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紅綃推開書屋的門，一眼看去，見到一切都還是老樣子，不由得呼了口氣。

走向前，對著葉點了點頭，“先生，我回來了。”不知道葉如何看待五天時間杳無音訊，有些張。

左邊堂屋裡，胡蘭和秦三月看到曲紅綃回來了，因爲還在課堂時間，就使勁兒揮手打招呼。曲紅綃面和一些，衝著們點了點頭。

葉放下手裡的細長鐵管，用旁邊的巾了手然後說：“事理好了吧。”

曲紅綃心想葉應該是在問祖樹的事，便點頭說：“理好了。”

“確定嗎？”葉稍稍瞥了一眼。

這一眼掃過來，曲紅綃便知心頭疑瞞不過先生，想了想稍顯無奈地搖了搖頭說：“我本以爲見到祖樹便是最後的結果了，卻不想見到祖樹反而陷更大的困之中。”

“你看到齊漆七了吧？”葉問。

曲紅綃毫不疑爲何葉知道，就點了點頭。

“那你知道他本來應該是死了的嗎？”葉再次問。

曲紅綃無法回答這個問題，只知道原來先生早就發現了齊漆七的狀況。對於發生在齊漆七上的事，一點都不清楚。

葉沉了沉聲音，然後說：“齊漆七這個人什麼都好，唯獨運氣不太好，但是你的運氣很好。”說著，葉笑著問：“你能猜到我爲什麼這麼說嗎？”

曲紅綃陷思索，心想先生把自己和齊漆七放在一起說，定然是跟齊漆七相關的事。

仔細回憶自己關乎齊漆七發生的一切事，第一次接是跟隨師父外出遊歷，途徑覆滅的周水國，救下了齊漆七，第二次是爲駝鈴山人間行者，駝鈴山向世人開放時，見到過一次，然後齊漆七被駝鈴山掌教收作親傳弟子，第三次是師父坐化之際，齊漆七來引哀見到過一次，在那之後不久齊漆七便爲了駝鈴山天上使者。然後，就是前不久在三味書屋上了，最後一次見到也就是在祖樹之後那片虛空。

以前不怎麼關注齊漆七，也就沒有想過他和自己之間的聯繫，但是如今仔細思索看來，似乎他和自己的每一次見面之後，他都會迎來人生的一個轉折。

而作爲天上使者的他一般不會離開駝鈴山太遠，但偏偏出現在這離駝鈴山極遠的黑石城。

想到這兒，不由得猜道：“莫非他到黑石城是爲我而來？”

葉點了點頭，“所以啊，我說過，你很聰明，有悟，學東西很快，但就是點真實。關於齊漆七的事，你並不是想不明白，本就是沒有去想的念頭。”

曲紅綃沒有說話，因爲對這些本就是漠不關心，如果不是葉提起來，本就不會去關注這個問題。

葉想了想說：“齊漆七剛出現的時候，我以爲他只是跟你一樣的砍樹人，但是我發現他修仙修的是坦途，然而卻死氣纏，命不久矣了，這本是有些矛盾的。”當時的葉沒有興趣去想這些，“祖樹剛出現的時候，我忍不住多看了一眼，卻在祖樹之後看到了齊漆七，並且在他上發現了你的氣息。”

曲紅綃有些震驚，因爲經歷了那麼多的阻擾才勉強看到了祖樹之後的世界，而葉只是站在湖邊看了一眼就看遍了。不過轉而就想，畢竟是先生，肯定比自己厲害多了，也就沒有震驚太久。

思索一番葉的話，蹙著眉頭問：“他本來要死了，但是因爲我而尋求到了一生機？”

“是的，你運氣好，資質也足夠，註定是祖樹的最終益者，齊漆七運氣不太好，許多事只能借用你的運氣。”

葉此言一出，曲紅綃震驚異常。知道葉說的運氣其實就是氣運，震驚的是齊漆七居然可以借用他人的氣運，這是聞所未聞之事。轉而一想，的確是這樣的，齊漆七的每一次轉折都是在見過之後出現的。

看到曲紅綃的樣子，葉還是不由得在心裡嘆了口氣，心想自己這個學生資質的確好，但真的是一點都不在乎修煉之外的事。

曲紅綃發現了個矛盾的地方，便問：“先生，如果齊漆七真的是借我氣運行事，算是在利用我，那他又如何修的坦途？”

“因爲你不在意他利用你，也正是因爲他知道你的格，纔會做出這樣的選擇。他本來註定死亡的，但是藉由你的氣運尋求到了一生機，陷了生死循環的狀態，本來他可以借你獲得新生的，但是你沒有收下那片蘊含氣運之的樹葉，沒有和祖樹建立聯繫，他也就無法再借用你的氣運。”葉說。

曲紅綃頓住了，沒想到齊漆七行事居然這般大，算計也是一環接著一環。然而即便是知道了齊漆七是在利用自己，還是不怎麼在乎。念此，慚愧地說：“先生，是我自大了。”

葉搖搖頭，“你不是自大，還是那句話，缺了點人，多了些不真實。”他停了停又說：“紅綃啊，我不擔心你以後會被其他人算計，只是擔心你的這份不真實會在以後的悟道中讓你所有的一切化爲泡影。”

曲紅綃即便是知道自己所存在的這個問題，但就是理解不能。

葉也清楚，想讓一時半會兒就解決這個問題很難。給安排的第二門課，“格致知”也就是爲了解決這個問題的。

“先生，那我到底該怎麼做？”曲紅綃有些慚愧地問。

葉沒有回答這個問題，而是說：“再給你新的功課前，我先問你一個問題。”

“先生請講。”

“你也看到了齊漆七如今的狀態，能夠救他的只有你了，你願意救他嗎？”葉問。其實，葉欣賞齊漆七這個人的，他的確是優秀到極點的人，什麼都好，就是運氣不太好。葉深知，他那般運氣放在絕大部分所謂的天才上，連一年都活不了。

曲紅綃認真地思考了這個問題，然後回答：“於我而言，我沒有救他的想法，也沒有不救他的想法，一切隨緣。”

葉笑著說：“紅綃，如果你是制定規則之人，那麼定然會是最公正無的。”

曲紅綃對這句話似懂非懂，也本不會想到，自己終有一天會爲葉說的這般人。

片刻的沉默後著天上的太，葉悵然說道：“紅綃啊，你該離開這書屋了。一個行者，若是停下腳步太久，就再也走不路了。”

曲紅綃知道，這一天終究是會到來的，卻沒想到，先生這麼早就直接說明了。心裡面升起了一些微妙的覺，忽然莫名地說了一句，“先生，離開之前，我想吃一頓火鍋，可以嗎？”

葉稍稍一愣，立馬笑著說：“當然可以。”

他很高興，因爲那一刻，他在曲紅綃上到了一真實。

作爲一個先生，沒有什麼比看到自己學生有所進步更開心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