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沒有瞎……

我突然好崩潰：“早知道這樣，把鬼眼給那惡魔之王算了，爲什麼還要犧牲這麼多人啊。”

“你可知道鬼眼沒了，意味著什麼嗎？”秦筱說。

我一愣：“意味著……什麼？”

“意味著你現在，與正常人沒什麼區別了。”秦筱出可憐的神。

與正常人……沒什麼區別了？

我一時之間沒轉過彎來。

“唉，或許你命該有這麼一劫。”秦筱嘆口氣，將弓背到後背：“該出發了，惡魔之王離開了，我也該完我的使命了。”

宋子清和翠花攙扶著我起來，魑魅倒是想來扶我，不過他自己都自顧不暇，膛全是骷髏眼，幾乎沒法彈了，他還得靠剩餘活下來的士兵扶著呢。

除了我們幾人之外，活下來的士兵由原來的近百人，現在只剩下幾個了，拿起狗蛋的擔架，架起魑魅，我們彼此攙扶著走過了這條長長的路。

我眼睛除了有些微微的刺疼和不停流眼淚外，倒也沒有看不清東西的癥狀。

怎麼呼喚紅人形也沒反應，是不是紅人形這次傷的也很重，所以與神失聯了？

傳送陣到了，我們再次站去，秦筱發了傳送陣。

從冥界不能直接回到人類世界，只能先到地府。

秦筱的傳送陣把我們送到了地府口。

“好了，我送你們到這裡了，以後的路，你們好自爲之吧。”秦筱說完之後揮揮手，銀白披掛在風飄舞著，轉，走進傳送陣。

“謝謝，再見。”我勉強對秦筱擡擡手告別。

秦筱點了點頭，消失在了傳送陣裡。

“你們是……姑娘！”後傳來激的喊。

我回頭過去，是個鬼差，看到翠花之後歡呼了一聲：“我這去告訴閻王大人！你帶著翠花大妹子他們回來了！”

可是，狗蛋卻沒有帶回來……

我們幾人的力也到了極限，紛紛坐倒在地，魑魅乾脆躺了下去，昏昏睡。

很快地府炸開了鍋，閻王提著拖到地的服笨重的在幾個判的攙扶下跑了過來：“小孩，本王可總算盼到你了！怎麼回事？你們怎麼傷那麼重？來人，快點醫生過來！”

乒乒乓乓好幾個人跑去醫生了。

回到地府了，也意味著我們徹底安全了，我鬆了口氣，仰面倒在地。

“閻王！”翠花撲進閻王懷裡，痛哭了起來。

“怎麼了小翠花？小狗蛋呢？怎麼沒看見他？”閻王問。

我的心在鈍痛。

“狗蛋他……他……投胎轉世了。”翠花泣著說。

原本吵鬧著的鬼羣瞬間安靜。

“狗蛋他……死了？”這是鬼差李峰在說話。

“狗蛋的！”有眼尖的鬼差看到了蒙著黑布的擔架，過去，掀開黑布，狗蛋閉目安詳的模樣映大家眼簾。

我閉眼睛。

一片沉默。

是我的錯，我辜負了地府所有人對我的期，辜負了所有人寄存在我的希。

“對不起……”我用胳膊擋住眼睛，哽咽著說道：“對不起，對不起……”

幾秒後，閻王嘆了口氣：“小孩不要自責了，你看看你們都傷什麼樣了，畢竟要對抗的是冥王，你們已經盡力了，小狗蛋又不是魂飛魄散，轉世爲人某種程度來說對他也何嘗不是一種好事，在這裡的鬼差，不出意外的，都活了幾百年沒有投胎做過人了，日子，變變也好。”

“可是，他還有翠花姐，還有孩子……”眼淚，順著我兩邊眼角絕提般的滾落。

“小翠花不還有我們的嗎？”閻王蹲下來，我腦袋：“小孩，小狗蛋的死我們也很難過，人生難免會發生一些悲傷的事，縱然我們是鬼，非人，但依舊會像你們一樣悲慟，難，生命是要充滿了酸甜苦辣，才能教會我們很多東西，才能讓我們不斷長，如果人生只有快樂和幸福的話，很多東西，不會去認真的珍惜了，你說對嗎？”

生命是要充滿了酸甜苦來，纔會教會我們東西，才能讓我們長……

長……

我多不想長啊……

可人總歸要長大，要經歷，要失去，才懂得珍惜。

人生，再悲傷，也只能，不回頭，大步朝前走，朝前走……

*

因爲我們的傷勢都很重，只好在地府停留休整，地府配備很齊全的醫療設施還有醫生，很多人類世界死去的名醫都在鬼界當差，閻王是個老頭，不讓他們去投胎，也好在有這些名醫，我們的傷勢在地府得到了較好的控制。

鬼眼沒有了，我還不知道自己即將發生什麼改變，我，宋子清，魑魅，三人分開在三個房間裡，在地府躺了三天三夜，睡了三天三夜，也打了三天三夜的吊瓶，才稍微的，好轉了一些。

第四天，閻王來找我：“小孩，你們還是人，地府畢竟氣重，不宜久留，快快回去吧。”

“好。”我從牀坐起來：“閻王爺爺，謝謝你救治我們。”

“小孩你太客氣了，你救了翠花是我地府的恩人，從今往後，你要想來地府，隨時從酆都大門來找本王，本王已經對呼雷說過了。”

“我這是獲得進地府的特權了嗎？”我笑起來。

“哦對了，你之前跟本王說的鬼眼事，這鬼眼很神，書籍沒有多記載，更別提被摘除之後會發生什麼事了。”閻王撓撓下：“唔，按照那司法的說法，所謂你會變得和正常人一樣，大概，等你從地府離開之後，看不到人間的鬼和其他邪了吧。”

看不到……鬼了？

這對於我來說，或許，也是一種好事。

迴歸到正常人的世界，正常人的生活當。

“謝謝閻王爺爺。”我下牀，按了按還綁著繃帶的胳膊：“在地府打擾你們太久了，我們這離開。”

跟著閻王走出府邸。

宋子清和魑魅已經在前院等我了，兩人都被包了糉子，我忍不住噗的笑了：“哈哈，兩個糉子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