡地別開了攏在脖子上的襟,柳漪則是厭惡地一把推開,正要怒斥冬暖故時,只聽冬暖故一聲驚呼道:“竟是把小王妃的脖子燙傷了,真乃罪過了,小王妃快讓我瞧瞧燙得嚴不嚴重。”
廳中衆人因著冬暖故這今夜第二聲驚呼再一次不約而同地看向柳漪的脖子,便是柳漪自己也低頭看向自己的脖子,只發現本是高高豎起的襟不知何時被別開了,出了有意遮住的脖子。
只見脖子修長,白如羊脂玉,也正因如此就愈發地顯得脖子上的紅痕異常顯眼,因著廳子裡火不強的緣故,衆人只能約瞧見脖子上有紅痕,也不知被燙得是輕是重,是以冬暖故不介意柳漪將推開,反是面張地上前一步要近看脖子上的紅痕。
柳漪在看到自己脖子曝在外時忽然張地擡手將襟重新攏好,而冬暖故的手則在這時直直湊了過來,看似關心實則有意地將脖子上的襟別得更開,一邊擰眉關心道:“小王妃別急著合上襟,這樣對燙傷不好,若是在小王妃這漂亮的脖子上留下痕跡的話就真是我的罪過了,怎麼辦,似乎被燙得很是嚴重。”
司季夏在這時用一細挑子將桌上燈臺裡的燈芯往上挑了挑,本是昏昏暗暗的廳子瞬間亮了幾分,也讓人能多瞧清柳漪脖子上的紅痕一分。
就在所有人都爲柳漪那白皙漂亮的脖子是否會留下痕跡而擔心時,只聽司季夏淡淡道:“小王妃脖子上的紅痕,想來應該不是燙傷吧。”
衆人驚,冬暖故也故作一驚,柳漪更張地想要攏起襟,卻因冬暖故著襟不放的手阻擋著,衆人本是在爲柳漪的脖子擔心會留下難看的痕跡,現下則是盯著脖子上的紅痕看是否是如司季夏所說的不是燙傷,可若不是燙傷,那能是什麼傷?
“不必看了,就是燙傷。”柳漪惱怒地瞪著冬暖故,是將那被冬暖故在手裡的襟往裡拉,誰知冬暖故卻是鬆也不送手,而柳漪扯得很是用力,只聽“刺啦”一聲,竟是把自己的襟給扯壞了,如此一來,就算再怎麼想遮住自己的脖子也遮不住了,頓時惱怒,慌忙間改用手遮住自己外的脖子。
可似乎再怎麼遮擋也已經無濟於事了,因爲廳子裡的衆人都看清楚了脖子上的紅痕並非燙傷,而似乎是……掐痕和勒痕?
難怪小王妃的脖子生得這麼漂亮卻將襟裹得那麼高,原來是想要遮醜,可是脖子上那些明顯的掐勒痕跡是如何會留下的?自然不會是小王妃自己弄上去的,那是誰有這膽子敢這樣對待小王妃!?
“小王妃,你脖子上的可不是燙傷,而似乎是被人掐勒後留下的痕跡呢。”冬暖故不爲扯破柳漪的襟而愧疚,反是一臉猶疑,“小王妃莫擋著,讓在這兒的人都瞧清楚這不是熱水燙傷,否則該有人說是我故意怎麼著給小王妃了,這可就不好了。”
“不過……是誰把小王妃的脖子給傷這樣的?可需要讓人爲小王妃請大夫來瞧瞧?”冬暖故上關心,心下卻是在冷笑,柳漪越是想藏起來的,就越是要讓人看到。
而能在柳漪脖子上留下這樣紅痕的人,除了司空明,想不到第二人,因爲若不是司空明,只怕柳漪也不會翻了膽想要連司空明也設計進這通之罪來,就算再怎麼不想嫁給司空明,可在這婦以夫爲天的封建社會下,既已嫁給了司空明就不會想著把自己這個天給毀了,可所做的有恰恰是要把這個天給推塌了去,若非天不像天,有哪個人會這麼做?
至於司空明爲何會這麼做,應該是他不喜他這個妻子,甚或可以說厭惡到極致,若非如此,一個男人又怎會忍心這樣對待自己的妻子?瞧那掐痕與勒痕暗紅明顯,證明他下手時是真想要取柳漪命的,否則也不會留下那樣明顯的痕跡,至於他爲何又鬆手,無人知曉,冬暖故也沒有興趣知曉。
“不必!”只聽柳漪厲聲拒絕了冬暖故的好意,並未放下那捂在脖子上的手,一張被氣得又紅又白。
就在這時,前去李一住的屋房找證據的覃侍衛長回來了,冬暖故微揚角再看了柳漪一眼後將目移到了正大步往廳子走來的覃侍衛長上,見著他右手裡提著的一隻藍布包袱,角的弧度揚得更高,卻在開口時又盡數轉化爲張道:“覃侍衛長回來了,是否能還小王妃一個清白了?”
覃侍衛長的面極爲沉,沉沉地看了面又紅又白的柳漪一眼後,將手裡提著的藍布包袱遞上給了冬暖故,微微垂首道:“找著這兩樣事,還請世子夫人過目。”
冬暖故眼底有笑,呵,要的東西,回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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