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顒走到初瑜邊，很是愧疚，低聲問道：「初瑜，你是不是因為我……」

初瑜像是曉得他說什麼，忙搖頭，輕聲說：「不是因額駙的緣故，初瑜為媳婦，每每想到二老晚景孤寂，心下也甚是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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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剎海邊，李鼎私宅。

李鼎是晚飯後才回什剎海這邊宅子的，剛好看到父親的馬車離去。

想起宅子里的楊瑞雪，他倒是真有幾分酸。楊瑞雪的男人年前死於馬上風，是真箇倒霉，還是有人做了手腳，外人卻是不得而知了。

楊家的珠場與璧合樓，都是李鼎派去的人把持著。往來的時日多了，楊瑞雪便在李鼎上生出份真心來。

曉得他要京城當差，楊瑞雪怕他在這邊娶妻納妾，忘了舊人，便磨泡，說李鼎允也往京城來。

借著到尼姑庵里給亡夫守孝的幌子，楊瑞雪出了正月，便悄悄啟程進京了。說起來，比李家父子早到京城半個月。

縱然是失了節，說不得貞潔，但是今日遭遇對楊瑞雪來說亦是噩夢般。世間哪個男人願意戴綠帽子？就是前夫白德喜那樣對人葷素不忌的爛人，自打楊瑞雪與李鼎有私后，也是都不的。

一不地躺在床上，木木地著屋頂，只覺得世間再無自己個兒的生路。眼淚無聲落下，頃刻便了枕巾。雖是覺得活不下去了，但想著跟在母親邊的兒，卻是生不出力氣求死。

李鼎進屋子時，正瞧見這副不死不活的模樣，倒是真有些心疼，上前坐到床邊，給試了淚，低聲勸道：「父親喝多了，委屈了你，你別放在心上。」

楊瑞雪聽了李鼎的話，臉上浮出悲憤，說道：「爺……爺……你殺了奴吧，奴實是沒臉面再活了！」說完，用帕子捂了臉，放聲悲哭。

進京這半月，兩人如膠似漆，早晨李鼎走時，還說是捨不得。往後，等正房進門后，看看是不是給換個份，接回府里長相思守。

不過半日功夫，便發生這些變故，李鼎也有些不是滋味兒。見著香肩，上面斑斑點點，儘是歡的痕跡，他心裡不由冷哼一聲。

父親這般「不告自取」，可也好意思。若不是惦記要哄楊瑞雪，省得尋死覓活鬧出是非來，他真想立時就回東城李宅，看看父親拿什麼來賠自己。

李鼎嘆了口氣，手將楊瑞雪抱在懷裡，輕聲道：「若是別人這般欺負你，爺指定將那人筋皮，來給你出氣。到底是老爺，爺又不是嫡子，哪裡敢得罪他？你別再哭了，再哭爺就要自殺謝罪了！為你的男人，卻不能護著你，爺這心裡也難得慌！」說到這裡，拍了拍楊瑞雪的後背，嘆了口氣。

楊瑞雪窩在李鼎懷中，咽著說：「爺……奴家髒了子……」

「就渾說！」李鼎低聲呵斥：「若是這樣說，爺經手的子也有幾十個，不是越發髒得厲害？」

楊瑞雪曉得他是好意，但是這話實在不對味兒，喃喃道：「爺是漢子，哪裡能同奴家比？」

李鼎用手了楊瑞雪的後背，語安道：「誰定下這世間子只能有一個男人？要是這樣說起來，你哪兒能到爺邊來？那些書獃子自認為讀了幾日聖賢書，便給子上了這樣那樣的教條，實是太不應該。男歡，本是人之天，哪是說就能得了的。今日之事，不過意外罷了，你別放在心上。前兩日，你不是看上幾套新頭面麼，明兒到管事那支銀錢去買，想買幾套買幾套，只要心裡舒坦就好，爺只求你能出了這口氣，別悶出病來。要不，可心疼死爺了！」

楊瑞雪噎著，嗔怪道：「爺當奴兒是什麼？算是什麼稀罕，奴兒自己沒私房麼？」

李鼎低頭，在楊瑞雪臉上親了一口，道：「你的是你的，爺給你的是爺給你的，你是爺的心肝兒，只要能哄你高興，別說是買些個首飾，就是你想要間銀樓，爺也立時給你辦。」

楊瑞雪本是怕李鼎嫌棄，遠了，才覺得怕得不行，覺得自己沒活路了。

聽了李鼎這番話，楊瑞雪心下稍安，眼淚卻流得更兇，手抱著李鼎腰，哭著道：「爺，那些個首飾什，奴不稀罕要了，只求爺別嫌棄奴家就好。」

李鼎親自幫試了淚，皺著眉怪道：「這說得是什麼話，爺還指同你白頭偕老呢，還提這些沒味兒的話做什麼？爺人打水來，服侍你一次，完了早點歇著，別想這些個不著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