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早見親眼看見曲紅綃走進那曲徑，擔心被發現了，就沒有進去。因爲還是在守林人管轄的黑石城範圍，不敢逾越規矩飛到空中去觀察，就潛伏在三味書屋不遠的一個小酒樓裡，隨便點了些東西，然後坐在窗前看著曲徑出口。

知道自己的真正容貌會給招來些無聊的人，就易容了一番，使得容貌看上去很普通。

因爲自從曲紅綃走進那道曲徑後，溫早見就再也不到的氣息了，所以現在有些張會不會已經被甩掉了。現在的心很是複雜，一面在糾結著曲紅綃到底有沒有厭煩、對如何，一面又因爲曲紅綃氣息消失太久而張擔心。

溫早見回憶起和曲紅綃的點點滴滴來，發現自從自己率先心後，一直都因爲“曲紅綃對自己如何”這個問題而糾結煩惱。這是曲紅綃給帶來的煩惱，不喜歡這種煩惱，但偏偏又罷不能。

這些糾結的緒堆積在一起，讓不懷疑，“喜歡一個人到底是令人開心的還是令人痛苦的？”

會因爲曲紅綃無意的一句話、一個作、一個表想很久，其間到底有何深意，每每都會糾結到極點。便想，等下次見到曲紅綃了，就把自己的糾結告訴，讓給自己答覆，然而每次見到後，又陷“要不要告訴自己的煩惱”這樣的糾結之中。

此刻，想著曲紅綃先前在乍寧湖旁對自己說的話，想著想著便又陷糾結，不消一會兒就搞得自己苦不堪言。現在不懷疑，當初驚劍仙是如何忍住了三千年的苦寒。

愣神之間，一直關注著的那曲徑走出了一個小姑娘和一個。

溫早見回過神來，不由得有些張。

片刻之後，曲紅綃出現在的視野裡。看到曲紅綃那瞬間，心裡懸著的石頭一下子落了下來，不由得長出一口氣，表舒緩了一些。

然而下一刻，一個裝束頗異域的男人出現在的視野裡。那個男人正在和曲紅綃說話，而且還是有說有笑。最關鍵是的，看到曲紅綃神很放鬆，在和那個男人說話的時候很放鬆。

溫早見臉上的表一點一點凝固，一大籮筐的問題瞬間衝進的腦袋裡。“那個男人是誰？”、“他憑什麼和紅綃有說有笑？”、“爲什麼紅綃看他的眼神比我親切？”、“紅綃之前說有事就是跟他嗎？”、“紅綃爲了他拒絕我？”

溫早見平時裡一直都是以“氣質絕佳”、“隨和優雅”爲代名詞，此刻卻慌得了方寸，不知將心何安放。

瞪大眼睛，眼看著曲紅綃跟那個男人結伴而行，愈行愈遠。莫名地到委屈。

不過，是溫早見，是神宮的天才，怎麼也不會因爲這還未確定的事而怨尤。很快打起神來，不斷安自己，“說不定那個人只是紅綃的師兄，或者是道友，退一萬步，就算他是紅綃的道，我也要去把紅綃給搶回來。”

打定了主意後，果斷離開酒樓，遠遠地跟了上去。

……

李記火鍋店。

老闆李四跟葉算是認識了，彼此都還不錯。瞧著葉又帶著三位姑娘來火鍋店，便給備了一個安靜一些的位置。

葉是李四見過的顧客裡面，最會吃火鍋的，也是最樂於跟他一起討論火鍋味道的。這次葉來，在等待著火鍋熱油的時候，李四愉快地和葉說，他打算如何如何改善火鍋的口味。

對於吃這一口，葉也是頗興趣，跟著李四一起討論，從口味樣數、食材多樣化、煉油的方法、香辛料、調味品討論到竈臺的改善、燃的優良、餐、幹油碟等等。

葉家鄉那邊的火鍋業很發達，雖說因爲食材的緣故，口味不如這李記，但是進食驗絕對是沒話說的。跟李四提了一些建議，比如說將土竈柴火改鐵爐炭火，增加油碟的輔料。

因爲李記火鍋店沒有香菜這一樣輔料，並且整個黑石城都沒有這種食材，葉一直覺得可惜的，就把香菜的大致模樣和味道跟李四描述了一番，並建議他去搞到這種輔料。

聊著聊著湯油熱開了，李四也就沒有再打擾葉等人進食，把葉提的建議牢牢記了下來，就忙活去了。

這頓火鍋吃得很輕鬆，沒有什麼複雜的話題，都是說著一些家長裡短的事。胡蘭那子活波的格是一點沒變，充當了桌上的歡樂果，秦三月則是每上一個菜就掰一掰手指，葉知道是在盤算價錢。

對於秦三月這份打細算，葉也是很無奈，不過總比大大咧咧好，也就沒有多說什麼。倒是曲紅綃有些心不在焉了，吃火鍋是提出來的，但桌上卻是最不自然放鬆的。

吃飽喝足後，葉讓秦三月和胡蘭先回去了，他打算跟曲紅綃做一些應該做的囑託。

走在街道上，葉習慣地揹著手，曲紅綃跟在他後面半步。

“是不是覺得我太急著讓你離開？”葉背對著曲紅綃問。

曲紅綃回答，“有些。”是個不會說謊的人。

“其實我原本打算讓你從祖樹裡出來後就直接離開的。”葉緩聲說。

曲紅綃頓了頓，問：“爲什麼，先生厭煩我了嗎？”語氣有些。

葉搖搖頭，“你總是在你該關注的事上置之不顧，不該關注的事上卻鑽牛角。雖然你是三味書屋的學生，但這並不代表你就應該留在三味書屋。當你該離開的時候，就不應該有任何留意，那完全沒必要，也沒有任何意義。”

“可是我覺得我還有許多都沒有學到。”曲紅綃說。

“呆在書屋裡，你該學習的大概一輩子都學不到。讀萬卷書不如行萬里路，很多道理是在課本上見不到，你作爲人間行者應該很清楚這一點。你的第二門課，‘格致知’本也就需要在不停的探索中才能學到的，在書屋裡枯坐終究只能是枯坐，說不上探索。”葉說。

“所以……”葉頓了頓，然後說：“走吧。”

曲紅綃形微，問：“此次一別，是否再也見不到先生了？”

葉轉過，笑罵：“你在想什麼呢，我讓你出門學習修行，又沒有趕你，怎麼就再也見不到了？”

曲紅綃聽罷，只覺心頭霾頓掃一空，這才明白自己是會錯了先生的意思，稍稍紅了臉，略顯尷尬地低下頭。

而這一幕被躲在遠的溫早見看見了，瞪著眼，呆呆地呢喃，“臉紅了……臉紅了……對著那個男人臉紅了……”剎那間，覺得裡面悶沉沉地，堵得慌。

葉有意無意地瞥了瞥遠，看到了那眼神呆滯，神恍惚的溫早見，心頭微，頓時覺得十分有趣，不笑出了聲，然後對曲紅綃說：“後續的事你自己理好，今天就離開。然後，那裡有人找你。”他指了指曲紅綃背後。

曲紅綃回頭去，一下子就看見了溫早見。衝著葉歉意地點了點頭，然後就朝著溫早見走去，後者也回過神來，見到自己被發現了，一下子變得很慌張，不知道該怎麼辦，就呆愣愣地站在原地。

葉瞧著，不笑著搖頭，邁步遠去，一邊在心裡面嘆，“懷春的是最好懂的，也是最不好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