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這後面話說的卻是江府下人抬了個一人多高綉八駿圖的六扇屏風，打開來放在院正對門，又有人抬了把八仙椅，置於屏風後面。那八個丫鬟站在屏風兩側。

這時，就聽一個低啞的聲在屏風后響起：「未亡人韓江氏這廂有禮了。」

曹顒聽了，正是那日馬車中眷的聲音。

江文證哼了一聲：「韓江氏，你面也不還有禮？你若真是知禮的，就趕把我江家產業讓出來，爺也不難為你。否則，今兒可沒你好果子吃！」

江二小姐似乎對他的挑釁混不在意，聲音毫無起伏：「江三爺這話說的奇怪。六合錢莊原是我母親嫁妝，現下是我的嫁妝，什麼時候了江家的產業？」

江家族人惦記這六合錢莊也不是一日兩日，但六合錢莊是江南第一大錢莊，背景自然不會簡單。這江二小姐生母是自揚州大鹽商之，跟江南場也有著千萬縷的聯繫，所以這群江家人雖然多次爪，卻都沒在江二小姐手下討了便宜去。

這次江文證在賭場偶然結實兩個黃帶子，又知道他們是江南總督噶禮的外孫，便如獲至寶，只當了他們是靠山，也不管自家是否理虧，就大搖大擺鬧上門來，一心想著對方要是怕了，便是得不了錢莊也能撈上一筆橫財。

江二小姐忽而低笑一聲：「江三爺說的是我母親嫁江家，這產業就是江家的了？」

江文證道：「沒錯！」

江二小姐又道：「我嫁與韓家，便是韓家的人。」

江文證更加得意，大聲道：「沒錯！你既認了，就速速把錢莊還江家！」

江二小姐緩緩道：「江三爺，這產業，是母親傳與我的嫁妝，文書寫得明明白白。若按你這麼說，我嫁與韓家，這產業，就姓韓了。你來討要什麼？」

江文證一時語塞，搜腸刮肚竟找不出句話駁倒。江文訊見不好，在一旁喊道：「三哥，你和那娘們啰嗦什麼？就能逞口舌之快！今兒有兩位小公爺給咱們做主，不認賬，咱們就打到認為止！」

那江二小姐抬高了聲音，道：「天化日，你們還敢強搶嗎？憑你是皇親國戚，也得守個『法』字，了大清律，一樣難逃！」

兩個小公爺中年長暴躁的那個一揚手中扇子，罵道：「這潑婦胡唚，聽作甚？給爺把揪出來，爺倒要看看舌頭有多長、牙有多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