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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於康熙末年》 第二百七十九章 少年

第二百七十九章

轉眼,就到了正月十五。天上晴朗無雲,蔚藍蔚藍的。路上積雪漸漸消融,顯得泥濘,雖然氣候還沒怎麼轉暖,但是大風刮過,已沒有冬日的冷冽。

道臺府斜對過的粥棚,過了今日,便要收了。雖然還有些老婦孺在這邊喝粥,但是也沒什麼可擔心的。這邊的粥棚收了后,他們可以往普濟堂去。

或許是上行下效的緣故,既然曹顒這位道臺大人為人「仁善」,那城裏的商富戶為了投其所好,這幾個月的善事沒做。普濟堂那邊的米糧,亦比往年富裕許多,有的時候偶爾還能吃頓白面餑餑。

過了午時,幾個在粥棚打雜的小廝抱了柴禾來,準備米水下鍋。就見道臺府那邊出來兩個半大丫頭,正是這些日子老在這邊做幫手的烏恩與小核桃。

們每人提了個柳籃,笑嘻嘻地往粥棚走來。

「小核桃,拿了啥什?」待兩人走近,留著這邊粥棚照看的一個媳婦子略帶好奇地問道。

小核桃將柳籃擱在灶臺上,笑著回說:「高嫂子,是打發送來的,廚房那頭剛包好的元宵。說了,今兒過節呢,大家都吃上一口才好。」

高嫂子將柳籃上遮住的布掀開,看到下面圓滾滾的湯圓,笑著說:「個頭怪大的,都趕上子兒了,咱們府里下晌飯也是這個?」

小核桃回道:「只是比這些個頭小些,上房那邊弄了幾樣細餡料,其他的都是芝麻與豆沙兩種餡兒。」

烏恩往左右兩個棚子都看了,現下等著喝粥的人有三四十人,還有些人往這邊趕。按照往常的人數算,五、六十人是有的。這兩個小柳籃子看著不大,但卻總共是裝了一百多隻元宵,差不多能夠一人攤上兩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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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粥棚這邊的元宵出鍋,道臺府宅廚房裏的元宵也滾鍋了。錢康家的人裝了食盒,帶了兩個小丫頭,連帶著下晌飯一塊,往上房送來。

曹顒已經打前衙回來,坐在炕上哄五兒說話。想著昨兒收到的家書,曉得等三、四月天暖和了,兆佳氏要打發人來接五兒回去,他心裏有些捨不得。

這個堂妹世可憐,初瑜這般疼,若是留在這邊府里,當個兒照看,也是好的。不過,是李氏來信親自提起,曹顒也不好說什麼。

初瑜打炕尾的柜子裏拿出了只小盒子,打開后,裏面絨布上,是對小號的絞銀鐲子,都掛著小鈴鐺,看著極是巧。

明兒十六,是五兒的生辰,想來這些是給五兒準備的禮

見初瑜臉上出不舍之,曹顒勸道:「總要進了三月才來人呢,你若實在捨不得,咱們給母親去信說說看!」

初瑜搖搖頭,說道:「瞧額駙說的,五兒又不是小貓小狗,要看我們捨得捨不得的!跟著嫡母,也算是正經。就是兄長手足,也要在一起方能親厚些。要不,往後又是一個三妹妹,心裏總是有些不自在。」

曹顒拿著小鐲子在五兒眼前晃了晃,只聽銀鈴響,煞是清脆。

五兒揮著小手,裏「咯咯」的笑著,來抓曹顒手中的鐲子。

曹顒卻不給,待要抓著,就抬了胳膊,將鐲子移開。見曹顒一直不給,五兒有些急了,轉頭看向初瑜,開口喚道:「媽媽,媽媽!」一咧,就要哭出來。

「額駙……」初瑜嗔怪著,從曹顒手中要了鐲子,而後坐在炕邊,給五兒套在手腕上。

隨著五兒的小胳膊晃來晃去,滿屋子的銀鈴聲響,高興得「咯咯」的笑個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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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顒瞧著,對初瑜說道:「記得原來不這麼鬧的,現在倒有些像淘小子了,還這般笑。」

