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嬪醉倒在桌子上，已經是鼾聲漸起……

一時，端嬪已經被宮人送回去安置。

宜妃坐了許久，方使喚了心腹侍，道：「端主兒上了年歲，子不見好啊，怕是要老了。等過些日子，本宮隨皇上避暑，你就留下園子這頭，照看照看……」

王嬪住，在康熙進來的那刻，李氏與初瑜等人已經跪下恭迎。

康熙看了眼王嬪，見臉上並無異樣，點了點頭，道：「朕不過是來看看，話幾句家常，都平吧……」

他落座，又指了指旁邊的椅子，王嬪與李氏也坐。

李氏並不是第一次陛見，早年康熙數次南巡，都是以江寧織造府為行宮，還曾多次親自到曹家宅，探看曹孫氏老太君。

對於李氏，康熙態度也向來溫煦，問起老太君起居與孩子們課業。

繞是如此，李氏也不好託大，連聲堅辭。

還是王嬪託了的胳膊，拉坐了，笑著說道：「曉得表姐您是懂禮的，不過如今是重子，又是皇上恤，坐下又何妨？」

說到這裏，王嬪看向康熙，笑著說：「皇上，還有個好消息要告知您呢，十六媳婦又有了，阿彌陀佛，求著佛祖保佑，這次給皇上添個大胖孫子。」

康熙聞言，臉上出慈來，點了點頭，道：「確是好消息，傳朕的話，務府那邊將年前黑龍江進的老參挑幾斤送到阿哥所那邊……」說到這裏，又看了坐在王嬪下首的李氏一眼，道：「再預備一份，送到曹寅府上。」

不得大傢伙再次謝恩，康熙看著眼前諸位雖是守著規矩，但是待自己恭敬有餘，親熱不足，到底心中有些凄涼。

他抬起頭，看著初瑜道：「曹顒那小子在家裏如何？瞧著他在外頭規規矩矩的，裝得甚是老實，在家裏有沒有胡鬧？」

這話聽著像是責備，又像是寵溺，初瑜安下心來，稍加權衡后，小聲說道：「皇瑪法，額駙心地仁善，在家中帶下人也甚是寬厚。別的還好，只是提及公公婆婆時，盼著二老能健康百歲，使得我們做兒的能多盡孝心。說到皇瑪法的時候，他心裏卻是愧疚，生怕有做不到位的地方，辜負皇瑪法的重。使得皇瑪法失。」

初瑜倒是沒有說謊，曹顒卻是在妻子面前嘮叨過類似的話，但是卻不是這樣說法。

曹顒是戲稱，自己個兒如今是老黃牛，要是自己個兒做不好差事，惹惱了皇上，被革了頂戴，那全家就回南邊種田去，做個大地主、富家翁。

他還問初瑜，樂意不樂意做個地主婆，腦袋上裹個額，房前屋后的哄幾個小孫子。

這其中，卻是對京城人事的厭倦與對逍遙自在的惦記。

初瑜自然是不好實話實說，就換了婉轉說辭。

康熙聽著前面，心裏還有些發酸，覺得生外向這句話果然，聽孫將曹顒贊的。

不過，聽到最後，他卻是心裏熨帖不。

不枉費自己數次提點，那個懶小子總算是有點記，曉得惶恐，還算是有點良心。

李氏是做母親的，聽提到兒子，臉上也出關切來。

見康熙面好些，才算是放下心來。

雖說坐著，但是也不敢坐實，虛坐著椅子邊，越發吃力，不過丁兒點功夫額上已經滲出汗來。

康熙原還想藉著機會，同李氏說幾句話，但是見肖似其母的容貌，心裏也是一陣絞痛。

加上看如此不自在，康熙也是意興闌珊，起道：「你們聊著，朕還要去看摺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