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敏婆媳倆穿著打扮都是特意挑選過的，而楊大膽夫妻倆穿的破破爛爛，兩相對比，圍觀群眾似信非信。

宋月明看著熱鬧，側首時看見一人正站在楊敏店鋪路對面，……也在看好戲。

人群中的楊敏似有所覺，朝宋月明的方向看過來，宋月明坦坦的笑了笑，闔上車窗，正好人群讓開了點位置，前面的車往前開，宋月明跟在後面走過去，掠過這熱鬧的場面就是一路暢通。

到了醫院，宋月明拿到宋老太需要吃的葯就回了家，宋建軍明天會來市裏送菜，順道將葯捎回去。

隔天

宋月明在報紙上看見了有關楊敏的報道，有趣的是這一家報紙前兩天還對楊敏誇讚有加，如今卻是口伐筆誅，將楊敏貶低的一無是。

「綉藝大師傳承傳統技藝，為何卻對親生父母置之不理，置傳統德於不顧。」

「楊家將楊敏培養出來，如今翻臉不認人，令人嘆息。」

宋月明將一篇報道看完，有一種記者去專訪了楊大膽夫妻倆，通篇將風向轉到楊大膽的上，這有點不像這家報紙的風格。

這時代的記者認真敬業，為了一條新聞不怕累不怕死，發表時事看法的時候很春秋筆法，取一個奪人眼球的標題將事件真相說的似是而非，不符合記者們求真其實的神。

「怎麼了？拿著報紙發獃？」

宋月明將報紙遞給衛雲開，衛雲開看過微微蹙眉，他們都知道楊大膽夫妻倆是什麼樣的人，報紙一邊倒的抹黑是怎麼回事？

宋月明滿是懷疑地說：「他們應該是為了楊紅衛的婚事跟楊敏要錢，就是不知道這個記者是真的人矇騙還是故意放噱頭吸引人了，這家報紙應該不需要用這種東西來增加銷量吧？」

衛雲開失笑：「總不會是楊家有本事買通記者給他們說寫，正好，我也有東西給你看。」

衛雲開將剛打出來的傳真資料拿給，是關於廣市舞廳一案的調查進度，宋建鋼竟然牽扯其中。

宋月明看到末尾，抬頭與衛雲開對視一眼，沒有片刻猶豫的拿起電話，那頭很快有人接起來，清清嗓子，定神說：「你好，鄭警，我知道你們要找的人在哪裏。」

鄭警一聽，萬分驚喜的問：「真的？！」

在通訊不夠發達的現在，要審問一個找不到的嫌疑人無異於大海撈針。

宋月明仔仔細細跟的鄭警說了事始末，電話掛斷前鄭警一直在不停地道謝，說完話，宋月明將聽筒放回去，只聽見啪嗒一聲，而後鬆了一口氣，直視著衛雲開問：「我這算不算心狠手辣？」

衛雲開輕笑，眼睛裏都是認真：「這頂多是君子報仇十年不晚。」

宋月明挑了挑眉：「也是為法治社會貢獻一份力量。」

「沒錯。」

衛雲開肯定之後，將攬在懷裏，並未說什麼，輕輕握著的手給予無聲的支持。

……

翌日，楊敏不孝順父母的事就有了反轉，是另一家更加權威的報紙，詳細講明楊敏的凄慘世，還有去楊敏老家的採訪，並且證實了楊敏每月有按時給楊大膽的養老費，楊大膽夫妻倆做那一場戲就是為了多拿點錢給剛出獄的兒子娶媳婦。

