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初痕在丫環的伺候下快速洗漱完畢，然後便匆匆去了上房，在上房平時用來議事的暖閣中直接跪在地上等程老爺夫婦。

主子跪下了飄雪和念央也跟著跪下了。

這什麼來意都沒說上來就跪下，跪下的人還是主子，這可把程夫人院里的丫頭婆子們驚到了，趕忙跑去稟告此事。

方初痕跪得筆直，滿臉肅穆，這次是誠心誠意地來請罪，程恬的事有責任，請罪是應該的，連那個和那麼親的丈夫都因為那件事怪罪於，更何況是公婆了，若是不來請罪，以後的日子也許就很難過得踏實。

程老爺夫婦一聽說二兒媳跪地不起，趕忙穿好服連梳洗都沒來得及便趕來了暖閣。

「痕兒，你這是做什麼？快起來，有話坐下說。」程夫人看到方初痕跪在地上，走過來后就去扶。

方初痕搖了搖頭說：「痕兒犯了錯應當跪著，娘不用擔心痕兒。」

「杏兒，將你們二扶起來。」程老爺在主座上坐下后對一旁的丫環命令道。

「公爹，請讓媳婦就這麼跪著吧，若是此時就起，媳婦良心難安。」方初痕恭敬且堅定地說道。

兩位長輩又勸了會兒還是勸不，於是他們停止再勸，讓人拿了幾個厚墊子，堅決不讓方初痕跪在地上，起初方初痕不同意，因為跪在那麼厚的墊子上顯不出誠意來。

最後涉過後兩方都打算各退一步，二老不再勸方初痕起來，而方初痕也不再推拒那厚墊子了。

「昨日痕兒將恬兒帶去寺廟，中途疏忽大意未將恬兒看管好，導致了驚嚇，這是痕兒失職，是痕兒的錯，今日來就是特意來請罪的。」方初痕說完便對著主座上的二人磕了記響頭。

「爹、娘，這事都是孩兒的責任，和痕兒無關。」說話間，程嵐便從外面走了進來，行至方初痕邊一掀擺便跪了下去。

方初痕見程嵐來了微微一愣。

媳婦都跪著呢，二老也不好意思讓兒子別跪，於是吩咐旁邊的丫環再拿墊子去。

然後兩二夫妻便並排地跪在了厚厚的墊子上。

「你們各自都說責任在自己，那你們現在便分別說說自己錯在哪裡，讓我和夫人聽一聽。就由痕兒先說。」程老爺一臉正地說。

方初痕低下頭一臉愧地說：「痕兒不該讓恬兒中途走開，結果害其遇到了壞人，當時我該拉住，即使不選擇拉住也要跟著去，靈符再重要也沒有恬兒重要，何況這次拿不到靈符以後還可以再去求，而恬兒若是出了事那可是會令人後悔一輩子的大事。總之是痕兒害得恬兒了驚嚇的，若是當時那醉漢上帶了武或是選擇去攻擊恬兒，那後果想。今日來，痕兒便是來請求責罰的，請公爹和娘不必心，狠狠地罰痕兒吧。」

「雖說中途恬兒離開你是有些責任，但罪也不全怪你……」程夫人猶豫著開口說。

「娘，其實歸到底一切都是孩兒的錯。」程嵐雙眸直直向父母郎聲說，「本是說好由孩兒護送們母過去的，結果當時突然有事要忙沒去。痕兒還勸過孩兒說路遠帶個孩子怕其染上風寒，是孩兒沒聽的勸是讓恬兒跟去的。若是當時孩兒聽了痕兒的勸不讓恬兒跟去，那麼這一切便都不會發生，所以若是要罰也應該罰孩兒。」

方初痕聞言心頭五味俱全，昨天他那惡劣的反應令以為在他心中所有的錯都是的，未曾想他此時還坦誠承認他有錯，是後來想通的吧？當時他說那些話時真沒看出他有愧。

兩個長輩聽完這話再看向方初痕時眼神到是稍稍溫和了一些，兒媳再好也是隔著緣的，孫可是他們心尖尖上的人，昨日孫和兒媳出去后了驚嚇，二老心頭可是很不痛快的，對方初痕自然是抱有了一些想法，而此時聽兒子說昨日勸過他不要帶上恬兒，於是對存有的不滿瞬間便小了很多。

