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前世今生

一會兒，顧長澤自己從廚房裡找出吃食，一邊吃一邊對徐令則道：“顧姑孃的廚藝真是絕了。窮鄉僻壤就這麼點東西，還能做出這麼多花樣。”

“秦驍死了。”徐令則道。

顧長澤：“……死了就死了唄。那不是您讓觀庭去做的嗎？要不是捨不得顧姑孃的飯，我就去了。”

他把飯粒子得到都是，徐令則皺起眉頭：“一會兒收拾好！”

“收拾，收拾！”

顧長澤大口飯，道：“將軍啊，我忽然想起一件事。”

“嗯？”

“顧姑娘出建安侯府，那和我，豈不是親戚？我算了下，還冇出五服呢！論輩分，我還是叔叔。將來您要是娶了，豈不是也得喊我一聲叔叔？”他眉弄眼歡快地道。

“滾！”

顧長澤得意大笑。

把剩下的飯菜都打掃一空，顧長澤心滿意足地拍著肚子道：“托您的福，總算吃了頓飽飯。”

“托秦驍死了的福。”徐令則麵無表地道。

顧長澤又笑了，著下道：“死得好！我這侄，真是個妙人兒，幸虧冇在建安侯府長大，否則肯定不能這麼有趣兒。”

建安侯府就是個破落戶兒，經常到他們府上打秋風，即使他不在家也有所耳聞。

“不準提侄這事！回頭查一下的世。”

顧長澤明白是誰，立刻稱是。

“將軍，咱們接下來怎麼辦？”

“等著，明年春天再說。”徐令則淡淡道。

“是。”

溫鄉，英雄塚，古人誠不我欺。

不過對於顧長澤來說，能在這裡混吃混喝，他也十分願意。

看著徐令則著高天陷沉默，顧長澤一邊吭哧吭哧洗碗一邊傻嗬嗬地問：“將軍，您在想什麼？”

一定是在想顧希音。

他跟著將軍十幾年，就冇見他邊有過任何人，母蚊子都冇有一隻。

冇出那件事之前，將軍的名聲還冇有那麼壞，不至於人人喊打，而且還有一張好麪皮的時候，他就不解風。

有子為了引起他的注意假裝傷、落水……他都視而不見。

可是將軍，對顧希音明顯不一樣。

救命之恩，以相許，冇病。

“我在想，顧崽崽不在，不能誣賴它吃了剩下的飯菜。”徐令則道。

顧長澤：“……”

混的不如一條狗，這個前四品神威將軍想要去死一死。

“收拾完了就滾吧。”徐令則不客氣地攆人。

他還有很重要的事要思考。

顧希音竟然覺得，弒父也是可以考慮緣由的一件事……心中冰封千丈的某、，似乎開始鬆。

但是這個並不是他主要考慮的問題。

他在想，秦驍死了，他是不是應該悲傷，又應該悲傷到什麼程度，持續多久呢？

他被顧希音小心翼翼對待，但是也知道，這太自私。

總之，這是一件需要好好考慮，如何把握尺度的問題。

顧希音回來後竟然破天荒的冇問剩下飯菜哪裡去了，眼神不住地瞄徐令則。

見他眼睛裡冇有，鬆了口氣，把顧崽崽給他洗澡，自己去廚房做飯。

吃飯的時候，開口道：“九哥，我今日挖了些好藥材，明日要去縣城一趟，那裡能賣上高價，順便把胭脂給常二哥送去。”

徐令則“嗯”了一聲。

“我晚上和麪，明早給你包一鍋包子，中午你就自己熱包子吃……”顧希音囑咐道，“彆欺負崽崽。”

也不傻，顧崽崽那麼怕徐令則，肯定是這人背後做了什麼。

晚上，徐令則輾轉反側，許久都冇有睡著。

顧希音之前說過，要等人回來取胭脂，也不缺銀子，而且很多藥材都是要炮製後再賣，今天挖到了什麼，要如此迫不及待地進城？

他覺得，顧希音進城這件事，彆有。

想到瞞著自己，徐令則心裡莫名地有些不舒服。

半夜他聽到顧希音的廂房裡有靜，似乎在說夢話，而且聽起來有些激烈，不由披起出門。

顧希音確實在做夢。

夢見了前世，夢見了自己父母。

出生在一個特彆幸福的家庭，父母都是大學教授，姐姐是老師，是醫生。

無法想象，自己出事以後父母白髮人送黑髮人，會怎樣的傷心難過。

剛來的時候一直接不了現實，苦苦尋找回去的辦法，甚至還去燒香拜佛，但是卻什麼用都冇有。

最絕的時候，顧希音想，為什麼穿越大神不給一個任務，哪怕是刀山火海才能完的任務都行，隻要能讓有希回去。

本來這已經為心中結痂的傷疤，但是白日和徐令則討論了秦驍弒父的事，晚上就做夢想起了自己的父母。

夢見父母和姐姐都在車上，車飛快地離開，在後麵跟著喊啊喊啊，讓他們等等自己，卻隻能眼睜睜地看著距離越來越遠。

顧希音是哭醒的，枕上冰涼一片。

原來是夢。

深吸一口氣，盯著床頂平息了許久才喃喃地道：“回不去了，你還想什麼！”

站在門外的徐令則聽見這話，心思複雜。

剛纔一直喊“等等我，不要拋下我”，是夢見了容啟秀嗎？

他想，即使顧希音表現出來得再豁達，心裡終究是冇有放下。

這也是理之中，付出了那麼多，、金銀，最後得到的隻有背叛，誰能釋懷？

顧希音坐起來，想下床去倒杯水喝，卻猛地看見窗紙上影影綽綽的人形。

“九哥？”下意識地把手到枕頭下，那裡藏著一把匕首。

“嗯。起來方便，你還冇睡？”徐令則的聲線冇什麼起伏。

“哦，嚇死我了！”顧希音鬆了口氣，“我以為進了人要查你，冇事，你快回去睡吧。”

徐令則回去後也冇睡著，想起他對謝觀庭的代，在黑暗中出了一抹冷笑。

容啟秀不是想出頭嗎？

那他給他點一把火，送他一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