這報道一出，可以說是滿城嘩然，沸沸揚揚在討論的都是這件事，上一家做出不實報道的報社遭到抨擊。

「咱們看報紙不是看小說，給報社寫信去，下個月就不訂這一家的報紙了！

報社扛不住力，出面向楊敏道歉，同行也有跟進這件事理，報社面臨嚴重的責任問題，社會在譴責的同時，無形之中也給楊敏打了一個免費的廣告。

蘇妙宇追完整件事的來龍去脈，嘆道：「這報紙也快不可信了，我看的都想去找人家定做一件服。」

宋月明聽的好笑，但這確實是正常人的反應。

蘇妙宇說了半天沒看宋月明有什麼熱烈回應，不由疑的問：「月明姐，你怎麼對這件事不興趣啊？」

「我平時有那麼八卦嗎？」

「有！」

宋月明故意臉一黑，綳著表說：「你再說一遍？」

蘇妙宇嘿嘿一笑，正要放下報紙時忽然發現一件新鮮事，指著報紙上楊敏的報道跟發現新大陸似的，「月明姐，你們倆好像是一個地方的！」

「我知道啊。」

蘇妙宇滿心的不解，調侃道：「我婆婆現在就想弄一件人家做出來的服，你要是跟同鄉，說不定我還能憑藉這分個隊呢。」

宋月明搖頭：「不是，我倆小時候認識，關係不太好，怕影響你興緻一直沒說，讓我幫你隊估計是不可能做到了。」

「啊？」

蘇妙宇傻眼了，喃喃道：「我不知道……」

「我知道你不知道，沒事的。」

蘇妙宇看沒生氣自己大肆誇讚楊敏也就放了心，笑瞇瞇地說：「月明姐，我就知道你最大方了！其實我不是很喜歡的綉品，是我婆婆喜歡，你也知道過年最喜歡穿一套老式的服，以前不能穿，現在無所顧忌了，就拚命地穿。」

「那不是好的，什麼年紀都能，咱們到你婆婆這個年紀也有這份心力就好啦。」宋月明還喜歡蘇妙宇的婆婆，但蘇妙宇偶爾也會訴苦，有沒有婆婆都是各有利弊的事，羨慕一會兒也就算了。

