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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於康熙末年》 第二百八十八章 家宴

第二百八十八章家宴

在京城也好,在江寧時也罷,到新年時,曹顒都不得往來各府,周旋應酬;在沂州的這個新年,則過得清閑許多。

雖然有的地方孝期不對子,但是按照北邊的習俗,道臺府大門外,還是了紫藍對子。外人曉得這是守孝人家,節慶期間也就了應酬。

雖說沒有京城與江寧兩的人口多,但是這邊道臺府上上下下、里裡外外的,也將近百十來號人。

過了小年沒幾日,便是三十。因不能放煙花炮竹,了許多喜慶。

到了三十下晌,闔府上下,團坐吃席。

宅正房廳上,擺了兩桌,男人們在那裡用飯;西側間炕上地上擺了三桌,眷在這邊吃席。

魯菜味鮮兒,南菜清淡,京菜濃香,這一桌席面上,三的菜式都有了,滿室飄香。

廳上曹顒這桌,除了莊先生與韓路兩位師爺、魏黑之外,還有曹延孝與曹延威兄弟;另外一桌則是曹方、吳盛、張義、趙同還有趙安、錢康等人坐了。

雖然按照大戶人家的規矩,沒有主僕同堂吃年夜飯的道理,但是曹顒這邊沒有長輩,曹方那桌又都是他素日倚重的幾位,便也沒什麼說頭。其中,曹方與趙安、錢康是南邊府里的家生子;吳盛、張義、趙同是京城府里的,都跟在曹顒邊好幾年了。

主桌那邊,魏黑雖自居為仆,但是到曹家伊始,便被當客卿待的,說起來資歷比莊先生還深些;莊先生向來是師禮待之,自不必說;韓路兩位師爺則是幕僚,這一年下來,也算是賓主相得。

席間除了談及明年年初的剿匪事宜,眾人還提起三月萬壽節。前幾日京城發回曹顒的請安摺子,對於他提及的山匪之事,沒有什麼回復,上面筆硃批,準他明年上京賀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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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實在是出乎眾人意料。本不過是在請安摺子上,走個形式,說上一句求祈進京恭賀萬壽的話,沒想到真的有恩旨下來。

要知道,曹顒之父就是禮部明發的進京賀壽的外臣之一,如今曹顒也有了這個恩典。

一門兩父子,同朝賀壽,這也算是殊榮。畢竟,不總督巡求這個恩典而不得,在外惴惴不安,思量是不是有人在前讒言,自己個兒是不是失了聖心。

若是人不上京還罷了,既然是親往上京賀壽,那萬壽賀禮便要費心思量。要與江寧織造府那邊通氣,不能強過那邊去;另外還需在宗親打探清楚,像曹顒這樣的「和碩額駙」,進的是多重的禮;還要權衡職品級,不過強過濟南府那邊的幾位主去。

要三方都權衡到了,這壽禮方能定下來,否則過高了,有傲慢狂妄之嫌;過低,則是沒有孝心,對皇帝不大敬。

曹顒聽著莊先生與韓師爺、路師爺說著這些送禮的規矩,只覺得頭疼不已。看來,又要費心張羅、盡心結那位「千古一帝」。若不是那個「江山一統萬年青」的典故已經有了,曹顒還真想「諂」一把,送盆花草,那不是省事得,重要的是價廉。

明年要進壽禮的員多,世面上有什麼稀罕件,指定也被炒了天價,送上能不能了皇帝老人家的目不好說,疼是指定的,而且還容易是非口舌。萬一再被上面那些個皇子阿哥盯上,當羊似的來惦記你,那就更沒意思了。

因此,曹顒是打定主意要做個「小氣」人的,只是一時之間,想不出什麼又新奇、又實惠的什來做壽禮。

西側間,炕上一桌,初瑜抱著五兒,與田氏在上首坐了,韓師母與路師母左首,憐秋與惜秋右首,香草與玉蜻下首相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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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上一桌,葉嬤嬤與周嬤嬤做了上首。當初來沂州照看初瑜生產的四個婆子,張嬤嬤與魏嬤嬤隨李氏回江寧了,葉嬤嬤會留在初瑜邊的,周嬤嬤是初瑜生母納喇氏的陪房,等年後天暖便回京了。

