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春在中午十點鍾的時候,自己一個人來到了店裏。馮豔接待的,還嚇了一跳。
“諸先生呢?”馮豔問道。在馮豔的心目中,年輕貌的阿春,本來就是諸先生的陪同人員。
“馮店長,這一回是我,是我來看病的。”阿春的聲音細如蚊蠅。站得稍遠一些,別人也就聽不到講的話了。
“哦,哦,是這樣啊。”馮豔恍然大悟,“那麽,好,好的。諸太太,你先去那裏的貴客區等一下,我馬上就來。”
“唔,好,好的。”阿春說話時,也是十分的不好意思。心裏也明白,這種時候開口說這種話,也是費盡了心機的。
不是別的,隻是因為實在是太麵子了。像這種拂了麵子的人,平日裏實在是做不出來。
馮豔忙活了一陣子,秦羽也就進來了。實際上,他是載著阿春來的。隻是,兩個人一前一後,實在是不統。
於是,他倆也就在進店的前一刻分開了。
秦羽進來後,下意識地朝貴賓區看了一眼。他果然發現了阿春,於是就淡淡地說:“諸太太,你也來了?”
“是的,我來了。”阿春的心裏,現在真的是七上八下。雖說,心裏也明白,過一會兒真正的診療開始時,是會被請到單間裏麵去的,現在也還是心裏發慌。
秦羽就走到旁邊去了,那裏還有更多的客人需要他的照拂。在他倆的計劃裏,阿春要先由馮豔來給把脈。
把脈結束,馮豔如果得出結論,那也就罷了。如果還沒得出結論,那時節再請出他來。
這個樣子的話,別人也就沒有太多的懷疑了。這樣的設計實在是太高明了,他倆都不拍手好。
“我,我在這裏呢。”阿春在心裏,不住地對著秦羽的背影喊道。這無聲的呼喊,也意味著心的焦躁。
在這間貴賓區裏,不的人,其實都是認識這位年輕貌的諸太太的。不過,真正能跟說話的人,還是之又。
關係到不了一定的程度,人若是開了口,還是會到無比的難堪。不的人,隻是一開口,也就把話給止住了。
有一個人,是個聰明人。他跟人打招呼時,從來都不會主地詢問下去。他見人的第一句話就是:“要去哪裏麽,吃飯了沒有?”
諸如此類,都是隻需要回答“是”或“不是”,或者是“有”或“沒有”的話題。
這個人,明麵上被人譽為聰明人。暗地裏,不人都在傳頌著他的事跡,稱他是老狐貍。
馮豔忙活結束了,來到了貴賓區,來了阿春:“諸太太,你來。”
“過去單間診療室吧。”提出了要求。馮豔點了個頭,“這個,是當然的。諸先生在的時候,已經定下了單間的規格。”
“哦,那麽,好的。”阿春說著,也真的就步了單間的診療室。那裏,之前是來過的,那個男生蔣鵬就是在這裏到的。
一想到那個蔣鵬,阿春的心裏還是一陣的激。不管怎樣,那也是在某種程度上對於的肯定呀。
“來,諸太太,請。”馮豔先給阿春倒了杯花茶,“先喝口水。”
“哦,謝謝,謝謝。”阿春將花茶接了過來。這才發現,花茶其實隻是溫溫的,並不熱。
“是這樣的。”馮豔解釋道,“到了診療室,不的客人都心存芥。於是,我們就送出了花茶這種東西。”
“哦,好,好的。”阿春道,“謝謝馮店長,可以開始把脈了麽?”
“那個,當然了。”馮豔說著,做了個手勢,請阿春將手出來,放在一個小墊子上,“將小臂與心口平行。”
不消說,這個樣子的手腕,最能反應病號此時的五髒六腑的狀況。如果手臂抬得過高或者過低,都不會有這種效果。
“哦,好的,好的。”馮豔出三手指,分別是食指中指和無名指,放在阿春的手腕,“諸太太,你這次來,是想看哪方麵的病呢?”
在馮豔們的口中,來這裏的,都是客人。其實,在他們的心目中,來這裏的人,全是病號。
這樣的況,可不是偶然的。
“我,我……”阿春言又止,“馮店長,我今年三十……歲了。我,你知道的,我跟小諸已經結算好多年了,膝下卻一直也沒有個一男半……”
“哦,是這樣啊,我明白,我明白了。”馮豔的第一反應,是想到了自己的一雙兒。
薑雯靜,小秦翂。這兩個小孩子,甚至還彼此不認識呢。一想到這裏,就到了錐心的刺痛。
“諸太太……”過了一下子,馮豔忽然輕輕地喚了起來,“你在聽麽?”
阿春雖然手腕在那裏,心裏的思緒卻不知飄到何去了。現在,驀然就驚醒了過來:“唔,我在呢,馮店長,你請講。”
“你的狀況,應該是有些個嚴重。”馮豔說著,就詢問了起來。所謂聞問切,最後一個才是切脈。
“啊?”阿春的聲音,猛然間就大了起來,“有什麽問題麽?我,到底有什麽問題呢?”
“你,的,怕不是因為氣兩虛。如果我能說的話……”馮豔突然間也言又止了。
“你說,你請明示,馮店長。”阿春道。
“好的,那我就直接地說出來了。”馮豔好像也是費了好大的勇氣似的才說了出來。
“你請明示。”阿春的心裏,雖然很是害怕,但還是表明了態度。
“你的心,一直是鬱結的,諸太太。”馮豔言之鑿鑿地說,“這,才是你多年不孕的原因。”
“啊……”一句話,把阿春說了個不亦樂乎。何嚐不是如此呢,這麽多年了,一直都把諸家人的話放在了心上。
這才弄了個氣兩虛,再者又沉悶有加,的也就每況愈下了。
一想到這裏,阿春的心裏,突然間就有了別的想法。向著診療室外麵看去,那裏卻是空無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