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初,益楊縣委對青林鎮**事件做出最終決定:青林鎮政府秦飛躍同志由青林鎮調至開發區工作;青林鎮晁傑同志黨記大過。隨後,青林鎮人大主席團召開代表會議,免去秦飛躍鎮長職務,免去晃傑副鎮長職務。
至於農經站黃站長,則被免去農經站站長和基金會主任一職。
這個事件中,最慘的就是算是晁傑晁胖子,因為石場安全生產事故,他被記了大過,時間不長,又因為嫖娼事件,被免去了副鎮長職務,要想東山再起,只怕難上加難。
關於**一事,晁胖子被捉了現行,只得自認倒霉,秦飛躍最喜歡到城山莊,和人睡覺也是常事,但恰恰就是在出事當天,他突然對人沒有了興趣,非要跑去打麻將,結果只有他一個人公安民警當場捉獲。
他至今仍然記得很清楚,一位還長著細細絨的年輕公安民警,最多不過二十齣頭,毫不客氣用警打了他的屁,雖然只打了二,也並不重,但是痛楚卻永遠留在了晁傑心中,很多天以後,他耳邊都時常迴響著警打在屁上的「啪、啪」聲音,他作為副鎮長的尊嚴,被這二擊得碎。
在這一次**事件中,公安民警在中午時間突查城山莊,歷害得就如神兵天降一般。晁胖子就懷疑有人從中使壞。目標可能是秦飛躍,而他本人不過遠氣太差,了替罪羔羊,至於誰串通公安,用屁猜都清楚,趙永勝是秦飛躍最大地敵人,也只是書記才有能力調勸公安。
當然,晃傑的所有猜測都拿不上枱面。只得老老實實呆在家中,盡量不與鎮上人見面。他空到益楊縣城去了一趟,找到秦飛躍,請他出面做做工作,最好能換一個工作環境。
秦飛躍和晁胖子是難兄難弟,就拍著膛道:「我們兩人都被趙永勝害了。這個忙我一定幫,等到開發區立,爭取把你弄到開發區來。」
得到了這個承諾,晁傑就到縣醫院開了病假條,他原本就有比較嚴重的脂肪肝,就稱治療肝病趁,在單位請了長假。
這一次事件也有三個益者,趙永勝自不必說,了上青林的絕對權威,粟明原本是鎮黨委委員、副鎮長。如今就暫時主持政府工作,而上青林代辦點白春城。被任命為農經站站長,正式下山任職。
七月十日。又一個益者浮出水平。
十日一大早,肖部長給趙永勝打了一個電話,說是經過縣委研究,準備給青林鎮任命一個鎮長助理,此人是縣政府綜合科副科長、李縣長的書劉坤。
肖部長在電話里說得很鄭重:「文件和人,由我一起送來。」趙永勝和肖部長是老人,在電話里打著哈哈,道:「劉坤是什麼來頭啊。竟然勞你大駕。」肖部長就笑道:「明人面前不說假話,這樣安排的意思就不言而喻。劉坤準備換屆時出任副鎮長,他是宣傳部劉部長的公子,也是組織部柳部長兒媳婦劉莉的弟弟。」
這種幹部子弟到鄉鎮工作,對於一部手來說,是好事也是壞事,就看如何作了,趙永勝意味深長地道:「謝縣委領導對青林鎮地重視,將這樣的人才放在我這裏,放心吧,我知道怎麼理。」
肖兵部長剛剛放下電話,趙永勝辦公室電話又響起。
「喂,我是劉楊。」趙永勝連忙道:「劉部長,你好。」劉楊親切地道:「趙書記,最近要給你添麻煩,縣委定了,犬子劉坤要到青林鎮來,你是益楊的老書記了,劉坤來了,你一定要嚴格要求。」
劉坤畢業時23歲,今年也剛滿25歲++到換屆以後,他就是最年輕的副鎮長,年一定要低調,必須要過換屆選舉這一關,待了兒子,劉楊又親自給趙永勝打了電話,讓他關照劉坤。
