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畫像

　婢打扮的小姑娘？

　馮橙心頭一：“大哥不是說陶鳴家境普通，這個婢應該不是他家里人吧？”

　“應該不是。在清雅書院讀書的學生，家中打發下人來找的話，都是打發小廝來。”

　全是年輕學子的地方，哪有派丫鬟去的。

　“聽說陶鳴是在金水河游玩時失足落水的，去尋他的婢會不會是金水河上的——”馮橙話未說完，便見馮豫變了臉。

　“妹妹還知道金水河？”

　馮橙：“呵呵。”

　“打馬虎眼，你一個小姑娘從哪里知道這些七八糟的？”馮豫真有些生氣了。

　金水河是京城人們游玩消遣的好去，等了夜更是脂流香，鶯歌燕舞。

　陶鳴夜游金水河溺水，對妹妹這樣的小姑娘來說，完全不適合拿出來討論。

　讓他知道是哪個混賬對妹妹說這些，定不輕饒！

　馮橙面不改甩鍋：“聽三叔提過。”

　去金水河游玩對三叔來說是家常便飯，而大哥拿三叔沒轍。

　馮豫一聽，果然皺著眉頭不知說什麼好。

　若是有個這麼不著調的弟弟，一頓胖揍不了，可偏偏是他叔……

　侄兒打叔叔，那就是笑話了。

　“大哥，你還記得那名婢的長相嗎？”馮橙趕轉移話題。

　馮豫想了想，起道：“去書房吧。”

　進了西間書房，馮豫掃一眼擺在桌上的筆墨，示意馮橙磨墨。

　“大哥要畫畫？”

　馮豫謙遜道：“我試試看能不能畫出來，時間有些久了，可能會有出。”

　馮橙快哭了。

　都是一個爹娘生的，差別太大了。

　大哥不但有著超凡記憶力，還有一手出神化的畫技，這也是大哥能在人才輩出的京城才名遠播的原因。

　馮橙守在一旁看兄長在紙上涂抹勾畫，一名十四五歲的婢漸漸躍然紙上。

　馮豫把筆擱下，打量著畫上人憾道：“可惜還是不能把腦海中的形象完全落在紙上。”

　筆墨畫出來的人，終歸有些失真。

　“好在這名婢有些特，這里有顆痣。”他說著換了朱筆，在子眼尾輕輕一點。

　那落于紙上的婢，瞬間鮮活起來。

　“大哥好厲害。”馮橙著兄長，眸中生輝。

　的哥哥有天資，也有勤，苦讀多年只等著鄉試一飛沖天，卻因為楊氏的算計錯過了這場秋闈。

　這一錯過，便要再等到三年后。

　可哪還有什麼三年后，隨著尚書府的轟然倒塌，大哥也不在了。

　著近在咫尺的兄長，馮橙有些想哭。

　馮豫看看泫然泣的妹妹，再看看桌上墨跡未干的畫，有些傻眼。

　難道因為他畫得太好了，給了妹妹力？

　馮豫抬手拍拍馮橙肩頭，努力安：“妹妹好好練，以后會比大哥畫得還好的。”

　馮橙：“……”本來是傷前塵，大哥這麼一說，真想哭了。

　從馮豫這里得了畫，馮橙思來想去，決定把它給陸玄。

　陶鳴是在金水河出事的，出事前曾有婢打扮的小姑娘找過他，按常理推測，這名婢與金水河有關的可能很大。

　金水河上畫舫游船上千，花娘多得數不過來，這種不起眼的婢就更多了。

　留著這幅畫沒有多大用，給陸玄或許能派上用場。

　有了這個決定，馮橙按著先前約定打發人去國公府送信。

　恰好這日陸玄沒有出門，而是把自己關在書房里，整理近來搜集的訊息。

　書房門被敲響，傳來來喜的聲音：“公子，有人給您送信來。”

　“進來吧。”陸玄了眉心，往椅背上一靠。

　來喜推門而，把一封信給陸玄。

　信上簡簡單單，只寫了見面時間與地點。

　看到落款，年角下意識揚起，在小廝詫異的目中又很快收斂。

　“把桌上整理一下。”陸玄代完，大步走出書房。

　來喜一邊整理案上紙張，一邊暗暗納罕。

　公子做事時很不喜歡被人打斷，今日因為一封信居然立刻出去了。

　這是誰的信啊？

　陸玄趕到清心茶館時，馮橙還沒有到。

　當然這不怪馮橙不守時，而是還未到約定時間。

　伙計顛顛上了茶，沖陸玄出個邀功的笑：“公子，小的有東西要給您。”

　陸玄掃伙計一眼，面淡淡。

　他想不出能有什麼東西給他，讓這伙計敢笑得這麼欠揍。

　伙計很快打開擺在雅室中的柜子，拿出一個帷帽：“公子您看，馮大姑娘的帷帽！”

　陸玄默了一下，揚眉問：“然后呢？”

　就給他看這個？

　伙計愣了：“這是馮大姑娘的帷帽啊。”

　“金做的？”陸玄看了看。

　伙計一下子凌了。

　陸玄皺眉：“既然是馮大姑娘的帷帽，你拿給我做什麼？”

　想討賞錢？

　伙計：“……”

　他錯了還不行，就公子這樣，要是能抱得人歸他從二樓窗子跳下去！

　“放這里，你退下吧。”

　伙計心里哇涼退了出去。

　陸玄這才拿起帷帽，仔細看起來。

　看來看去就是一頂普通帷帽，若是落下一個裝滿小魚干的荷包，還令人驚喜些。

　回味起那日嘗到的小魚干，年抿了抿。

　回去后他還起過讓廚房做些小魚干的念頭，后來一想不就是小魚干，似乎沒什麼好吃。

　那日可能是了。

　陸玄喝完第二杯茶的時候，外面終于傳來腳步聲。

　輕盈利落，不同于尋常子。

　這是馮大姑娘的腳步聲。

　馮橙進來后，便看到陸玄坐在老位置，坐姿那個拔。

　再然后，就發現了上次落下的帷帽。

　“這間雅室沒有別的客人來嗎？”馮橙走過去坐下，隨口問道。

　陸玄睨了一眼。

　他開的茶館生意有這麼差？

　“伙計收起來了，馮大姑娘以后可別再丟三落四。”年小小還擊一下。

　馮橙詫異：“是因為你抱我跳窗，帷帽才落下的。”

　年那張清俊的臉不控制熱了一下。

　明明是事急從權，為什麼能臉不紅氣不說得那麼奇怪？

　陸玄決定說正事：“馮大姑娘今日約我有什麼事？”

　馮橙把畫卷放在桌面上，緩緩打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