「痕兒自知有錯，願承一切責罰。」方初痕執意要領罰。罰是必須要領的，領了罰這事才會過去，否則程府里的人總得拿這次失誤說事，對自己更是沒有好，點罰能換取以後的安心值！

「爹、娘，痕兒子骨弱，不住罰，就罰孩兒吧，本來一切就都是孩兒的錯。」程嵐急道。

程老爺夫婦對了一眼，都猶豫起來。

「公爹、娘，你們不要心，這件事怎麼說也要給程府上上下下一個說辭。」方初痕提醒道，若是這次一點懲罰都沒有，以後程二夫人那一房的人不知道要興起什麼浪來，那可是給大房這邊的所有人都填堵，何況自己確實有錯領罰也甘願。

經兒媳一提醒，程夫人也嚴肅了起來，心頭那道心也給了下去。這事確實是要給個結果，否則二房那邊的人一胡說八道，自己這房的人煩不說，兒媳以後說不定還難過。

「那就這麼著吧，罰嵐兒一天不許吃飯，痕兒嘛……就抄戒吧，抄兩遍。」程夫人刻意不規定期限，昨天是很生氣，此時那氣早消了大半，於是也下不了狠心去懲罰了。每個人的責罰都不重，畢竟孫也沒出什麼事，何況兩個孩子請罪主還誠懇，多大的罪也能免去一些了。

方初痕沒想到責罰會這麼輕，呆了一呆。

程嵐趕忙握住方初痕的胳膊輕聲催促：「還不快謝謝娘。」

「謝謝公爹，謝謝娘。」方初痕回神后趕忙磕頭。

「你們快起來吧。」程夫人說。

方初痕二人剛要起來程老爺說話了：「慢著，嵐兒我有話問你。你昨夜在哪裡睡的？」

程老爺一說慢著二人便停止起，一聽程老爺如此問方初痕眼皮一跳，這程老爺的消息好靈通，他會如此問便已經說明他已經知道昨晚程嵐是在書房睡的了。

「回父親，孩兒昨晚是在書房睡下的。」程嵐恭敬地回答。

「怎麼不回房睡？」程老爺問程嵐時眼睛不時掃向在兒子旁跪著的兒媳。

「臨近年底，孩兒要統計賬目，賬本太多以致於忙完時天已晚，孩兒怕吵到痕兒於是就留宿在書房了。」

「離年底還有一個月哪裡會那麼急！再說那些手下是幹什麼吃的？連賬本都整理不好，今天開始將瑣碎的事都給他們，查賬時你再盯著。痕兒嫁進來還不到一年，你居然就冷落妻子去睡書房，這像什麼話！今天開始給我回房去睡，若是讓我知道你還去睡書房，就罰你跪宗祠！」

「是，孩兒知道了。」程嵐恭聲應著。

方初痕跪在那一直低著頭，心想這程老爺真是只老狐貍，他那麼訓兒子等於是堵了自己的啊，不過到沒對這位公爹反，反而心頭到些許溫暖，程老爺猜到是自己不想讓程嵐回房睡卻並未指責什麼，只是用個不好反駁的借口讓程嵐回房睡罷了。

後來程老爺夫婦回房梳洗了，讓他們夫妻回去，規矩也不用立了，就在自己院里用早飯就好。

「我一會兒去鋪子，你回去用飯吧。」程嵐早飯不吃了，他一天都不能吃飯。

「嗯，你去吧。」方初痕點了點頭，現在是在外面，不能冷冷淡淡的，何況剛剛程嵐替擔了大半的責任，還是有點激的，料想他是剛起床得知來了上房，於是也跟著來了。

「我會在外面忙一整天，晚飯時回來。」程嵐說完便匆匆走了。

白天方初痕這裡很是熱鬧，這房那房的來了很多人，都帶著東西來看了，說了驚嚇要補補，只是坐下來聊沒多久便開始套起話來，套方初痕夫婦因為程恬鬧彆扭沒有，套程老爺夫婦怪罪沒有等等。

