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將信將疑的擰開瓶子聞了聞，裡面也沒什麼太大的味道，冷陌直接懶得理我，走我跟前奪過我手的瓶子，然後自己打開摳出一些抹在了他自己眼睛。

我頓了頓，也拿過瓶子把黑抹在眼睛，除了有點涼涼的外，並沒有什麼特別：“然後？”

“然後你看看周圍。”他努努鼻子。

我扭頭看向周圍……

“這什麼況？！”

剛纔明明還寂靜無聲的樹林，卻忽然多了一個集市？！

我不可置信的想要去眼睛，冷陌擡起手擋住了我：“別，你掉了黑藥水看不到這個了。”

在我眼前出現的分明是個熱鬧的集市，人來人往，樹林兩邊小攤販熱鬧的賣，大人領著小孩子嬉笑玩耍，所有人都帶著半張面，這些憑空出現的到底是什麼東西？

“這裡是鬼市，構造原理大概類似海市蜃樓，山鬼怪來往聚會的地方，鬼市是移的，並且沒有移規律，走到哪兒，當地的孤魂野鬼，甚至冤魂，厲鬼，惡鬼，以及各種怪，都會聚集過來，屬於他們的聚會。”冷陌說道。

連我鬼眼都看不到的鬼市……

爲什麼對方會把我們引來鬼市？鬼市裡面會有什麼？

冷陌拿了兩張面出來，一張扔給我，一張他自己系：“你想找的答案應該是在鬼市祭奠，戴面，我們進去。”

“祭奠？”我充滿疑，但還是聽著他的戴了小惡魔的面，冷陌的面是個普通的無臉鬼，倒和他的面癱臉差不多。

冷陌說這裡所有山鬼怪全都需要戴面，藏份，這裡極會有人來，算誤闖，也會很快離開，因爲正常人承不住這裡的氣。

說完，他睨我一眼：“這裡氣很重，要想保命，跟在我邊。”

紅紅很不爽他的語氣，我倒是無所謂，以前的冷陌不經常都這樣麼，相對於來說我現在更在意魑魅和孫遠凡的行蹤。

我們走進了鬼市當。

路的店鋪，賣東西的小販，來來往往肩而過的山鬼怪，幾乎真的與人類一模一樣，這真的像個人類世界的小集市，不過我的眼睛雖不能看到鬼市，但看穿這些山鬼怪的真，還是很容易的。

“你沒什麼話想問我麼。”沒走幾步路，冷陌同我說話。

我擡頭看看他：“你不是說我的疑在祭奠嗎？”

他一噎，過面用眼神瞪我：“我是說關於我的問題！”

關於他的問題？“什麼問題？”

冷陌不爽了，冰眼瞪我：“你不好我爲什麼會出現在這裡嗎？！”

呃，好吧，如他願，問他：“你爲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因爲等某個蠢到家的人過來！”他語氣特別特別不好的回答我。

這問了還不如不問，我翻了個白眼，不理他了。

他在我旁邊哼哼：“腦袋蠢，智商低，長得醜，材差，膽子小，逞能，盡惹麻煩，你說說你，到底有什麼優點？”

“……”紅紅差點衝出來撕他了，還好我止住了，冷陌莫名其妙的罵我，肯定是在報之前小巷冰裡的仇，小心眼，蛇病！

見我不搭理他，他來扯我胳膊：“你有沒有在聽我說話！”

煩死了！他罵我的話我還非得聽嗎？！

我掙開他，跑到前面去了。

路邊有個小販在賣亮晶晶的會發的氣球，這氣球很大很大，覺裡面像裝著人似的，特別漂亮，我不被吸引了過去，站小販攤前讚歎：“好漂亮啊！”

“小妹要是喜歡，可以買一個呀，很便宜的，只要10萬冥幣。”小販說。

這小販雖穿著人的服裝，戴著面，不過我看到他後黃尾甩著，野的四肢，很尖的鼻子和，在我眼裡，他是隻黃鼠狼變的人形，笑的眼睛都彎了一條。

他估計不知道我是人，很熱的向我推銷氣球，我擺擺手：“我沒錢。”

“沒錢還來集市，你也特殊的。”小販打量我。

我不好意思的笑笑：“出門太急，忘記帶錢了。”

“哦這樣嗎……”小販頓了頓，摘下一個發著黃的大氣球遞給我：“這個送給你好了。”

“送給我？這真的好嗎？”我有些吃驚。

他笑著點頭：“這沒什麼的，大家都來趕集市，能遇到也是種緣分。”

這鬼市的山鬼怪看去，還友好啊。

我接過氣球，向他道謝之後下意識的回頭去找冷陌。

集市人頭攢，哪裡有冷陌的影子？

“快去找他，否則你真的抗不住這麼集的氣！”紅紅說。

我心下也有些著急，一個人站在這樣陌生的鬼市裡，難免心會張，我牽著氣球跑到人流間，踮著腳尖四左右的看，找不到他，心越發焦躁了。

後有人不小心撞了我一下，我回頭過去。

在前方不遠的地方，無數個戴著面的山鬼怪當，我卻一眼看到了他。

“冷陌！”我激的他。

他轉，對了我的視線。

這一剎那，我忽然想到那句詩，一回眸，那人正在燈火闌珊。

隔著這麼一段不算遠也不算近的距離，隔著無數個鬼怪，我們彼此互相注視著對方，時彷彿在我們之間穿梭，整個空間彷彿只剩下我和他，那些過去點點滴滴的回憶，在這一剎那，忽然涌現。

時穿不斷，流轉在從前；

刻骨的變遷，不是遙遠；

再有一萬年，深也不變；

像烈火般蔓延。

記憶是條長線，盤旋在天邊；

沉浮以爲，深緣淺；

你再度出現，我看見誓言；

承諾在水天之間。

回頭看，不曾走遠。

……

“瞳。”

紅紅的呼喚將我瞬間拉了回來，記憶最後的畫面，是他將冰錐，刺穿我的肩膀。

我深吸一口氣，甩了甩腦袋。

怔神間，他已經走到我前，垂眸深深著我。

我別開視線。

沉默片刻，他說：“你那麼矮，那麼小，人海茫茫鬼怪叢林，我還是一眼，能看到你，小東西，你說，是不是很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