初瑜五兒的頭髮,看了看曹顒,低聲說道:「聽額娘說,初瑜小時候也笑呢!」

曹顒聽了,笑著說:「莫非這就是『近朱者赤』的緣故?若是真能沾沾你的福氣,也是五兒的造化。」

初瑜只是笑了,對曹顒說道:「這對鐲子是三妹妹年前隨著年禮一道送的,專門給五兒過生日用的,瞧著怪巧的,可見是費了心。」

曹顒聽提到曹頤,想起去年往京城去的事,頓了頓,問道:「二弟院裏的丫頭,年前病的那個,現下如何了?」

初瑜嘆了口氣:「也難為,這也將兩月了,雖說算是過來,但是子也糟蹋的差不多了,

還需好好養著。初瑜還想同額駙提呢,若是江寧來人接五兒,讓玉蜻們四個也跟著回去。」

其實,曹顒方才是想提起曹頤的,但是想起這個妹子,心裏就有些窩火,話到邊又改了口。

「那丫頭人品如何?還專程在二弟的信里提過萍兒之事,到底是心搬弄是非,還是無意說?」曹顒問道。

初瑜思量了一回,搖了搖頭:「二弟又不在,還沒到需要攀高枝兒、鬥法之時,若說是心搬弄是非也說不過去。想來是無意聽玉蜻說知,想要在二弟面前賣好,方在信中提起吧!瞧著素日行事,雖說機靈了些,不如玉蜻忠厚,卻也算是本分,沒有什麼惡行。」

曹顒點點頭:「本分就好,『家和萬事興』,就怕有人瞎鬧騰。」說到這裏,道:「不過這個也無需費心。若是要回南邊府里,那邊有二嬸的,不像母親那樣心慈。這丫頭安分的話,自然無否,否則也沒的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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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臺府外,施了最後一頓粥,趙安與錢康兩個帶著幾個僕人小廝,將這邊的灶臺給拆了,棚子上的簾子也都捲起來收好。

這時,就見一個僕人領著個年走來過,眾人看著都是眼,是一直在這邊吃粥的外鄉年林四兒。

據他自己個兒所講,他是個孤兒,原本有個叔叔,兩人一道往沂州投親來的,結果親戚沒投到,叔叔又病死了。這個冬天,林四兒就在道臺府粥棚這邊吃粥,還幫著趕些零活,與這邊當值的幾個僕人小廝也廝混了,

今兒粥棚就要收了,林四兒無可去,便央求素日好的一個僕人領自己來求道臺府的管事大爺。

到了趙安與錢康面前,他便雙膝跪了下來,說道:「管家大爺,林四兒求求大爺了,憐憫憐憫小的,給小的份差事吧。小的道臺府大恩,沒有被凍死死,如今願意為奴,報答道臺府大恩。」說到這裏,「噔噔」地磕起頭來。

趙安與錢康彼此對視一下,眼裏都有些得意。趙安刻意板了臉,說道:「十幾了,上有什麼手藝沒有?我們府里,可不收活契的下人,一水兒都要簽死契的。一了府,往後子子孫孫就都是曹家的奴才,你可省得?」

林四兒聽了,面不由容,使勁地握了握拳頭,才低聲說道:「小人十五了,曉得這些個,既是曹家活命之恩,自然是舍了自由亦無怨。」

這句話,卻使得趙安與錢康都有些意外了。趙安想了想,說道:「嗯,我們府里規矩嚴些,要不要進人還需大管家說了算。你先起吧,這事爺曉得了,回頭同大管家問聲,再給你回話。」