劉坤到青林鎮之前在縣政府綜合科擔任副科長一職,按照國務院、省、縣、鄉的四級制,縣為正級,縣下面的機構為正科級,也就是說,縣政府辦公室是一個正科級單位,府辦下面一般還設有書科、綜合科等部門,這些部門地頭頭只是名義上的科長,並不是嚴格意義上科級幹部。出任青林鎮副鎮長,劉坤也就算得上正兒八經的副科級幹部,踏了領導序列。
鄉鎮的政治格局,分為本土派和空降兵兩種。
所謂本土派,多是招聘幹部出,從最基層一步一步干起,戰勝了一個又一個競爭對手,費盡了千辛萬苦才坐到書記的位置之上,本土派多數都有富的工作經驗,察人世故,算是本鄉本土湧現出來的傑出政治人,缺點就是長期在一個地方工作,思維容易局限,開創神不強。
所謂空降兵,多數是在上級機關工作,擔任科室職務,然後調到鄉鎮任職,空降兵多數都有較好的人緣或背景,文化程度較高,缺點就是資歷不足,工作經驗不夠。
趙永勝和劉坤,就是空降兵的兩個典型
就在青林鎮人事發生劇烈變化的時候,益吳路全面施工,需要大量碎石和片石,因此,上青林山上又開始熱鬧起來,車如流水,喇叭聲、炸聲此起彼伏。
侯衛東所有地心思都在狗背彎、英剛和大彎石場之下,每天忙得昏頭轉向,對於青林政壇的變很是漠然,劉坤到青林鎮報到四天以後,他才知道青林鎮多了一個鎮長助理劉坤。
劉坤雖然是鎮長助理,卻接任了晁胖子地全部工作,分管企業、計生,和副鎮長沒有任何區別。
劉坤任職的消息就如從酒廠打回地原度酒一樣,聽進耳朵,辣在心頭,百般滋味,無從消解。
十四日晚上,當夕掛在樹梢的時候,侯衛東一個人來到狗背彎石場,此時石場仍然運轉,他站在最高的採石臺上,著山風,俯視著忙碌的人群。
月亮斜掛在半空時,何紅富在山下大吼:「瘋子,下來,今天累了一天,請我喝酒。」侯衛東在山上大吼道:「別惹我,我煩。」何紅頭,約上
,找秦大江喝酒去了。
月如鈎,寂寞梧桐深院鎖清秋,侯衛東頭上矇著些石,對著月亮傷著,最後,被蚊子咬得實在不了,他才在此起彼伏的狗聲中回到了上青林小院子。
這一路上,他也想明白了,「劉坤當,走關道,我賺大錢,過獨木橋,大家井水不犯河水。」
侯衛東和劉坤同寢室四年,作為當年學院的風雲人,他確實沒有將平凡的劉坤瞧在眼裏,但是畢業以後,一腳踏社會,他頓時發現社會和學校的況迥然不同,劉坤在任林渡等人眼中,是益楊政壇新星,是一位值得刻意結的人,如今搖一變,為了侯衛東的直接領導同。
場以敗論英雄,當不了,就算是天才,也一樣是狗熊,從場的角度來說,侯衛東是暫時的失敗者。
幸好,侯衛東還擁有狗背彎石場和長長的存款,這兩樣的東西,給了他深刻的安,否則,他的驕傲就要如廢紙屑一樣被踩在地上,不值一分錢。
由於自尊心作怪,侯衛東就不願下山,連七月中旬領工資的進候,就楊新春代領,又由於自尊心作怪,劉坤到青林鎮任職的事,他沒有給小佳說,畢竟他想起這事心中就酸溜溜的。
七月十五日晚,小佳打來電話。
「聽說劉坤到青林鎮任副鎮長了?」小佳和段英在十四日通了電話。知道了劉坤任職地事,憑著對侯衛東的了解,準確地意識到侯衛東一定到打擊,就特意打電話來安自己心的男人。
侯衛東認真地解釋道,「劉坤不是副鎮長,是鎮長助理。」副鎮長是副科級,而鎮長助理從本質上來說,還算不了一級班子。
為了照顧侯衛東的自尊心。小佳小心翼翼地勸導道:「劉坤能當上青林鎮副鎮長,完全是靠父親的關係,如果沒有這一層關係,他憑什麼進黨政機關,更別說當副鎮長了。」
這幾句話說得侯衛東心坎里去了,他對著話筒狠狠地點了點頭。道:「朝中有人好做,這是至理明言。」
