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拿過來仔細察看，居然又發現一枚品相上等的「天國通寶」，另有三枚「祺祥通寶」。「祺祥」是清穆宗同治皇帝初極時用的年號，出自《宋史》「誕降祺祥」。不過短短兩月時便改元「同治」，因而「祺祥通寶」也是古錢幣中的珍品。其中一枚背紋「鞏局值與「天國通寶」大致相當。

一九七七年古錢幣收藏還是冷得不得了的冷門，幾乎無人聽說過，所以膀子也就絕無可能作假，沒有作假的機嘛。拿過來的這些銅錢，百分之百是真品。

我按住心中狂喜，裝模作樣看了一陣，挑出一枚，說道：「一塊錢一個，太貴了，我買不起。我就買這一個吧。」

「不行不行，說話要算數。既然我拿來了，你就一定得買。」

膀子大急，語氣中含了威脅之意。

嘿嘿，見過送錢的，沒見過這麼急給人家送錢的。

「我都說過了，我沒那麼多錢嘛……」

「那你有多？」

「三塊。」

「好好，三塊就三塊，你快拿來，一手錢一手貨……」

我心裡暗笑，裝作不願的樣子掏出三塊錢來，給膀子。膀子大喜過，將銅錢一古腦塞到我手裡，跑到賭桌前道：「再來，再來……」

不過他做事倒也細，臨了還不忘叮囑一句。

「小孩，是你自己願意買的，我可沒有嚇你。你不要告訴你爸爸啊…們都可以作證的，是不是？」

「放心，我不會告訴別人的，更不會告訴我爸爸。」

寶到手，我再也沒有心思看他們賭錢，轉出門。一到門口，終於忍不住哈哈大笑，料必方文惕等人在裡面聽了，一定莫名其妙，不知道我有何好笑。

說起來，我這不欺詐吧？畢竟在當時，可絕沒人願意花三塊錢買八個破破爛爛的「明錢」。膀子還佔了我的便宜呢。假如到一九八五年，新中國第一隻票——上海「電真空」上市時，每不過九一分錢，我買了下來，等它漲到一千七百元的時候拋出去，也無人能說我是欺詐。

這大概就是穿越者的先天優勢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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