林四兒又磕了幾個頭,方起回破廟安置去了。

著他的背影,趙安搖了搖頭:「這下卻是糊塗了,若是地賣死契進咱們府,又是為的什麼緣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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錢康笑著說:「心那些個做什麼?且不說咱們府里又不缺人使,就算是真缺了,江寧與京城兩府里,多人要往這邊鑽營呢,哪裏會打外頭進人!」

趙安也笑道:「說的也是,這下卻是咱們兩個贏了。晚上,去尋任老三、任老四兩個吃酒去。他們兩個,還敢打賭說這小子是山裏來的,真是沒見識。雖是刻意啞著聲,但是無意中卻帶出白來。若是料得不錯,不是家子弟,就是直隸人士,只是不知為何淪落到沂州來。」

話雖如此,仍是人跟著林四兒後去看了。雖說林四兒年歲不大,但是這兩個月可是沒往道臺府門口觀。若不是查出他棲破廟,並沒有接頭說話的,除了來喝粥,也沒有其他鬼祟,早就要拘進來仔細拷問。

說笑著,看著其他下人小廝將粥棚拆妥當,木頭與氈子都捆好,趙安與錢康兩個回府去了。

林四兒回到素日棲的破廟,打殘缺的土地泥胎后掏出個布包裹,看了幾眼,竟流下淚來,喃喃道:「馬大哥,你放心,小林子定帶你回家。」說到這裏,說不出是歡喜,還是難過,使勁地敲了敲自己的口,裏發生凄厲的聲:「啊……」

跟著來查看的人唬了一跳,悄悄在破廟門口探頭看去,只見那年熄了聲響,匍匐在地上,子一抖一抖的,低聲泣著。

*

京城的十五卻是熱鬧的,花燈煙花這些自不必說。宮裏的賜宴,也是打十四就有的,十五正日子又是如此。

曹佳氏還有半個月方出孝,便沒有同往,帶著兒子們在府里吃席。

平郡王訥爾蘇打宮廷回來時,已經是將近亥時(晚上九點),由兩個太監攙扶著往正房來。

曹佳氏已經打發子們抱著兩個小阿哥安置,正在那裏思量著往科爾沁送的禮單。

出了正月,要使人往蒙古去,給寶雅送兩個接生嬤嬤過去,還要送些補藥吃食。訥爾蘇年前隨扈回京,對妻子說了妹子的狀況,終究是有些不放心。不過,既然是自己做的主意,做哥哥的也不好強,只能儘力扶持罷了。

見丈夫醉得走路直打晃,曹佳氏對那個年長的太監道:「王爺怎麼醉這樣子?你們在跟前侍候,怎麼不勸著些?」

那個年長的太監王善,是自侍候訥爾蘇的的太監。

見福晉問話,王善回道:「福晉,奴才一直勸來著,早先主子喝得還不多,後來十七爺來了,與主子同席說話。不曉得說什麼,說得高興了,兩位便拼起酒來。主子這還好些,十七爺卻是直接醉倒在席面上了!」

曹佳氏將丈夫攙到炕上,與問琴、弄書兩個幫著他去了裳、靴子。

曹佳氏又拿了巾,幫訥爾蘇臉,卻被他一把抓住,只聽他裏喃喃道:「兒……兒……」

這卻是曹佳氏的閨名,曹佳氏在丫頭面前,有些抹不開,嗔怪道:「爺,做這樣子做什麼?還不快放了手!」

問琴與弄書兩個忍了笑,端著水盆出去了。

訥爾蘇沒有放手,而是出另外一隻胳膊,將曹佳氏往懷裏抱了。

夫妻兩個,來了個臉對臉。雖說滿酒氣,但是他的眼睛卻是亮亮的,直直地瞪著曹佳氏的臉。

直到看著眼睛發酸,看的曹佳氏都紅了臉,他才咧一笑,說道:「不止十七爺是有福氣的,爺也是有福氣的……今兒爺在這歇……」

曹佳氏被他折騰得面紅心熱,可還是開口道:「爺,妾這還有半個月的孝呢,您……」

正說著,小兒被堵個正著,卻是什麼也講不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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