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頤嗔道：「你就知道玩！怎的沒去上學？昨兒去哪裏了？張嬤嬤急得不行，剛才都找我去了，還唬了我一跳。」

曹頌聽了一皺眉，嘟囔道：「先生休病，放了咱們三日假。我不過是和兄弟吃兩盅酒，偏啰嗦掃興。」

曹頤正道：「咱們自是不拘你結朋友的，可你自己也當注意些，別貪杯讓家裏人擔心。再要醉酒回來，我可不依。若是屢教不改，我便告訴父親和哥哥知道，他們罰你。」

曹頌笑嘻嘻地應下：「知道了。三姐姐疼我，回頭別和大伯說。」

曹頤一點他額頭，笑著說：「你呀！」因聞到他上酒味十足，又混著熏香味，便道：「快些回去洗漱換了裳。回去了張嬤嬤若說你，你不聽也罷了，只別和吵！年紀大了，又是為你好，還要看在你母親的面上，倒要讓一步兒的是。」

曹頌擺手道：「知道了。姐姐也快些去吧，一會兒寶格格等煩了，騎馬衝到咱家裏來。」

曹頤笑道：「你就會和鬥！今兒我不是和出去玩的。我要去向覺羅太太辭行。」

曹頌聽是去覺羅家，忙說：「我也要去……」還沒等曹頤答話，自己就先搖了頭：「不了，今兒太乏。姐姐去了替我向塞大哥代個好。改日我再去找他喝酒。」

曹頤應下，又笑他：「你現在是就知道吃酒了！快些回去好好歇了吧。」說著，又囑咐了他兩句，自上了車。

曹頌回了院子，進到房裏，果然見張嬤嬤鐵青著臉站在那裏。見他進來，張嬤嬤便開啟一張盆大口喋喋不休起來，打兆佳氏的期許說到兆佳老太爺的關懷，進而推進到曹家的未來。曹頌聽得極不耐煩，但是答應了三姐姐不和吵，也就強忍了聽著。

冷子瞧見張嬤嬤口乾舌燥停下來氣的功夫，曹頌忙喊那哼哈二將玉蟬與玉螢：「嬤嬤累了，快扶嬤嬤回屋歇著去，給嬤嬤沏壺好茶！」

玉蟬與玉螢這活計干慣了，應聲上來，架起張嬤嬤一陣風似地走了。

曹頌這才個懶腰，扭了扭脖子，喊了人去打洗漱的熱水。然後，他仰面朝天向炕上一躺，從荷包里出個小元寶，擎到眼前，翻來覆去地挲，瞧了又瞧，傻呵呵地笑了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