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跟在陸玄邊的小廝,對上那雙綠油油的眼睛,來喜雖然很想放聲尖,還是生生忍住了。
他用雙手捂著倉惶后退,退了幾步后又忍著恐懼小心翼翼往前走。
公子對死去的鶯鶯可重視得很,既然留他守在這里,他就要負責啊。
嚶嚶嚶,公子你怎麼還不回來!
來喜眼含熱淚,著頭皮繼續往前走。
他要看看那雙浮在黑棺上空的綠眼睛是怎麼回事。
咦,綠眼睛好像不是浮在黑棺上空。
來喜走近些,瞧出約廓。
那是什麼——
這個念頭剛閃過,就見綠眼睛向他沖來。
“來喜?”一聲帶著驚訝的輕喊,拉回了小廝瀕臨崩潰的理智。
“是誰在裝神弄鬼!”來喜厲荏問。
那雙綠眼睛從來喜邊跑過,他這才看清原來是一只花貓。
那是一只棕黑紋相間的花貓,難怪踩在棺材蓋上仿佛去了形,讓人只看到一雙綠眼睛。
花貓跑出一段距離,一躍而起。
黑暗中走出一名抱著花貓的黑年。
不對,是兩名。
走在后面的黑年表冷漠,眉眼微垂,手中不知提著什麼。
來喜莫名覺得走在后面的年有幾分眼。
“你是誰,為什麼認識我?”下這荒唐的念頭,來喜厲聲問抱貓年。
既然是人,那就沒什麼好怕了,他也是練過的。
馮橙見把來喜嚇壞了,聲音放:“那日我與你家公子在清心茶館見面,我見過你。”
與公子在清心茶館見面?
來喜不由認真打量年。
月皎潔,他看到了一張漂亮得過分的蒼白面龐。
來喜打了個寒。
該不會是撞見了鬼吧?
好看?鬼想變多好看就能變多好看,他才不上當!
來喜戒備著攥匕首。
馮橙笑笑:“對了,那日我戴著帷帽,你認不出也正常,小魚你總該記得吧?”
見抱貓年指向邊年,來喜仔細看了一眼。
天呢,這年原來拎著兩把鏟子,他們想干什麼?
來喜震驚之余,咦了一聲:“好像是見過。啊,你不是那位小娘子的丫鬟嗎!”
小魚面無表點頭。
來喜猛地轉頭,看向馮橙:“那你是——”
馮橙淡定接話:“與你家公子在茶樓見面的小娘子。”
來喜:“……”
別怪他失聲,這樣的小娘子他沒見過!
緩了好一會兒,來喜才想起來問:“姑娘為何來這種地方?”
“你家公子呢?”馮橙反問。
“公子找人去了。”來喜看著馮橙,還惦著先前的問題。
馮橙笑道:“我來這里的目的與你家公子一樣。”
“挖尸?”來喜險些跳起來,看著馮橙的眼神都變了。
曾幾何時,他以為公子鐵樹開花,還暗盼著公子早點娶上媳婦。
現在他由衷覺得公子需要好好考慮一下。
婚姻大事,要慎重啊!
馮橙沒再接來喜的話,快步走到挖開的墳包,壯著膽子打量棺中尸。
是白日見過的鶯鶯沒錯。
回去后怎麼都無法安心,思來想去,干脆來試一試。
沒想到陸玄與想到了一。
“公子,您回來了!”來喜發現一道悉影,迫不及待迎上去。
陸玄大步往這邊走著,邊跟著兩名男子。
這個距離,他看不清馮橙與小魚的面容,只發現除了來喜還多了兩個人。
陸玄不由困
他離開一趟,帶回來兩個人就罷了,為何來喜這里也多了兩個?
等走近幾步,年終于認出那兩個人是誰。
那一瞬,陸玄神十分復雜,特別是留意到小魚拎著鏟子后。
馮大姑娘就不能留在家里,讓他好好同一下嗎?
一個小姑娘,竟然帶著丫鬟帶著鏟子還帶著貓,三更半夜來挖尸!
等等,更重要的是馮大姑娘怎麼會知道鶯鶯埋在這里?
“林兄,拜托了。”
隨著陸玄前來的兩名男子中,年輕的那個笑道:“咱們之間客氣什麼。”
趁著兩名男子檢查鶯鶯尸的時候,陸玄走到馮橙面前,低聲道:“跟我來。”
馮橙抱著來福,跟著陸玄去了不遠樹下。
“你怎麼會來?”陸玄低聲音問。
“在家閑著也是閑著,與其東想西想,不如來尋找答案。”
陸玄一滯。
這回答可真理直氣壯。
“馮大姑娘怎麼知道鶯鶯埋在此?”陸玄不曾發覺,他一連兩問語氣越來越差。
馮橙卻察覺到了,頓時生出古怪的親切。
還是來福的時候,哪里甘心當一只真正的貓,為了知道想知道的訊息要麼跟著陸玄,要麼自己溜出去。
被陸玄發現時,他就是這般問。
有些氣惱,有些無奈,更多的是掩藏在這些緒之下的關心。
陸玄對自己人(貓)特別心,這一點從沒變過。
也因此,年語氣雖不好,馮橙不但不覺得生氣,還突然生出撲過去的沖。
曾經惹陸玄生氣時,撲過去用胡須蹭蹭他手背,生氣的年就氣不下去了。
馮橙擰了自己一下,恢復清醒。
已經不是來福,也沒有胡須了,剛剛的念頭太危險了!
陸玄留意到擰自己的作,眼神微妙:“馮大姑娘不必如此——”
回答不出就算了啊,擰自己何必呢?
馮橙悄悄翻了個白眼,低聲解釋:“我問了我三叔。”
“你三叔?”
“是啊,我說鶯鶯太可憐啦,聽說這樣的人死后只能一卷草席埋了。三叔就告訴我金水河的人若是沒了,會葬在附近土山上。”
陸玄角微:“令叔知道得真多。”
彎笑:“主要是來得多。”
陸玄想一想馮錦西的模樣,微微抿。
果然叔叔不像叔叔的樣子。
“對了,陸大公子怎麼知道鶯鶯埋在此的?”
陸玄呼吸一窒。
這丫頭問題怎麼這麼多!
見對方眼等著答案,年一臉淡然:“哦,晚上去了云謠小筑,打聽到的。”
“原來陸大公子去見彩云了。”
陸玄看著近在咫尺的,從那冷白如玉的面上瞧不出什麼緒。
“嗯。”年若無其事應一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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