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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於康熙末年》 第四百五十九章 埋怨(上)

第四百五十九章埋怨(上)

聖駕九月二十八回駐暢春園,王景曾同唐執玉都隨行回京。數月未見,彼此不得一番寒暄。

王景曾還好,同曹顒不過是君子之。唐執玉同曹顒關係要親近幾分,還記得當初在熱河時,曹顒曉得添了個兒時的歡喜。因此,沒見著前,還擔心他為兒之疾懊惱,想著該如何勸

如今,見曹顒言談之間並無異樣,況且曹寅上京,這眼看著就是父子團圓之喜,唐執玉便安心許多。

兩人初到京,還沒有回家,曹顒待兩人代了差事,便讓他們先回去了。

等兩人走後,伊都立過來,帶著幾分猶豫,道:「過兩日十三阿哥生辰,孚若過不過府吃酒?」

自打那日去了曹府後,伊都立這幾日神之間就有些不自在。曹顒只做平常,並沒有出什麼不滿或者異樣來。

見伊都立主開口,曹顒點頭,道:「自是要去的,只是那天大朝會,估要下晌了。」

伊都立笑笑,道:「既是如此,那天咱們一道過去。」

曹顒應聲,伊都立又道:「孚若,是沒想到啊,你家下面的那個點心鋪子,如今可算是火了。就是我額娘月初吃了稻香村的重糕,都誇了一子。起先,你家開業前送的那些,老人家以為甜,都分給孩子們了。後來,還跟我念叨了,道是有幾種花樣如今鋪子裏不見,也不曉得什麼味兒。對了,這是什麼緣故?」問到後來,他自己也生出幾分好奇。

這些曹顒卻是曉得,是因幾樣點心的材料稀缺,不過是從廣州那邊淘換過來一些。所以除了開業前制了那幾樣點心之外,剩下的材料都留著沒用,預備著給預定的餑餑席上添彩的,並不在店鋪里買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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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都立的母親,不僅是索額圖之,而且還是廣有才名的詩人。

滿清關后,大力推行儒學禮教。朝廷親賜的貞潔牌坊一年下來,說也有十面八面的。

子無才便是德」,這是世所公認。

儘管如此,在京城或者江南的權貴階層,子結社做文卻不是稀奇之事。

早年,曹家姊妹參加過的機杼社,也算是個小社。只是因與會的小,多是以社往來為主,在詩詞上偶有所得,也因是閨閣之作,鮮流傳到外頭來。

想起這些,曹顒不由地打量伊都立兩眼。他父親是大學士,母親是大才,這多傳些才學才是,卻是不顯。

伊都立被看得發懵,低頭看了自己周遭一眼,並沒什麼異常,道:「瞅什麼呢?」

曹顒笑著說道:「我在看大人是否有納蘭之風,卻是沒瞧出來。」

伊都立笑道:「這話,打小我就聽得耳朵起老繭,直到這幾年兒子都有了,說得人才些。舞文弄墨,又有什麼意思,我打小被阿瑪著讀書給傷了。雖說在夫子同阿瑪面前舉著書本,不過是裝模作樣罷了,一個字兒也瞧不進去。」

「對了,這幾樣點心是原料不好淘換,所以鋪子裏那邊不怎麼制。正好十三阿哥過壽,打算使人制些出來,既是太夫人問起,剛好可以一道再制上一桌。」曹顒想著伊都立方才所問,回道。

伊都立聞言,不拍手,笑道:「如此最好,這我可要在額娘邊孝敬一把。」說到這裏,笑得有些古怪,低聲音,道:「就因額娘吃這些個,最近使人跑了稻香村好幾趟,怎麼聽人說起,道是個掌柜?」

「江寧故人!」曹顒不願多說,答了一句,便岔開話道:「到了中旬,衙門裏要使人往口外走一遭。王大人同唐大人都才從熱河回來,到時就要大人同我兩人中去一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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伊都立聞言,笑道:「既是如此,那這次我便主請纓。孚若又要忙兄弟們的親事,又要等令尊親進京,實在不如我自在。」

「既是如此,那確實要謝過大人了!」曹顒原就有些不放心家裏,聽了伊都立的話,自然是欣喜。

這邊還沒有落衙,十六阿哥便尋來了。

是侍衛那邊的缺補了,這一回京,他便特意來尋曹顒報喜。

曹顒七、八月間走了些日子,因一直沒有消息下來,心裏已經不報指,尋思往護軍營或者先鋒營那邊看看。

六品藍翎侍衛,還是班,卻是又面、又輕省。也就是十六阿哥隨扈,得到的消息早,要不然的話,不曉得有多人搶破了腦袋補。

告訴完曹顒這個好消息,十六阿哥又叮囑一句,道:「這次侍衛那邊的幾個大人也惦記這個缺,是讓我磨了下來。你這幾日置備些禮,往他們幾個府上謝過,傅爾丹同阿靈阿兩位的要厚些。」

這些話就算十六阿哥不說,曹顒心裏也有數。就算為了曹頌職,這幾位也要去先拜到。

最當謝的還是十六阿哥,曹顒不過在信中提過一次,十六阿哥便能如此上心,實是令人激。

只是以兩人的,說得太多,反而見外。曹顒笑著謝過,問起別。十六阿哥將這幾個月的事簡單說了,每年的行程都差不多,也沒什麼稀罕事兒。

十六阿哥已經得了消息,曉得曹寅補了禮部左侍郎,就要上京,臉上也是歡喜,道:「額娘念叨了好幾遭,姨母到京,往後也有人能陪說說話。要不每次見別的宮眷進宮,很是羨慕,也想著這邊的親戚。」

