馮二老爺皺眉看著眼神瘆人的楊氏,語氣冷淡:“母親讓你回汀蘭苑,你就先回去把。”
楊氏定定看著相伴了二十載的枕邊人,卻從這個男人眼里沒有看出一疚。
那種理所當然甚至還覺得自己了委屈的模樣,與的父親東川侯沒有區別。
世間薄幸男子,沒有區別。
虧還心存幻想,以為二人相敬如賓多年,發生了這樣的事他好歹在老夫人面前替說句話。
現在想想,真是可笑啊。
“就是有件事想不明白,想問問老爺。”
“什麼事?”馮二老爺頂著一張被鞋底腫的臉,完全沒有說話的心。
牛老夫人面沉沉看過來,想聽聽楊氏說什麼。
一個壞了尚書府名聲的兒媳婦,若敢當眾對這個婆母有微辭,就是把人休了也占理。
當然,不到萬不得已不會走這一步,楊氏畢竟生了二子一,再怎麼樣都要為孫子們想想。
“老爺為何從那無賴漢的家里出來?”楊氏一字字問。
這是萬分不解之。
馮二老爺眼神微閃。
原來昨日去那潑皮家,被楊氏的人看到了。
他當然不能把緣由說出來。
要是讓母親知道那下三濫還糾纏過茜娘,定會覺得茜娘招蜂引蝶,已經說好的接茜娘母子進府說不定就有變故。
去母留子,他可舍不得。
馮二老爺清了清嚨,一臉正:“你說笑吧,我都不知道那無賴漢住在何,怎麼會從他家里出來?”
這般出乎意料的回答,令楊氏面頓變:“老爺沒去過那里?”
“當然沒去過,我與一個下三濫能有什麼關系,你這話問得好奇怪。”
楊氏還待再說,牛老夫人已經聽煩了:“楊氏,你該回房了。”
楊氏暗暗咬牙,明白從馮二老爺這里問不出來什麼,抬腳往外走。
走出長寧堂,迎面遇上匆匆趕來的馮梅。
“母親,發生了什麼事?”
楊氏心里糟糟一片,卻不得不打起神提醒兒:“大人的事你不要多問,以后規規矩矩,孝敬好你祖父、祖母。”
著母親蒼白如紙的臉,馮梅聽傻了:“母親,到底怎麼了?”
在院中練琴,丫鬟跑來說母親出事了,正在長寧堂被祖母問話,嚇得趕趕了過來。
看到母親的樣子,事似乎比想得還嚴重。
楊氏看著兒,出一慘笑:“你父親在外面養了外室,還有一個與你小弟年紀差不多大的孩子,等會兒就要府了。”
馮梅大驚,瞬間氣白了臉:“我去問問父親!”
“站住!”楊氏一聲喝,令馮梅停了腳步。
馮梅呆呆著。
楊氏走近一步,低聲道:“母親一時大意卷了麻煩中,恐怕不能護著你了。梅兒,你記著我的話,以后好好孝敬你祖母,替母親照顧好你弟弟。”
“母親——”馮梅被這接二連三的驚人消息震得腦中一片空白,等回過神來,楊氏已經走遠了。
看看楊氏背影,再看看碧瓦飛甍的長寧堂,一跺腳往長寧堂跑去。
馮二老爺正往外走,后跟著胡嬤嬤。
“姑娘家跑這麼快干什麼?”看到馮梅提著角小跑過來,馮二老爺忍不住斥了一句。
二房只有馮梅一個孩,也是捧在掌心長大的,突然被父親呵斥,不由紅了眼睛。
不過在看清馮二老爺臉上的鞋底印后,委屈變為震驚:“父親,您的臉——”
難道是母親氣不過打的?
馮二老爺頓覺難堪:“小孩子不要問大人的事,回你的暗香居去!”
“父親——”馮梅怔怔著馮二老爺。
馮二老爺覺出語氣重了,但這種時候哪來閑心安兒,抬腳匆匆走了。
這個時候,牛老夫人終于騰出空來問馮錦西與馮橙。
“你們兩個又是怎麼回事?”看到馮錦西那張過分俊俏的臉,牛老夫人就覺刺眼。
總會想起別人送給老頭子的那個妾。
殊芳華,傾國傾城。
那個時候老頭子四十來歲,連孫子都有了,竟然滋滋收下了。
迷心竅的老不修!
后來那個禍水死了,留下這麼個長得就不安分的小禍害。
牛老夫人對馮錦西的嫌棄,那是深深堆在心里的。
馮錦西心知肚明,卻毫不在乎,聞言出嬉笑:“我與橙兒就是湊巧遇上了。”
“這麼巧?”牛老夫人語氣沉沉。
馮錦西一臉無辜:“也不巧吧,兒子每日都上街玩啊。”
牛老夫人角一。
華而不實的草包,徒有其表的繡花枕頭,說的就是這個玩意兒。
馮錦西一拉馮橙:“再說當時圍觀的人那麼多,不知多人跑去看熱鬧,連二哥的同僚溜出去喝茶都聽聞了,我與橙兒遇見有啥稀奇的。”
牛老夫人聽不出,沉著臉道:“以后你們都出去。”
看向馮橙:“特別是你那個丫鬟小魚,每日一大早跑到府外柳樹下舞槍弄棒像什麼樣!”
聽下人回稟,有一次那個小魚一跺腳竄到了樹上,這到底是丫鬟還是猴子?
“孫也覺得不像樣。小魚就是認死理,非說在長公主府練武時是在柳樹下面,如今來了咱們尚書府,就認定那棵大柳樹了。”馮橙一臉為難,“孫想著小魚畢竟是長公主賞的,若連這麼點小心愿都不滿足,豈不讓人說咱們尚書府苛刻。”
牛老夫人一滯。
馮尚書正等著馮二老爺回來再打一頓,哪想聽這種小事,不耐道:“在那棵柳樹下練武不是好的,宵小瞧見了對尚書府還會多些忌憚。”
牛老夫人不吭聲了。
這時丫鬟在門口通傳:“二姑娘來了。”
牛老夫人本想把人打發走,后來一想既然那對母子要進府,馮梅這些小輩早晚要見一見,便點頭讓人進來。
長寧堂這邊等著見那對外室母子,汀蘭苑那邊,楊氏回去后看著被打得奄奄一息的李嬤嬤,終于忍不住放聲痛哭。
“娘,娘你怎麼樣了?”
“老……老奴沒事……”李嬤嬤艱難說完,徹底昏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