左首坐的是紫晶與曹方家的,右首是柳家的、楊嫂子,下首是喜雲、珠兒。

喜彩、喜煙、喜霞、喜霜、喜幾個與翠兒等人則在另外一桌坐了,同席的還有吳盛家的與玉螢。吳盛家的就是早年在曹顒邊當差的釵兒,與大家都是舊識,大家也能說到一塊堆去。

其他的婆子丫鬟則由趙安家的、錢康家的領著在廚房那邊開席。

除了還在孝期的曹顒、初瑜、田氏三人,其他人都在吃酒,席間倒也熱鬧得

按照這個時代的演算法,過了年,曹顒就二十歲,是弱冠之年。雖然已經出仕幾年,但是只有過了二十歲,才不會再被人看黃口稚子。

坐在席間,曹顒終是鬆了口氣。康熙五十一年算是熬過來了,曹家雖然有些變故,但是一家之長曹寅尚在,歷史在不經意間發生了變化。

與沂州那邊一樣,江寧織造府這邊亦是擺了家宴。

主子這邊,只在開院擺了兩桌。屏風外,曹頌帶著幾個弟弟,陪著大伯吃席;屏風裡,是李氏與兆佳氏,還有兩生日多的四姐兒。實在是人冷清,李氏便侍立的封姨娘、錢姨娘、寶蝶與翡翠也席坐了。

曹寅向來嚴厲,就是最皮實的曹頌在大伯面前也不好肆意,規規矩矩地坐了。曹碩與曹項兩兄弟也是眼觀鼻、鼻觀心的,看著甚是安分。唯有年紀最小的曹頫,這半年守孝,沒有去學堂,經常在伯父邊請教學問之事,言談間比哥哥們了幾分拘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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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四個侄子,轉年大的十九,頂小的也十二了,眼看都要長大人,為曹家的柱樑。可惜的是,弟弟卻未能親見兒子們家立業、娶妻生子。曹寅在心裡嘆息一聲,有些慨世事無常。

曹頫見席間氣氛沉悶,曹寅面上像有思念之,以為伯父是想著遠在山東的曹顒父子,心裡就有些不樂意。思量了一下,他笑著說:「大伯,侄兒在您的書房裡讀書,經常看到很多書籍中夾了詩稿,想來都是大伯舊作。為何不編撰冊,供士子傳誦呢?」

曹寅自聰慧多才,在詩賦上頗為自得,早年未到江南前,與納蘭容若等京城才子都往來好;到了江南后,亦是許多大儒的座上賓。雖然本有不詩作,只是因份的緣故,並不為世人知。

曹寅聽了侄子的建議,卻是有些心,很有興緻地說道:「哦,頫兒,那些詩作你都讀過了?可有記得的?」

長輩問話,曹頫打座位上起,垂手立了,而後朗聲道:

紫雪冥濛楝花老,蛙鳴廳事多青草;

廬江太守訪故人,建康並駕能傾倒。

兩家門第皆列戟,中年領郡稍遲早;

文採風流政有餘,相逢甚抒懷抱。

於時亦有不速客,合坐清嚴斗炎熇。

豈無炙鯉與寒鷃,不乏蒸梨兼瀹棗;

二簋用古則然,賓酬主醉今誠

憶昔宿衛明宮,楞伽山人貌姣好;

馬曹狗監共嘲難,而今痛傷枯槁。

獨剩張公子,晚識施君通紵縞;

多聞直諒復奚疑,此樂不殊魚在藻。

始覺詩書是坦途,未防車轂當行潦。

家家爭唱飲水詞,納蘭心事幾曾知?

廓落誰同在?岑寂名場爾許時。

一口氣背完,曹頫方才復坐了。

曹寅聽了,不覺容。曹頫的,確是他的舊作《題楝亭夜話圖》,是康熙三十四年的舊作。詩中的張公子是他的老友張純修,施君則是當時的江寧知府施世綸。三人秉燭夜話,懷念去世十年的故友納蘭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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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項這幾年苦讀詩書,對這位世人傳唱「飲水詞」的納蘭才子亦是打心底仰慕,低聲問道:「大伯早年與容若先生同在萬歲爺邊當差嗎?」