小佳又勸道:「劉坤在青林鎮當了領導也有好,有些事好通融,你可以趁他初來,多多通,以後也多了一個為你說話的人。」
侯衛東綁綁地道:「他屁下面吊幾砣屎,未必我不清楚,我現在又不求他,何必他的屁。」說到這裏,他聽見電話另一頭沒有聲音。也覺得自己太小家子氣了,就補充道:「小佳。謝謝你關心,如今狗背彎石場太好了。我旱路不通就走水路,當不了就當從商。」
小佳就道:「你也不用急,工作兩年就當領導的只是極個別,說不定那一天就時來運轉,還有一件事,前幾天我和雙樹街道辦事地柳書記在一起吃飯,給他說了你的事,他口頭上表示同意接收。我再去做做工作。」
任何事都隨著形勢的發展而發生著變化,侯衛東初到青林鎮的時候。是一心想在仕途上發展,而仕途遙不可期、婚姻又挫的時候,,他就向陳慶蓉作出了「三年調回沙州「的承諾。
而二年時間過去,狗背彎石場漸佳境,由於幫著曾昭強、朱兵經營石場,侯衛東和通局就形了實質地戰略合作關係,益吳路益楊段的貨款,通局總是按時撥付給侯衛東,當然這是瞞著上青林眾石場的暗中作,如今侯衛東帳戶上已經有了五十多萬的現金,這還不包括狗背彎石場和英剛石場已經形的固定資產。
上青林的石場就是一隻會生金蛋的,如果侯衛東調到沙州工作,勢必會大大減緩石場的發展,狗背彎石場凝聚著侯衛東的心,也給他帶來了榮耀和實際的利益,對侯衛東來說,離開石場就失去了基,實在是一件艱難地事。
他也是這兩個月,隨著賺錢越來越多,才突然意識到這一點。
而遠在沙州的小佳沒有意識到這一變化,一直在琢磨著調地事,侯衛東就陷兩難之境,如果拒絕了小佳的好意,一定會深深刺傷深著自己地小佳,可是如果輕易離開了上青林,辛苦創立的事業就會面臨著中斷或是退步的危險。
他就打算先拖一拖再說,道:「小佳,沙州戶口控制得嚴,調更是不容易,我們也急不得,你不要太心了,心多了,小心變老。」
小佳有些著急地道:「當初答應三年調回沙州,母親一直記著這話,如果調不回來,他們肯定要催著我嫁人,雖然他們左右不了我的意志,但他們畢竟是我的父母,也是一心為了我的幸福,太傷他們也不好。」
侯衛東就道:「今天益吳路到款況很好,我手頭現金也有五十來萬,沙州房價也就八百到一千,我想買一套房子,先把小家建起。」
聽說買房子建小家,心中亦高興,不過仍然勸道:「石場剛剛起步,需要不斷投,到時候用錢的時候還多。」
侯衛東很有底氣地道:「沒有關係,一套房子不過十來萬,我還付得起。」
小佳就在電話里道:「你現在是有錢人了,我先把話說清楚,不準在外面來。」
「是,我一定聽話。」
小佳又幽幽地道:「我們兩地分距,你來來我也管不了,只有一人要求,在外面有了人,千萬不要讓我知道。」
石場進正規,場合上的應酬也就免不了,侯衛東有時也難免腳,面對著小佳地溫與善良,他就有些氣短,連忙轉變話題,道:「蔣大力在廣東也混得不錯,當上了地區經理。」
兩人聊了十多分鐘,這才結束通話,放下電話,侯衛東心道:「有錢真好,再也不用看著時間通話了。」
這時,門口傳來高鄉長的聲音,道:「侯大學,明天上午十點,趙永勝和新來地劉助理要到獨石村開會,這是劉助理第一次跟獨石村班子見面,你和李勇要早點去,把生活安排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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