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總好興致,這麼早就來酒莊品酒。”蕓琦微微一笑,在兩人另一側落座。
梁麟知道找周銓肯定有事,慢條斯理喝了一口,顯然沒準備進他們之間的話題。
“冷董,好久不見。聽說你去了俄國考察,路上順利嗎?”
周銓恢復往常的神,甚至招來酒保,準備為點一杯喝的。
蕓琦笑著只要了一杯蘇打水,順著他話往下:
“考察其實順利的,就是遇到個有意思的人,半路邀請我去了一趟荒郊野嶺。”
梁麟和周銓的表同時一愣。
這次考察團,宣傳報道無數。
所有人都知道,冷蕓琦是和嶠嶼墨一起去的俄國。
誰這麼大的膽子,又有這麼大的本事,能在嶠嶼墨眼皮子底下把冷蕓琦請去“荒郊野嶺”?
蕓琦看周銓這表,確定自己心中想法無誤,繼續開口:
“周總知道對方為什麼要請我做客嗎?”
周銓的目從桌上那個木盒一掃而過,聲音微微一沉,“冷董不妨直說。”
這時,酒保送上蘇打水。
大約看周銓和梁麟的臉有異,忍不住盯著蕓琦多看了一眼。
蕓琦朝對方淡淡一笑,酒保頓時覺自己像是被捉住了現行,放下蘇打水,趕離開。
蕓琦這才繼續:“對方找我,是因為知道,我們私下有往來。想找你藏的那個人……很多年了。”
最后一句話落,周銓的臉,像是瞬間凝住。
就連窗外的冰雪,都抵不上他臉的冰冷程度。
他的眼眸,溫度驟降,靜靜地盯著冷蕓琦:“對方是誰?”
俄國……
這個國度,幾乎一度為他這輩子的忌。然而,到頭來,這麼多年,懸著的那把刀,還是落了下來。
連冷蕓琦,對方都敢而冒險。擺明了,已經到了忍耐極限。
周銓角抿,眼底的澤越發漆黑。
蕓琦喝了一口蘇打水,終于給出答案:“安娜斯塔西雅。”
“吱”——
酒杯和桌面瞬間發出一道的聲音。
周銓攥酒杯,整張臉冰冷至極。
然而,他的呼吸和表,卻一如既往。
如果不是仔細觀察,甚至以為他只是心稍有不佳而已。
蕓琦心底嘆,一個人究竟是把自己控制到了什麼程度,才能到這樣的境地,都沒有一失態?
然而,來這,自然是要把話說清楚:“現在已經和當局聯系過了,那邊頒布了安娜斯塔西雅的追捕令。不過,你得做好心理準備,失蹤了。”
“失蹤”?
周銓驟然抬頭。
這兩個字的話意,很明顯。
人逃了,而且,目前當局本沒有任何線索能找到對方。
“果然是盧凱塞家族的人,好手段。”
周銓垂下眼簾,冷笑開口。然而,他握著酒杯的手腕上,青筋驟起。
這一次,蕓琦卻搖了搖頭:
“不是盧凱塞家族的人,而是……周澤。”
周銓驟然回神,看向蕓琦。今天,冷蕓琦沒說出一個字,都出乎他的預料。
蕓琦目沒有一閃避:“周澤如今不在國,你不知道?”
周銓沒有回答,但看他的表,蕓琦已經得到了答案。
很明顯,周銓放在周澤邊的釘子,已經被他不聲地直接拔除了。
比如說,之前那個監聽到他和審核組組長聯系的“親信”。
如果自己不是也被扯進這攤子事,蕓琦幾乎要給這對兄弟鼓掌了。
每一次,當覺到其中一個人城府足夠驚人的時候,另一位常常會用另一種方式表明,他能更高一招。
算起來,周凌煬也是運氣非凡。
一般人家,最怕的是后繼無人。
他的兩個兒子,卻是一個比一個厲害。只可惜,注定是敵人。
“以目前的況來看,安娜斯塔西雅失蹤,應該是他安排好的住。”
果然,話音一落,周銓表極為難看。
就連一旁一直沒開口的梁麟,眉頭都皺了起來。
“抱歉,讓冷董卷進了我的家事。這事,我一定會專程向你賠罪。”
周銓起,直接拿起外套,顯然急著出門。
蕓琦猜,他這會兒應該是第一時間卻確認他母親的安全。
“周總,”蕓琦住他:“作為這次被牽連的人,我能問一句,對方為什麼非要找到你母親?”
蕓琦明顯發現,自己這個問題一出,周銓扣在桌面的指尖,因為用力的緣故,都微微發白。
這是核心問題,也是周澤回國后,推測他行為的最好途經。
然而,周銓只平靜地對上的目,良久,垂下眼簾:
“抱歉,這個答案,連我都不清楚。”
蕓琦眉頭微微一皺,然而,下一秒,周銓繼續道:
“我母親神到太大刺激,已經記不得過去的事。”
蕓琦所有的好奇心,在這一秒突然戛然而止。
以周銓的格,這樣的事絕不屑于撒謊。
但以他的份和城府,這種事更不會隨便訴諸口中。
任何一個人,都不會主說出母親神不正常的話。
如果不是這次在俄國發生的事,如果不是嶠嶼墨、家上下都被驚,周銓肯定還會守口如瓶。
“抱歉。”
蕓琦想了想,除了這兩個字,其余的話似乎都是多余。
周銓點點頭,拿起外套,再沒遲疑,直接出門。
這條線索一斷,蕓琦微微沉……
后面周澤回國,會怎麼下手,反倒不好預測了。
梁麟看著周銓的背影,目微微一閃,良久,不置一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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