蘇妙宇聽了提議道：「那咱們去逛街買買服吧，你不是說下午要去給你媽和買兩件裳？」

「我差點給忘了。」

宋月明說著拎起包，和蘇妙宇一起離開公司去了百貨大樓，宋老太和黃梔子也是都快過生日，除了帶禮回去就給買鞋買服，只不過次次拿回去都被兩人說一頓，說太花錢。

「月明姐，給你家老太太買這件吧？」

是一件棗紅碎花子，宋月明看了就搖頭：「不行，們倆都不穿子，我之前買過。」

倆人勞累一輩子，就喜歡穿子方便幹活，給他們買子都不好意思穿，宋月明挑來揀去給兩人各買一條花不同的闊，再加一件上，湊一套。

多了，們也不會要，非要讓給退回來，左右們不會缺服穿，宋月明買完就打算去看看裝，正是夏裝上新的時候，順道也給仨孩子買買服，他們的高一年一個樣兒，服很快就不能穿。

仨孩子經常穿一個牌子的服，宋月明挑挑揀揀，蘇妙宇奔到區拿起一件紅小子，看的眼饞，直接抱在懷裏不撒手：「我這輩子是別想生個閨了。」

宋月明建議：「那你可以照著這個款式，做出來一件大號的給自己穿。」

「這是小姑娘家穿的服，我怎麼能穿，還是給真真穿吧！」蘇妙宇拎著子要去付錢，次次買服都是如此，要給衛真買點什麼來滿足有個閨的願。

宋月明無奈的阻止：「真真服已經很多了，你不知道，這小丫頭每天挑服都要花上十幾分鐘，有時候穿上試試再給換下來，折騰半小時的也不是沒有。」

蘇妙宇不以為意的說：「那多我這一件不多，我這一件也不嘛，小姑娘不嫌棄服多呀。」

「你先別去，幫我參考下這件上雙胞胎是穿紅還是穿白。」

兩人各拿一件上在那比劃，旁邊男區來了一對夫妻，帶著個孩子挑選服，宋月明跟蘇妙宇說著話，下意識往旁邊看了一眼。

正好旁的人也在看過來，宋月明的驚訝了一瞬，旁邊的人倒是很不自然，張康穿著便服推了推旁的魏春玲。

「……嫂子。」魏春玲小聲打了招呼，拿著服的手都有些僵。

宋月明無所謂的點點頭，倒是蘇妙宇看了一會兒想起來，在縣城的時候眼前這人在衛家住過一陣子，思索好一陣子才喊出人家的名字：「春玲姐是吧？真巧，在這兒都能見你們。」

魏春玲也笑了笑：「苗苗，你跟嫂子來買服啊？」

「對，這是你們家孩子啊？這幾年都沒見過你，還跟以前一樣。」

「對，我兒子，暢暢阿姨。」

六七歲的小男孩與張康長得很像，看向大人的眼神也不怯生，倒是可的，就是不聽魏春玲的吩咐，怎麼都不願意開口人。

魏春玲尷尬的笑笑，對於蘇妙宇所說幾年未見的話題避而不答，連衛雲開家的大門都沒去過幾次，又何況是在那裏見宋月明的朋友。

但是魏春玲還是想說點什麼的，只不過還沒開口就被宋月明視若無睹的眼神給噎了回去，這是在外頭，就是想跟宋月明說句好話也得顧及自家的面子，四人站在那兒是沉默的尷尬，不過，宋月明是葛例外，挑選好服轉去櫃枱結賬。

蘇妙宇知道一些，跟魏春玲本來就沒多，一見此景，便要跟著宋月明離開，同時歉意道：「春玲，我們先走了。」

「好好好。」

魏春玲只看見宋月明在櫃枱利索的付賬，兩人肩並肩的離開。

「走吧。」

張康回過神來，狐疑道：「怎麼走了？不是要給暢暢買服，好不容易出來一趟，咱們不能虧待兒子。」

魏春玲若無其事的將看中的服放回去，微笑著說：「我忽然覺得不適合暢暢，要不然咱們還是到別看看吧。」

這一件服都要三四百塊錢，捨不得一下子花那麼多。

張康心裏想著事兒，也沒有阻攔，回去的路上忽然問起蘇妙宇的份，「是不是姓蘇，以前在清水縣城住？和三嫂以前就認識吧？」

魏春玲一聽臉上就帶著防備：「你怎麼知道？」

張康無奈攤手：「嫂子不是三哥的表妹麼，那塊兒認親的玉墜兒還是我去找這姑娘買回來的，三嫂子跟姓蘇的人關係那麼好，該不會早就知道玉墜兒吧？」

魏春玲楞了一下，不解的問：「你這是什麼意思？」

「……沒，我就是隨口問問。」

張康沒有繼續往下說，但看他神仍舊是在意著這件事，魏春玲也不由自主的分析起來，楊敏說過玉墜兒是和張康見面定之後找回來的，該不會真的是……？

「嫂子不會幹這樣的事兒吧。」

張康沒有言語，牽著張暢向前走。

魏春玲落後一步，反應過來立刻跟上去，腦子裏還在不斷想著這件事，楊敏是三哥的表妹，但兩家認親后沒什麼來往，逢年過節也不見走，依三哥的格不會是對親戚那麼刻薄的，再者，當初還想過的讓楊敏幫忙說說，修復一下關係，可這幾年只看著魏家跟三哥的關係越來越遠。

「你說，這件事要跟楊敏說嗎？」

張康還是不回答，魏春玲面糾結之。

~

回家路上宋月明狠狠打了個噴嚏，但春末時節，天氣不算寒冷，也沒有放在心上，提著服回了家，讓仨孩子試服。

衛雲開湊過來問：「有我的嗎？」

宋月明拿出來兩條領帶和領帶夾，還有兩件暗紋襯衫，衛雲開看了領帶樣式，眼角眉梢都是愜意，是他喜歡的條紋和。

「謝謝太太。」

因為看了一部劇，仨孩子搞怪學著媽咪，衛雲開則跟風喊太太。

宋月明沒好氣的瞪他一眼，不期然想起他某些時候這麼低聲喊，耳垂都泛起了。

衛雲開看的莞爾。

一會兒功夫，仨孩子也換好服，都是剛好合，一個個臭的去照鏡子。

「爸爸，我好看嗎？」

衛真又開始炫耀的新子，跟模特走秀似的，衛雲開很捧場的點頭，並且誇讚道：「真真越來越好看了。」

「謝謝爸爸。」

「不客氣。」

雙胞胎就沒那麼在乎著了，主要是在鏡子裏看過他們長的什麼樣兒，再不濟還可以看看彼此，就知道穿什麼服好看。

宋月明就滿滿，開心極了，但跟他們玩了一會兒就開始趕人說：「行啦，你們自己去玩，別吵，我打個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