方初痕都避重就輕地回答了，尤其被人問起程夫人罰什麼時，方初痕便說是被罰抄戒，要連抄好幾天。知道后眾人雖略顯失但還算是比較滿意地走了。

就是因為程夫人沒規定多久抄完，所以才會對那些人說自己被罰抄好幾天，將懲罰說得越大，那些人才會心理平衡，這樣等們犯了錯程夫人罰們時，才不會有心不服的況發生。

鄭若兮也來看過，雖沒表現得多友好，不過也沒落井下石，要走時還特地謝謝方初痕為求了道送子靈符，知道方初痕就是求這道符時挨的埋怨，於於理都要激的。

程恬和程軒也來找方初痕了，今天程恬乖巧的，不像以前那樣明著跟方初痕對著干，這次還算是聽話，聽故事時認真。

這次方初痕待程恬是隨心的，不像以前那樣總是帶點刻意討好的意味，現在想通了不想再去刻意討好誰，只要做到讓人挑不出病來就好，於是面對程恬時就像張氏對自己一樣，不親熱但又不失禮。

態度的轉變不僅沒讓程恬這個敏的孩子對方初痕產生敵意，反到是平時上帶的刺顯得了不，開始去親近方初痕了，雖然態度轉變得不是很明顯，但是確實是在改變著，這讓方初痕及兩名丫環都驚奇不已。

晚上就寢前方初痕在屋的屏風后泡澡，在大浴涌里泡澡很舒服，屋有炭盆到是不顯冷，浴桶有花瓣香之類的東西，每次泡完上都特別香，那味道很喜歡。

冬天頭髮不易干，所以頭髮不是日日洗，此時的頭髮是盤著的。

由於太過舒服，方初痕靠在浴桶上閉起眼神開始想事，泡澡時邊是不讓有人的，突然間覺到後有人，不經意地說：「你們出去吧，我不用人伺候。」

剛說完一隻手向了自己的肩頭。同床這麼久的夫妻，那隻手一上自己的肩方初痕立刻便知道後之人是誰。

眼睛倏地睜開，下意識地往前一傾，躲開程嵐的手後方初痕淡淡地說：「我洗好了要穿服，你先出去。」

方初痕將扎進水裡雙手護在前，花瓣將的子遮住了大半，此刻就像防賊一樣防著後的人。

「哎，我一天沒吃飯渾無力。」程嵐說完後走開了，他並未為難方初痕，若是以前他會親自將抱出來然後親自用浴巾為其乾上的水。

見他出了屏風，方初痕鬆了口氣，他剛剛那句話到是令心安定不，對於以後同房而眠還是有所抵，不過他在外忙一天而且一天沒吃飯，肯定也沒力氣去做那些有的沒的，所以說今晚還是安全的。

匆匆乾上的水然後裹上服出了屏風，見到程嵐正坐在床上等著。

「快蓋上被子，免得著涼。」程嵐站起讓方初痕快坐下。

傻子才會跟自健康開玩笑，尷尬先不管，方初痕快步走過去了鞋便爬上床，然後迅速地將被子嚴嚴實實地蓋在上。

看方初痕怕冷的樣子，程嵐忍不住輕笑出聲，他掉服也上了床，在方初痕旁邊躺下。一時間房很安靜，除了二人的呼吸聲外沒有其它聲響。

「痕兒，你是不是還在氣昨天我說的話？」

「哪會，那事確實是我的責任。」方初痕悶聲回答，背對著程嵐側躺著，恨不能著牆睡覺。

「昨日我是太過擔心了，所以說出的話才口無遮攔，那些重話只是一時氣話，並非我心中的真實想法。」

話都已經說了，傷害已經造，現在你道歉又有什麼用？方初痕沒開口說話。

「痕兒，等有時間我會好好跟你講一講恬兒親娘的事，現在天晚了，睡吧。」

「嗯，夫君早點安睡。」方初痕說完閉上了眼睛，心卻平復不下來了，他要對說前妻的事，是些什麼事？他們二人那纏綿悱惻的嗎？說實話真不興趣。

就在方初痕猜來猜去也沒猜出個所以然之時程嵐的手上了的腰，覺到那隻手傳來的熱度，頓時僵得像木頭，呼吸都恨不得停止了，忍不住開口道：「我今天很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