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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盛華》 第674章 福寧宮

 李夏站在鏡子前,對著鏡子,看著上一層層穿上去的大禮服,這樣的隆重的大禮服,穿過很多次,也煩躁過很多次,不過,這一次,李夏看著鏡子里的自己,有點兒走神,王爺那一禮服,應該比自己的更加厚重約束吧。

 郭勝一大紅吉服,站在秦王府大門口,仰頭看著李夏一步步下了臺階,登上翟車,深吸了口氣,慢慢吐出來,往前幾步,跟在車側,走在一排排甲鮮亮的前侍衛的最里側,緩步往宣德門過去。

 秦王的登基大典足夠隆重,卻十分簡潔,登基典禮后的冊后大典也同樣。

 李夏走上大殿前長長的臺階,進了殿,行了磕拜禮,舉手過頭接過的金冊印章,起站起,抬眼看到端坐在座上的秦王,如今的新皇,和同時站起,在旁邊贊禮侍愕然的目下,幾步下了臺階,向李夏出雙手。

 湖穎急忙上前一步,接過李夏手里的金冊印章。

 “頭上的東西太多。”李夏往前一步,將兩只手遞進秦王手里,側頭了下,“哎,幸好我忍住了,要不然一頭撲上去,就要掉一地珠翠了。”

 “阿夏。”秦王看著李夏,笑了片刻才牽著往后面走,“還有很多儀禮,不過,咱們能歇小半個時辰。阿夏,我昨天晚上把勤政殿四周走了一圈,咱們住在福寧宮好不好?那兒離勤政殿近,也寬敞。

 我到福寧宮看過一回了,雖說久無人居,打量的卻十分心,等大禮好了,你去看看,要是你也覺得好,咱們就住在福寧宮。”

 “好。”李夏仰頭看著秦王,語笑晏晏。

 福寧宮是太祖夫婦居所,自太祖后,沒再有同居一的帝后,福寧宮就一直空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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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覺得福寧宮好,也覺得很好。

 隔天的福寧宮里,霍老夫人和嚴夫人、徐夫人坐在上首榻前的椅子上,神平和的低聲說著話兒。

 趙大挨著黃二,努力想掩下那一說不上來的恐慌,黃二怔忡,玉姐兒爹還在大牢里,昨天江家的幾乎滿門抄斬,讓一夜噩夢。

 沈三站在黃二另一邊,卻離的稍遠,怔怔忡忡的打量著四周,不知道多人恭喜,可沒覺出喜,只覺得象在做夢,知道九姐兒一直在做大事,聽霍老夫人和大伯娘那些話里,那些沉重,覺到了一點點,可無論如何也想不到,這大事,竟是這樣的大事。

 李文楠和李文梅頭抵著頭,嘀嘀咕咕不知道說什麼。

 李冬和唐家瑞挨站著,低低說著話兒,六朱氏站在唐家瑞旁邊,手指慢慢纏著帕子,神怔忡。

 言哥兒一進福寧宮就乖巧的出奇,這會兒看著妹妹和李文山家安姐兒,以及李文楠家如意,簡直比一向小大人一般的李章恒還要懂事穩妥,李章恒卻不怎麼放心的一直看著言哥兒,言哥兒則和安姐兒翻著繩,還不時看一眼一起翻繩的如意和,時不時叮囑一句讓著妹妹,兄長的風范好的無可挑剔。

 “娘娘來了。”侍立在殿門口的天青微微欠,和殿諸人通傳。

 嚴夫人忙扶著霍老夫人站起來,徐夫人也跟著站起來。

 李夏抱著福姐兒進來,進門看到沖上前的和如意,以及兩人后面,一只手拉著言哥兒,一只手拉著安姐兒,規矩無比的向見禮的李章恒,蹲下,放下福姐兒,和福姐兒笑道:“這是李家哥哥,這是阮家哥哥,這是姐姐,這是如意姐姐,這是安姐姐,恒哥兒,言哥兒,這是福姐兒,也是妹妹,帶妹妹去玩兒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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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如意本來就沖在最前,一左一右沖上前,一人一只手抓住福姐兒。

 “你是誰家的?我以前怎麼沒見過你?你沒來練功嗎?”手還沒抓到福姐兒,一連串的話兒已經問出來。

 福姐兒大瞪著眼睛看著,象看怪一般。

 “小姨抱來的,還能是誰家的?當然是小姨家的,福姐兒乖,吃糖不?”言哥兒一步上前,在額頭上彈了下,從荷包里了塊糖出來,送到福姐兒面前。

 “他這糖不好吃,妹妹不吃,妹妹你幾歲了?咱倆一樣高。”如意不是拉著福姐兒,而是抱著,一只手直,也就能夠到兩人頭頂。

 “如意你嚇著妹妹了,這個妹妹好,這個妹妹多乖啊。”安姐兒從福姐兒前面一把抱住福姐兒,努的臉通紅,也沒能把福姐兒抱起來。

 李夏看著福姐兒,見由驚奇而眼花繚,再被安姐兒抱的咯一聲笑出來,看著幾個孩子你推我拉,到張椅子后面,一邊瞄著李夏,一邊塞了個什麼東西給福姐兒,李夏移開目,當沒看見。

 霍老夫人見幾個孩子眨眼就玩到一塊兒去了,輕輕舒了口氣。

 “這是,那位郡主?”徐夫人含糊問了句,嚴夫人嗯了一聲,輕輕拍了一下,示意不要再問說。

 “太外婆這幾天歇得可好?”李夏先問霍老夫人微微欠

 “好,能有什麼大事?”霍老夫人欠,“九姐兒好象瘦了不。”

 “這幾天太累。沒怎麼吃好。”李夏答的直接,再看向嚴夫人和徐夫人,“大伯娘別多擔心,不會有什麼大事兒的,阿娘這幾天好些沒有?早上太醫院送了脈案過來,看著比前一陣子好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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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嚴夫人神一松,隨即微微有些黯然,沒有大事,老二的命是保住了,只是沒有大事,老二的前程……

 唉,不是一直祈愿,能保住命就行,這會兒如了愿,就不該再貪心。當初要不是貪心,哪兒來的今天這樣的禍端呢。

 “這幾天是好多了,唉,你姐姐一直勸我,生死由命,都是命數,我也想開了。“徐夫人說著想開了,卻抹起了眼淚。

 趙大看著和平時穿著打扮沒什麼兩樣的李夏,卻覺得和從前完全不一樣了,一言一行之中,著不可違逆的威嚴,甚至還有……殺氣……

 或者從前也一直是這樣,只是自己眼拙,直到今天才看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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