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來了.....回來了...”

　這是他剛才進老娘病房從老娘里聽見的囈語。

　到底是誰回來了？

　他接連灌了兩口啤酒，還是沒有琢磨明白。

　李家和何家的親戚他都是知道的，誰和誰是什麼狀況，門清，那麼有誰能值得老娘這麼念念不忘呢？

　沒有。

　他一個想不起來。

　他認為去問他老子，也是不合適的，還是要靠自己去發現。

　兩罐子啤酒喝完，他一點覺都沒有。

　空寂的醫院，細細的小雨，的空氣，昏暗的路燈，他再次點著一煙。

　手機響了，居然是秦遠程打過來的。

　“這麼晚還不睡？”他好奇的問。

　“因為你也沒睡啊。”秦遠程笑著道。

　“你怎麼知道我沒睡？”李覽問。

　“因為某人今天的微信運步數已經是第一了，現在還于隨時更新的狀態。”問，“你三更半夜的還在外面走啊，下雨呢。”

　李覽想不到是微信運暴了他的狀態，從來沒有想過這一方面，他道，“家里有點事。”

　“需要幫忙嗎？”問。

　“不用了，我媽中暑，沒多大事。”這種事倒是沒什麼好瞞著的，他索說了，省的對方揣測。

　“哪個醫院？”

　“友好醫院，”隨口說完，他又補充道，“點滴吊完就回家了。”

　“等著。”不等李覽回應，就掛了電話。

　“喂...”李覽回撥過去，已經變了無人接聽。

　他無奈的搖搖頭。

　秦遠程比他想象中的要倔。

　他斜靠在醫院門口的門柱邊，不一會兒便看到一輛黑的東風小轎車開了進來，他認識這是秦遠程的車。

　秦遠程拉下車窗道，“我去停下車，等下。”

　李覽點點頭，然后跟在了后面，待在停車位上停好車從車里下來后，接過的果籃道，“說好你不要來的，明天你還要上班的。”

　秦遠程笑著道，“明天休息。”

　“進里面，別淋了。“李覽道，“不能這麼安逸吧？”

　秦遠程跟在他后面，一邊走一邊道，“明天下午有個組織調研活，不礙事的。阿姨還好吧？”

　“重度中暑。”李覽摁下電梯，走進里面后，看著頭上有水珠，從口袋里掏出來一個小包紙巾，遞過去道，“下。”

　“謝謝。”隨意了兩下，“那蠻危險的了。”

　李和坐在椅子上，李覽正要做介紹，卻看到秦遠程徑直走過去道，“李叔叔，你好。”

　李和站起客氣道，“哦，小程啊，差點沒認出來。”

　秦有米的侄他當然不是第一次見，只是印象不深刻，如果單獨在外面見，他肯定是認不出來，只因為和兒子在一起，他才能大概猜測。

　秦遠程站在病房的門口往里面張了一下，然后道，“阿姨睡著了？那我就不進去打擾了，等醒來我再進去問候一下。”

　“也真是的，晚上大老遠的，”李和數落李覽道，“還讓人家來，不恤人。”

　秦遠程道，“這是應該的，何況這個時間段對我們年輕人來說，夜生活才是剛開始，習慣就是這樣，晚上睡不著，白天起不來。”

　李和道，“那也不能熬的太晚，心意我們領了，你阿姨也正睡著呢，人多在這里也幫忙不上，本來就想趕李覽走的，這樣，李覽，你帶小程出去吃點東西，然后送回去。”

　“知道了。”李覽點點頭。

　秦遠程笑笑，也沒再多言，熱和虛中間只有一條不甚明顯的線，過度了，就招人厭煩了。

　李怡聽見響，也輕輕地拉開門，從里面探出來腦袋，朝著秦遠程揮揮手，“你好。”

　“你好。”秦遠程跟著低聲回應，然后指著前面的李覽道，“我們走了。”

　“拜拜。”李怡擺擺手。

　秦遠程踩著小碎步追上李覽。

　“請你吃夜宵吧？”站在電梯里，李覽問。

　“不怕我胖嗎？”笑著道。

　李覽道，“只要不是我胖就行。”

　“說句好話會死啊。”氣的捶了一拳。

　李覽笑笑，也沒躲。

　他帶路，走到剛才給他老子打包的那家海鮮店，點了燒烤和小龍蝦，坐在剛才那對中年人的邊。

　“這個社會真是不給人活路啊。”那個戴著眼鏡的中年人還在繼續嘆，“一年二十萬，我愣是一錢沒存下來...”

　嘮嘮叨叨和對面的同伴說個沒完。

　最后在李覽同的眼神中離開了海鮮店。

　秦遠程道，“這種人不值當同，你可不要同心泛濫。”

　“我就覺得他們不容易。”李覽給倒滿啤酒。

　秦遠程笑著道，“認真看看，他的手表是瑞士的，兩萬多吧，鞋子、襯衫、子也是國際名牌，應該不會便宜，隨便一算，也有一萬多吧，手里的小包，看著不起眼，估計也要七八千。

　手機是最新款腎機，市面沒貨，找黃牛得一萬出頭吧。

　年薪二十萬，上穿戴五萬左右，你覺得這種人會是什麼人？”

　李覽笑著道，“比我還舍得。”

　他除了手表和車子值錢，上還真沒像樣東西。

　而且手表和車子還全是他老子給的。

　“故意擺闊，擺的現在收不來場了。”秦遠程笑著道，“出來混早晚要還的，吶，我遇到好多小姑娘都是的，一個月工資和我差不多，四五千塊這樣吧，或者還沒我高，活的比我瀟灑，一套化妝品幾千塊，一個包幾千塊。

　開始以為家里有錢呢，后來才發現，每個人都是靠信用卡超前消費，月族這個話題，說了十來年了。

　湯喝多了，說要舍得花錢，對自己好一點，結果呢。

　一個個靠借債度日。”

　李覽道，“有錢就按照有錢花，沒錢就不花，也不知道糾結什麼。。”

　陪著秦遠程喝的差不多的時候，他又給找了個代駕，送回家。

　回到醫院，他老子抱著胳膊仰靠在椅子上扯著呼嚕睡著了，他坐在椅子的另一側正要迷瞪會，被李怡拍醒了。

　“你進屋睡吧。”李怡道，“我睡床，你睡沙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