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稻多生於河兩畔,那邊兒的土地大多是鬆的黃土地,沃異常,生出來的稻米大多顆粒飽滿清澈,極見到實心白。
經過改良,適應了東土極南這邊兒的溼冷氣候後,稻米在米粒外有一層被稱作“外”的東西,用以留住稻米原本完整的氣味兒。而這樣一層外給稻米平添了一份層次,以至於不那麼枯燥無味,更是有回甘的用。
葉瞭解到這河稻的特後,在晾曬的時候,特意灑了一層白麪,用來增稠。三味書屋裡能夠晾曬糧食的地方只有兩,一是這院子,二便是主屋上的小閣樓,把窗戶和天窗打開後,小閣樓四向,是個不錯的晾曬之地。
因爲高超的手工技藝,在晾曬的時候,覺到了不同種糧食的特,他便清楚地知道哪種糧食適合曬,哪種適合清曬,又要曬多久,多久翻一次,等等。所以他對這次釀酒很有信心。
秦三月今天沒忙活。
把糧食帶回來後,就開始按照葉的要求晾曬。黃糯米曬去溼,兩個時辰後轉清曬留味;薯幹添水復曬加溼,清曬一個時辰;黑小米去腥,混合些許白醋曬三個時辰;糖加些許鹽改味,打開蓋子然後清曬半個時辰……這些工作都是秦三月在做,好在心靈手巧沒有手忙腳,面面俱到。
至於葉則是專心地在研究河稻。他發現河稻這種特產的糧食很特殊,在晾曬的時候居然能夠吸收靈氣,雖然不多,但是足以讓稻米發生本質上的改變。
“河稻吸收了些許靈氣後,被人吃下去,一時之間不會有什麼變化,但是長期食用的話,似乎能夠起到溫養丹田經脈的作用。”
葉對此到好奇,就改變小天地裡的規則,細緻地推演了一遍,發現的確如猜想的這般,長久地吃這種稻米,可以調養人的資質。
“這研發出河稻的人真是有些本事啊,這不單單只是養活了大半個東土的人,還提高了整個東土的資質水平啊。”
葉覺得到,這種貢獻足以讓一個人封聖了。爲一片大陸做出這麼大的貢獻,葉還是比較佩服這種人的。
“既然如此,我就再添一把手吧。”
在晾曬河稻的時候,葉改良了一遍稻米的質。本來這邊的稻米是寒向的,葉將的氣留下一些,封存在稻米之中,調整到了平衡。極大程度上增加了甘味兒的留存度,同時不會顯得太膩。
葉這次打算釀的酒也不是什麼靈酒、仙酒,不對人的修仙起到什麼作用,就只是普通的口味酒,也就沒在河稻能夠吸收靈氣這一特上做過多的改。不過養生滋補的功能還是要有的。
兩人就這樣爲了糧食的晾曬忙碌了一整個下午。
到了太快要歇息的時候,才完了所有的工作。而這個時候,花地裡的花似乎是覺到了兩人的期待和忙碌,長得快了一些,基本上都冒出了花骨朵兒了,大有下一刻便要開放的趨勢。
葉也樂得所見。
在晚上的時候,就是蒸米了,熱蒸、幹蒸、氣蒸都用到了,不同的糧食興致不同,爲了保存其風味兒,需要用到的蒸法也是不同的。
書屋裡只有兩口鍋,沒法同時蒸那麼多糧食,這時候秦三月就發揮了人際關係的作用了。秦三月在鄰里看來,就是個善良、懂事、熱心、笑的完。三兩下,就從街坊那邊借了幾口鍋來,人家還非常熱地幫把鍋搬過來。
然後,大家就都知道了三味書屋裡的教書先生還會釀酒。
蒸糧食的過程是枯燥無聊的,整個夜裡,葉和秦三月都守在幾口大鍋前。普通釀酒肯定沒那麼麻煩的,但是葉要求要做到最好,對火候、水量的把控都要求得很高。因爲手工技藝滿級的原因,他可以清楚地知道哪一鍋的糧食要怎樣的火候,需不需要添水,需要添多水等等。
到了後半夜,秦三月實在是扛不住睡意了,葉就乾脆讓先去睡了,自己一個守在這兒。對於葉而言,這樣的事其實並不無聊,更像是生活的調劑品,有些事做總是很好的。
一心多用。一邊照看糧食的況,一邊在腦海裡面看電影,然後還一邊寫教學大綱。
平淡如緩緩流水的書屋日子,現得非常的明顯與清晰。
院子裡,花地那邊的自灌水滴滴答答地滴著水,讓這些個花骨朵兒看上去水滴。
梨樹隨著風輕輕搖擺著,滿樹的梨花輝映清冷的月,映照出一片朦朧昳麗的景象來。
書屋旁邊的竹林裡,食鐵躺在竹枝竹葉堆砌而的窩裡睡覺,上盤著一條青蛇,吐著蛇信子,吞吐之間,濛濛紫氣環繞在蛇信子上。白天的時候青蛇睡覺,食鐵進食,而晚上則是反過來的。
這裡就像是個不凡塵叨擾的世外之地。
卻在外面的黑石城裡,混開始了。
許許多多的砍樹人們都以爲自己來著黑石城,參加大幕,是來尋求機緣,然後飛黃騰達的。就像是一個正兒八經的砍樹人,進黑石城這邊森林尋求自己滿意的木材,然後帶回去爲自己的大道築基。
但是卻從來沒有想過,他們一直以爲的機緣,會有一天反過來把他們當作機緣。
此起彼伏的驚恐聲響徹在砍樹人之間,而這卻怎麼都無法打擾黑石城裡百姓們的清夢,因爲有守林人再維護著他們平常的生活。
周若生怔怔地站在高樓上,怔怔地看著底下街道里,一個又一個放在外面是天才之輩的砍樹人被自己尋找的機緣給反噬。反噬道基,反噬氣運,反噬資質,直到反噬氣,而後一點不剩。
一隻弱的黑貓能夠輕而易舉地抓破人的嚨,然後吸乾人的。一株雜草能夠化作巨大的藤蔓將人徹徹底底地包裹住,然後吞噬一空。一隻小到幾乎看不到的米蟲破開人的肚子鑽出來,帶走人一的氣運和資質。一塊石頭能砸破人的眉心,然後鑽進去把人當作寄生。一把生滿了鏽跡的菜刀可以開腸破肚,攪碎人的。一副寫著“河清海晏”的字帖,化作一個手持文房四寶的儒生,隔空寫下一個“死”,便將人打個七竅流……
各種各樣荒誕事發生著,一幕又一幕,皆是恐怖。
黑石城大幕,一夜之間,瞬息萬變。
周若生能做什麼?除了不讓這些打擾到普通人的清夢,什麼也做不了。
一聲巨大的咆哮響起在城中間,震耳聾。
那裡是一尊巨大的貔貅虛影,一尊的貔貅。如王者一般,以絕對的姿態,凝視著高樓這邊的周若生。
周若生只覺得,它一眼看來,便如凜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