衙門裏說話也不便宜,曹顒便同伊都立代了兩句,先隨十六阿哥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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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人騎馬,並肩而行。十六阿哥聽說曹頌兄弟的親事都訂了,笑著對曹顒說:「幸好姨夫要進京,要不然你這做哥哥的,又是給補差事,又是給娶媳婦,道真應了那句『長兄如父』的話了。到底是瑣碎,心勞神不說,也容易落下埋怨。又不是親兄弟,也就你這樣心腸的,換了別的人,不得已經生出厭棄之心。」

說到這裏,想著皇子阿哥之間的兄弟「友」,十六阿哥不由有些唏噓。他看了曹顒一眼,面上有些複雜,道:「許是好心有好報,你這般只是為了照顧兄弟,什麼也不圖的,也算是省心。不像有些人,累人累己,這『手足分』也著實累人。」

曹顒見他這般慨,道:「想那麼多做什麼,你不是想要做自在王爺麼?往後會如願的。」

十六阿哥只當曹顒是安自己個兒,並不放在心上,擺擺手,道:「你當王爺是那麼好封的,我指皇阿瑪讓我們出宮時,多賞些莊子就阿彌陀佛了。」

說笑著,到了路口,十六阿哥還著急先回宮,兩人便就此別過。

曹頌的差事下來,曹顒這邊也是歡喜不已,也直接回府,想要將這好消息告訴給大傢伙兒。

回到府中,進了二門,剛到芍院門口,曹顒便聽到兆佳氏的怒喝聲:「狗屁總督府的侄,跟抄家滅族的人家聯姻,這不是倒了霉了?他家的姑娘有什麼好,跟著祖母過,就好了?這滿京城,誰不曉得『噶禮之母,為禍之祖』,得兒孫橫死,抄家滅族,豈是良善人?不行,這門親事,我是不認的,我可不了這笑話。」

曹顒在院子裏聽了,止了腳步,皺眉不已。

看來是兆佳氏得了風聲,向曹頌發作,卻不知曹頌會如何作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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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子裏「撲通」一聲,隨後就聽曹頌說道:「母親,兒子……兒子不是誠心瞞著母親,卻是真心實意看上了靜惠。也曉得家族面,不敢讓家族蒙。靜惠家雖說敗了,但是干一個小姑娘何事?如今,姨母已經將接到富察家待嫁,並不同董鄂家有什麼相干。母親,這門親事是兒子求來的,還母親能心疼兒子,全兒子這一遭。」說著,已經是「砰砰」的聲音。

全個屁!」兆佳氏的聲音有些發,罵道:「你這不孝子,因你是長子,費盡心思給你找面的人家。為了你,連你舅舅家的親事,我都推給了老三,卻是尋了這樣一個長媳,你讓我一輩子抬不起頭來麼……」說到這裏,就是一連串罵街,連帶著曹顒都給罵進來。

曹顒聽著沒意思,從芍院出來,心裏有些悶。

靜惠那邊,他本已同傅鼐兩人說好。雖說不改姓氏,但是富察家只當嫁辦,往後那邊也做靜惠的娘家。

既讓孤有所依,又能將曹家同富察家的姻親續上,也算是兩全其之事。

兆佳氏話雖說得難聽,但是這天下的父母,都是為了兒著想的。曹顒曉得這個,自不會同計較。

只是,正應了十六阿哥方才所說的那句「到底是瑣碎,心勞神不說,也容易落下埋怨」,所以他覺得有些沒滋味兒罷了。

梧桐苑裡,剛好外頭送來新制好的冬裝,初瑜同紫晶兩個,正給恆生比劃裳,看看量長短。

見曹顒回來,兩人都起

曹顒見紫晶氣較好,對兩人道:「趁著現下天還不冷,你們倆也出府轉轉,沒事兒往寺廟裏上上香也好,權當是個消遣。省得見天悶在府裏頭,怪沒意思的。」

恆生剛穿了個鹿皮小帽,竄到曹顒腳邊,道:「父親大人……新帽子……」

曹顒彎腰,將他抱在懷裏,問道:「誰給制的新帽子啊?恆生謝過沒有?」

恆生轉過半拉子,瞅了瞅初瑜,又瞅了瞅紫晶,道:「母親給制的,姑姑給制的……」剩下的「謝」卻是不好意思說,轉過子,手抓曹顒的朝珠把玩兒。

初瑜笑著說道:「要是往年也就罷了,如今那裏得空?要收拾老爺太太的院子,後院還要修建一趟后罩房,省得下人不夠住。東府那邊院子收拾得差不多了,有些個大傢也要從這邊往那邊搬。里裏外外,要忙的事兒多呢。等老爺太太上京的日子定了,就是二弟三弟下大定,然後就是預備迎娶了,約莫忙到年底能鬆口氣就算是不錯了!」

紫晶也道:「大爺不必擔心同我,就算不往寺里上香,藉著添置兩位爺的大定之禮,也能隔三差五地出府轉轉呢。」

見兩人說得歡喜,曹顒實不願掃們的興緻,便挑高興的說起,道:「二弟的差事補下來了,六品藍翎侍衛,也算是面。」

初瑜聽了,甚是歡喜,道:「二嬸這些日子正念叨呢,可算是如願了。」

曹顒笑了笑,看著恆生的小帽子道:「這個看著倒是不錯,天佑的預備了麼?還有父親同母親那邊,也預備些好的大料子吧,等二老進京后,也能早點制,省得到時現預備耽擱功夫。」

初瑜點點頭,道:「已經都預備了,同料子都齊備。老爺同太太的,是按照去年留在京中的尺寸,制了四套,其他的是料子。天佑的,是比照左他們小哥倆兒的多了一寸,先制了幾套。」

曹顒放下恆生,剛想問問稻香村那邊報賬的事兒,就聽廊下有人道:「大在麼?我們太太請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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