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夠啊。”謝衍著那幾頭發，繼續有一下沒一下地掃著的鼻尖，語氣漫不經心的，像是在故意逗，又像是在認真問。

　“渣好歹也會說一句‘過，只是有新的魚了’，你不能連個像樣的理由都不給我，就把我一腳蹬了吧？”

　“……”

　眼看著他越說越離譜，林爾終于是忍不住了，索把話攤開了講：“明天要上課。”

　謝衍“嗯哼”一聲，說話的語速不不慢：“所以？”

　“我不想再干柴烈火了。”林爾破罐子破摔地道。

　謝衍著發逗的作停住，他低著頭，黑漆漆的瞳仁盯了片刻，而后眉梢一抬，似笑非笑地道：“我什麼時候說要干柴烈火了？”

　“你是沒說，但你的舉無一不表明了這個。”林爾一點面子都不給他，非常直白地說道。

　但謝衍好像也不需要面子，他慢悠悠地“嗯？”了一聲，懶聲懶氣地問：“我哪些舉？”

　“你剛才我的。”林爾說。

　“就算？”

　“你完我小，還我大。”林爾記得非常清楚，一個個地給他數了過來，“最后還了我的腰。”

　“還有呢？”謝衍饒有興致地聽著。

　林爾想了想，又說：“你還想我服。”

　謝衍：“？”

　謝衍：“這也算？”

　列舉的那幾點他都承認，但服這個是真有點兒冤了，他就是覺得服了，穿在上會難，所以想讓換一件。

　其他有的沒的，他是真沒想。

　“這怎麼不算？”林爾理直氣壯，似乎覺得單單是這些還不夠，又丟下了最后一句，“我還沒說完，還有最重要的一點。”

　“好，你說。”謝衍配合地做出一副洗耳恭聽的姿態。

　“你剛才抱我的時候，你……”

　說到這里，林爾忽然頓了一下，有些不自在地了腦袋，烏沉沉的睫羽也跟著垂了起來。

　謝衍卻像是沒聽懂般地問：“我什麼？”

　“……”

　林爾覺得他應該知道在說什麼。

　可他還在疑似的問：“怎麼不說了？”

　“……”見他一直在問，林爾別別扭扭地撇過了頭去，停了一會兒才含糊不清地說，“你那什麼硌我腰了。”

　謝衍聞言，輕輕勾起角，手指扣著的側臉，作溫卻不容拒絕地把的腦袋轉了過來，讓同自己對視著。

　他問：“我那什麼是什麼？”

　“……”

　這只狗就是故意的。

　林爾這會兒再看不出來，就是真傻了。

　他明明什麼都知道，卻偏要逗自己說。

　嘶……

　林爾覺得自己的手指頭有點兒控制不住了，想瘋狂地往他臉上。

　謝衍著的臉，似笑非笑地看著：“為什麼不說了？”

　“……”林爾努力繃著一張臉，盡量讓自己看起來面無表，“你能不能做個人？”

　“我沒做人麼？”

　“你在做狗。”

　“是嗎。”謝衍以一種“其實我就是不想做人”的語氣，謙遜又禮貌地說道，“其實我覺得還行吧，我也沒有很狗。”

　“……”

　林爾用一種難以言喻的眼神看著他。

　是真不知道謝衍是哪兒來的勇氣說出來這句話的。

　幾句話的功夫，謝衍的手已經從的下頜到了頸側，他微微瞇著眼，修長微涼的指尖緩而慢地蹭著皮上還未消散的吻痕。

　“我狗起來，可不是現在這個樣子。”他俯靠近耳邊，氣息低沉而灼熱，“要不要試試？”

　“……”

　林爾的耳瞬間熱了起來。

　不是故意要想歪的，而是他的這個語氣，怎麼聽都是滿滿的不正經。

　謝衍還在往耳朵里呵氣：“你喜歡潤無聲，還是狂風驟雨？不然上一秒潤無聲，下一秒狂風……”

　林爾聽得眼皮子直跳，沒等他說完，就猛地打斷他：“——謝衍！”

　揪著毯邊兒的手霎時松開，直接毫不客氣地掐上了他的肩膀，使勁兒晃了兩下：“你在說什麼虎狼之詞！？”

　謝甜甜都不了，直接他的大名了。

　看來是離討打不遠了。

　眼看著小姑娘真要惱怒，謝衍見好就好，不再鬧了：“我是說單純地接個吻，你想哪兒去了？”

　謝衍用一種“我沒說歪，是你自己思想不健康”的眼神稍有譴責地看著，像是在問“你怎麼這麼不純潔？”

　林爾：“……”

　他這會兒倒是裝出一副出淤泥而不染的單純模樣了，好像剛剛當狗的那個人全然和他無關似的。

　林爾忍不住翻了個大白眼，完全不想跟他說話了。

　現在的耳朵還是紅的。

　都是被謝衍的那些虎狼之詞給嚇的。

　他就不能好好當個人嗎？！

　其實遇見謝衍之前，林爾是真不知道這個世界上還有“臉紅”和“害”這種東西，畢竟跟著林公子這麼多年，什麼大風大浪沒見過？

　結果跟謝衍了之后，臉紅害好像了家常便飯。

　噫……

　大風大浪，怎麼也比不過謝衍這個驚濤駭浪。

　林爾有些氣不過，又踢了他兩腳。

　謝衍也不惱，連躲都不躲，好脾氣地由著蹬在自己腰腹上，直到發完小緒，才手握住了的腳踝，往自己的方向一拉，懶洋洋地說：“跟你開玩笑的。”

　“……”

　林爾用一種懷疑的眼神看著他。

　開玩笑？

　可他這抓腳踝的這里利落作可一點都不像是開玩笑的意思啊。

　似乎是看到了臉上過于明顯的“我信你個鬼”的表，謝衍挑了挑眉梢：“怎麼，不信？”

　林爾都懶得搭理他，話都沒說，只從鼻腔里帶出一聲不咸不淡的“哼”來，從表到語氣，再到緒地全方位表達了“呵”的意思。

　謝衍的手雖然沒松開，但倒也沒做什麼其他出格的作，只道：“知道要上課，我不你，嗯？”

　林爾的腦袋終于轉了過來。

　無聲地掀了掀眼皮，一雙淺的琥珀眼珠看著他，似乎是在思忖他話里的這個真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