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京修整了幾天后,陸清焰便特意進宮了一趟。
皇帝見他來,特意把手頭上的事都給停了下來,“走,陪朕下兩盤棋。幾年沒和你下過棋了,朕可想念得很。”
陸清焰陪著皇帝坐了下來,皇帝先落下白子,陸清焰隨后落下黑子。
君臣二人你來我往下了兩盤,皇帝都是險勝。
皇帝笑著說道:“你這棋藝又進不,給朕放水放得辛苦的吧?”
陸清焰抱拳一笑,沒有說話。
皇帝把棋子放回盒,問道:“可對今后有什麼打算?想去哪部?朕的六部,隨你挑。你若是想繼續留在軍中,當然更好。”
陸清焰回話:“皇上對臣的信任以及厚,臣萬分。只是臣今日進宮來,除了還虎符之外,也是想和皇上說一聲,臣想放下肩上的一切,帶著妻兒去游歷大周的河山,我們甚至想出海,去海的那一邊看看。”
皇帝一愣,“你……你和佑寧那丫頭,都是這樣想的?”
陸清焰點點頭:“是的,皇上,臣和公主在互生慕之時,就曾許諾過對方,等朝廷不需要我們之時,便攜手走遍大周的山川湖海。這幾年,大周日益強盛,百姓安居樂業,國富民強,我和公主覺得,是時候去履行我們的承諾了。”
皇帝眉頭皺,他沒有考慮過這種況,所以一時之間,有些難接。
陸清焰和喬筱筱能力高強,而且忠心耿耿,這樣的人才百年難遇,他有幸遇上,又如何舍得放手?
相較于皇帝的反應,陸清焰則淡定得多。
在來之前,他和喬筱筱就已經預想過了許多況,所以見皇帝不說話,他便又說道:“皇上,臣和公主這個請求對您來說確實有些太過突然了,但其實大周現在的局勢,我和公主繼續留在朝中,并無太大的意義。那些事,朝中大臣哪一個都會比我們夫妻二人辦得更好。”
“所以我們想在這個時候出去走走,一是履行承諾,二是筱筱說想去更遠的國家看一看,興許可以發現更多對大周有益的東西,比如新的糧食作,或者其他方面的技。雖然大周已經很強盛了,但總要居安思危。只有了解得足夠全面,并且有足夠的準備,才能讓大周立于真正的不敗之地。”
皇帝抿了抿:“你們,有心了。只是朕是真的舍不得你們,朕已經老了,相比前些年,朕現在沒多野心了,只想把大周安安穩穩地到下一任儲君手中。除此之外,朕還希,朕喜歡這些孩子們,能常伴在邊。朕,終究也只是個普通的老人,也著這樣的溫。”
他說得很真誠,眼底甚至有淚在浮。
陸清焰突然有些不知要如何把話題繼續下去。
皇帝站起來,朝他擺了擺手:“去吧,朕,準了。這些年,你和佑寧做得很好,朕,很滿意。以后記得常回來看看,大周若是需要你們的時候,你們一定不能推辭,這是朕對你們唯一的要求。”
陸清焰看著皇帝已然不復當年強健拔的背影,心頭一酸,忙抱手作揖道:“臣,謝皇上恩典。”
臘月,岑巧蘭誕下定南公府的嫡子齊麟,齊桓在他滿月后,便為他請封了世子,皇帝當場便準了。
轉年三月初,喬筱筱順利產下一,取名陸寧,小名甜甜。
安欣和二皇子的兒子,比小甜甜晚出生了一個時辰,被迫當了弟弟。
九月,秋闈如期舉行。
岑靖取得一甲榜首的好績,如喬筱筱所料,殿試時,岑靖被皇帝欽點為探花。
因為他年紀太小了,且生得也好,當探花正合適。
三鼎甲游街那天,喬筱筱帶著全家去了自家的酒樓,選了最好的房間,一路看著他披紅袍,前紅花,騎著高頭大馬,穿街過市。
岑遠山和劉惜春高興地哭了笑,笑了哭。
劉惜春轉頭抱著喬筱筱說道:“筱筱,謝謝你。”
若是不有,他們如今還在楊柳縣的鄉下苦苦掙扎,一年到頭都在為如何糊口而發愁。
而現在,他們有了一筆龐大的家產,兒能干,兒子出息,這樣的日子,是以前連做夢都不敢想的。
喬筱筱笑著拍了拍的背。
“舅母,我不過只是個契機,你真正要謝的人,是你們自己。”
若不是他們真心對好,也不可能那樣幫他們。何況后來的事,都是他們自己努力創造出來的。真正提供的幫助,只占了很小的一部分。
小甜甜周歲宴過后,陸清焰便帶著喬筱筱和一對兒,揮別了親朋,正式踏上了旅程。
后來的他們,去過很多很多的地方,看過很多很多的風景,每到一,喬筱筱和陸清焰都會給所有親人,包括皇帝在,都會寫上一封信,給他們寄去當地的特產。送給皇帝的那些東西里,還會額外多出一包種子。
皇帝越發老邁,但神卻還不錯,為了防止幾個兒子因為爭搶皇位而兄弟反目仇,他早早定下了儲君。
三皇子趙承啟,被封太子,主東宮,開始跟在皇帝邊學習如何當一個合格的皇帝。
在喬筱筱給皇帝送回來一筐名為番薯的東西后,皇帝招來了自己同樣已經老得快走不路的大太監。
“去把暗閣里的東西拿出來。”
大太監步履蹣跚地將東西取了過來。
那是一只錦盒,里面放著一封已經嚴重泛黃的書信。
皇帝將書信取出來展開,上面豁然寫著有關于喬筱筱上各種離奇之事,并且大膽預言,此乃妖附,恐將影響大周國運。
皇帝看著那信上的容,笑著道:“當年收到這封信的時候,朕是不信的,但現在朕信了。只是,這信上寫的那些東西明顯太過偏頗,帶著明顯的惡意。”
“老伙計,你可知道朕這輩子最驕傲的事是什麼嗎?”
大太監搖搖頭,“老奴不知。”
皇帝搖了搖手里的信,“便是沒有被這信里的容所迷,朕,當時做了一個十分大膽的決定。朕想賭一賭,朕賭這個子,沒有壞心,是個好姑娘。”
“朕,賭贏了。”
說完,皇帝將那封泛黃的信投進了火盆之中。
火苗瞬間吞沒了信紙,將它燒得卷曲起來,也出了落款的那個名字。
喬玉。
皇帝看著信紙化為灰燼后,背著手走到了書房外,抬頭看向了湛藍的天空。
也不知道,那個讓他驕傲的姑娘,如今何方。
,應該也不悔來大周的這一趟。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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