曹寅點點頭,回道:「嗯,確實如此,他較我年長,進宮為侍衛時已二十餘歲,此後一直在萬歲爺邊當差,直至病故。」

看著大伯與兩個弟弟都是面帶惆悵的模樣,曹頌覺得悶悶的,有些埋怨小弟不懂事,這大年下的,說起個死人做什麼。

不過,既是提到納蘭家,曹頌卻想起一件不解之事,問道:「大伯,富森大哥是若容先生之子,為何在納蘭府甚沒地位?偏房別院住著不說,日子亦是的,看著毫不像大家子弟。」

納蘭富森的境,曹寅也曉得些,只是這些畢竟是納蘭家的私事,不好背後議論,便沒有應答,問曹頌道:「明年的恩科,頌兒趕不上了,要是還走科舉之路就要等五十四年。頌兒是怎麼打算的?若是想要進軍中,等你出孝了,讓你哥哥幫你籌劃就是,還能早出仕一年。」

這些曹頌哪裡仔細想過?他剛想要抬起手撓撓腦袋,又覺得甚不恭敬,垂著手,起說道:「侄兒只想盡些薄力,以後好給哥哥做個幫襯。原瞧著那武狀元、武進士的很是風面,才想著走科舉之路;這兩年在哥哥邊,看到許多,聽到許多,各人升遷榮辱並不在出如何,對這些個便也只當是晉之路。等守孝期滿后,看看哥哥那邊,若是能安排就安排,要不的話,等一年科舉也!」

曹寅見侄子們拘謹,擺了擺手,說道:「坐下說話,不必起,吃年夜飯,這些個禮數先省省。」

曹頌聽了這話,並沒有坐下,拿起手邊的茶壺,給曹寅斟了茶,憨憨地說道:「這些年大伯對我們父子兄弟費心照看,而今還要心我們兄弟幾個的前程,這個……實在令侄子愧疚,這裡以茶代酒,敬大伯一杯,祝大伯安康,往後哥哥與我們兄弟的福!」

聽曹頌這般說了,曹碩、曹項與曹頫三個也都站起來,同舉了手邊的茶盞,跟著哥哥同敬。

曹頌自憨實,大了又有些躁躁,喜好混跡市井。

對這個大侄子,曹寅原本還有幾分擔心,怕他為紈絝之輩。只是其父母雙全,不到他這個大伯來管教。沒想,這半年看下來,雖不說事事妥當,但是也頗有些一家之主的風範。

現下,聽他說得這兩通話,卻是長大人,再沒有年的青。曹寅點了點頭,瞧瞧其他幾個侄子,穩重的穩重,懂事的懂事,聰慧的聰慧,個頂個兒,也都是好的,再想起弱冠之年便已經做了四品道臺的兒子,心裡生出一番自豪之

屏風裡,李氏與兆佳氏也話著家常。兆佳氏憔悴許多,但是神頭尚好。

兆佳氏的四姐兒則由封姨娘抱了去,與錢姨娘兩個,哄著吃菜、吃點心。封氏與錢氏都是曹寅的妾室,是曹寅早年收的房裡人,比李氏還年長許多,膝下都沒有兒,對四兒很是疼

寶蝶是有兒子傍的,並不眼氣;翡翠卻是難無比,眼圈都紅了。曹荃沒時,肚子里已經懷上了,但是因十來年都沒靜,並不曉得自己個兒有了子。曹荃沒后,在兆佳氏床前侍疾,累到了,見紅後方曉得小產了。

兆佳氏已沒有早年的刻薄,與李氏說了幾句閑話,不外乎是子侄兒這類的話。

李氏見兆佳氏吃的,親自夾了素日最喜歡吃的花菇鴨掌與猴頭蘑魚翅放在碗里,說道:「你多吃幾口,總要將子養好些才好。」

兆佳氏臉上帶著笑,剛要回說自己已經吃了不,便瞧見翡翠瞅著四姐兒愣神。微微一怔,隨後心裡嘆了口氣,對李氏說道:「嫂子,還有件事,正尋思跟您提呢!」

李氏撂下筷子,取了帕子,,說道:「什麼事?說來聽聽!」

兆佳氏猶豫了一會兒,方開口說道:「嫂子,是五兒的事兒。雖說父親沒了,但是畢竟我這個做母親還在,也沒有勞煩哥哥嫂子一直帶的道理。夏天時,嫂子是心疼我,這個弟妹也曉得,心裡激不盡。」說到這裡,頓了頓,低聲說道:「要說心裡不怨,那是扯謊,不過我更怨我自己個兒,『善惡到頭終有報』,這話說得半分不假。若不是我存了不良的念頭,也不會報應到老爺上。老爺臨咽氣前,裡還念叨著三姑娘呢,就算是為了老爺,我也會盡心將五兒人。」說到最後,也不留下淚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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