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鬆了口氣，算是放下心來。雖說曹顒沒接自己的孝敬，但是並沒有怪罪自己之意，否則也不會厚賞自己。

他著銀票，左右看了兩遍，不由得又琢磨看來。就算曹顒沒怪罪自己，也沒有厚賞自己的理由啊？是看在主子爺面上，還是手腳鬆快，還是……對他青睞賞識？

雖說在際往來中，大家看在九阿哥面子，都稱他一聲「陳爺」，但是又有幾個真正瞧得起他？就是他自己個兒的親兄弟，提起他提到買賣營生也是皺眉不已，生怕被銅臭熏臭了一般，滿眼遮不住的鄙視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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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西華門外，覺羅府。

喜塔拉氏包著頭，躺在正房炕上，看著炕邊端著葯碗的曹頤道：「丫鬟們侍候就行了，不必非你親自守著，若是累壞了你，可不額娘心疼！」

曹頤用調羹盛了些葯，放到邊試了試溫度，見還有些熱，便將葯碗擱在一旁，笑著說：「只許額娘疼媳婦，就不興媳婦兒孝敬額娘了？太醫已經說過，不過是換季鬧的，再用幾服藥就好了！」

喜塔拉氏嘆了口氣道：「因額娘的緣故，把你絆住了，都沒給親家大老爺、親家大太太去送行。雖說是伯父伯母，但是瞧著他們待你的分，就是親閨，也不過如此了！」

曹頤低著頭，輕聲道：「嗯，父親、母親大恩，媳婦時刻銘記在心，片刻不敢相忘。」

喜塔拉氏點點頭，問道：「對了，前些日子不是說親家太太與你幾個小兄弟要進京麼？有沒有讓圖兒使力的地方？都不是外人，你別外道了。咱們家雖比不得平王府那邊，跑跑什麼的，你男人還是能做的。」

曹頤展道：「媳婦原本想去王府那邊，問問二姐姐的，只是如今哥哥嫂子留京，已經開始使人收拾府里的空房子了！」

府外，大門口。

塞什圖因母親子不舒坦，早早地從護軍營回來，沒想到剛到家門口，就見大姐夫鍾海寒著一張臉站在大門口。

塞什圖忙翻下馬，問道：「大姐夫，不是說您去口外了，今兒怎麼得空過來？」

鍾海看著塞什圖上的四品服，冷哼一聲，說道：「怎麼著？參領大人是瞧不起小的這窮親戚，看著也礙眼了？」

塞什圖被兌得滿臉通紅，笑著說：「瞧姐夫說的，弟弟也算是姐夫照拂大的，哪裏是那種忘恩負義的人？」

鍾海面容稍緩，皺眉道：「那我讓你幫著引見你大舅子，你怎麼推三阻四地拖拉到今日？不過是會個親戚，難道曹家還抖起來了？」

塞什圖說道：「姐夫別誤會，額娘這幾日子不舒坦，弟弟沒往曹府那邊去。」

鍾海臉這方好些，道：「既是如此，你怎麼不早點給你大姐來信兒，我們也好早日過來探老太太！」

說著，兩人進了府。

喜塔拉氏聽說大婿要探病，只說不耐煩折騰，沒請他往後院去；又使塞什圖對鍾海說，不必讓兒回來。待過幾日，子爽利些，想閨外孫了，自會派人趕馬車去接。

鍾海起聽了塞什圖的傳話，而後才又坐了，對塞什圖道：「原是要今日出京往口外的，因有些事又耽擱了半日，便定了明日出京。今兒來找你，是來給你送零花錢的！如今你家不同往常，人應酬也多，總需多些進項方好！」

塞什圖曉得姐夫在經營上是把能手，笑著說：「還是姐夫疼我，弟弟也愁呢！原來俸祿雖不多，家裏也勉強夠嚼用，如今升了，反而手上使不開了！若不是你弟妹陪嫁的莊子有出息，賬面上就要有虧空了！」

鍾海聞言，搖了搖頭，道：「男人養家，怎麼能指媳婦的嫁妝？沒得讓曹家人笑話，往後小弟在他們面前也不好直起腰桿子。我明兒去口外置辦皮貨，幫你帶著回來。岳母不是有間布店麼，拾掇拾掇冬天順帶著賣賣皮貨也是好的！」

塞什圖有些為難：「姐夫，那本錢……」

鍾海笑道：「這個包在姐夫上，不必小弟費心。我剛好有些私房錢，沒歸到公中，只是弟弟別忘了分姐夫幾分利就好！」

塞什圖聽出姐夫的意思，並不是單單幫襯著自己賺錢，而是姐夫這邊也賺些外撈，便笑著回道：「全憑姐夫安排，咱們也不是外人，姐夫就看著辦吧！」

鍾海端起茶來，剛要喝，想起一事，對塞什圖道：「對了，你家那個茶園子，好茶咱不必說，就是其他的茶製茶磚往口外賣也是好的。你心裏有個數，往後我幫你帶，或者你使管事跟著都好。蒙古人這個，雖然衙門有管制，但是每次帶些也不礙事！」

塞什圖應了，鍾海該說的都說了，沒有多留，回去準備行李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