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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入戲之后》 254:煽風點火

 正月里的京城呼口氣都能結冰,楊津穿著厚實的棉襖,依舊覺得冷得讓人恨不能把手腳都起來。

 頭上戴著一頂半舊的棉帽子,將臉遮擋住了大半,他順著坊市的街道快速前行,很快就到了與人約好的地方,就看到一個瘦弱的男子正蹲在墻角等著他。

 楊津走過去,出腳用腳尖踢了踢他。

 男子立刻抬起頭,看到來人忙站起,一臉諂的笑容,“楊爺,您來了?”

 楊津點點頭,“事辦得怎麼樣了?”

 “多虧了您幫忙,喬姨娘才能從梁家搬了出來。都安頓好了,要不是您幫著請了醫極好的郎中,三爺說不定命都沒了。姨娘說了,等見到您,一定請您去喝茶,要跟您親自道謝。”

 “道謝不用了,我只是與梁夫人家有些梁子,這才順手而為。”楊津低聲音開口,他打量著吳安,吳安的妹妹是喬氏邊最為信任的春鶯,“你上次拜托我的事我已經幫你打聽清楚了,梁夫人的父親是汝州都司,你們姨娘應該知道自己斗不過的。”

 吳安因為楊津上次幫忙救了三爺的事,對他當真是激又信任,聽到這話沒忍住嘆口氣,“楊爺說的是,當年大人與我們姨娘青梅竹馬,本來都在商議婚事了,哪知道賀家那邊遞話到了夫人邊有聯姻的意思,夫人衡量再三還是選中賀氏為兒媳,我們姨娘當時天都塌了。”

 楊津已經從吳安口中知道一些,現在聽著他舊事重提,跟著嘆口氣,“梁大人不容易,不想忤逆母親,但是又不想委屈喬姨娘,這才瞞著家里將安置在外頭。”

 吳安聽到這話沒忍住,嘆口氣說道:“楊爺您不知道,夫人之所以這麼做,那是因為知道我們姨娘有了孕跑不了。是想著把姨娘留在家里做妾室,再讓大人娶賀氏進門,如此就兩全了,卻不想想我們姨娘雖然家道中落到底是好人家的姑娘,這一招實在是太過無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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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楊津跟著罵了幾句,“確實有些不厚道,大概梁太夫人沒想到喬姨娘會真的跑。”

 “可是,我們姨娘是要臉面的人,這麼怎麼可能還留在梁家,所以我與妹妹連夜幫著姨娘出了梁家。您不知道,那段日子確實不好過,姨娘一個弱子能去哪里啊,若不是因為肚中骨,都想著一繩了結自己了。”

 楊津聽著這話就道:“好在梁大人還算是有良心。”

 吳安嘆口氣,“楊爺說的是,若不是大人心里真有姨娘,姨娘說不定……這次梁夫人大張旗鼓地接我們姨娘進府,說什麼會好好地對,結果沒住幾天三爺就風寒高熱,哪有這麼巧的事啊。大人整天在外忙,后宅的事也不能時時刻刻盯著,再住下去,指不定……我們才不得不又跑出來的。”

 吳安訴完了委屈,眼珠一轉,看著楊津繼續賣慘,“楊爺,您上次說的事真能行?只要我們姨娘能為自己討個公道,就一定照您說的辦。”

 楊津擺擺手,“我不是幫你們姨娘,我是幫自己,我與梁夫人有舊怨,咱們不過都是害人罷了。我查到梁夫人的妹夫李沐言的一些事,李沐言的妹妹嫁給了羅紹登,你知道羅紹登是誰嗎?”

 吳安搖搖頭,他哪里認識那麼多的貴人,他就是個家生子而已。

 “說羅紹登你不認識,但是羅紹登的姨母你肯定知道,就是平靖郡王妃。”

 吳安的臉一白,他沒想到梁夫人的背后還有這樣的關系。

 看著吳安的神,楊津又加了一句,“這次主審吳道宏傷一事的正是平靖郡王妃的兒子,所以你們想要討個公道怕是不容易。”

 吳安的臉已經如菜,不由生出幾分憤憤不平的怒氣,“楊爺,難道就沒別的辦法了?我們姨娘當初要不是沒辦法怎麼會做外室,現在又被梁夫人暗害,總得討個公道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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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給你指條路子,但是這話我只說一遍,做不做你們自己決定。”楊津做出一副無奈的樣子開口說道。

 吳安一看有門,立刻彎腰作揖,“楊爺你真是大好人,還請您指點迷津啊。”

 “看在同是天涯淪落人的份上。”楊津嘆口氣,“梁夫人就算是倒了,你們姨娘也不能扶正,但是梁夫人不倒,你們姨娘與兩位爺只怕命難保,我與梁家的恩怨也是不死不休,咱們目標一致,暫且算是同盟吧。我這邊苦于沒有名正言順的理由發難,如果你們這邊能把事鬧大那就好說了。賀家也好,李家也好屁可不干凈,現在就差一個引子了,就看你們敢不敢做了。”

 吳安果然遲疑了,這麼大的事他做不了主。

 楊津手遞給他一卷紙,“證據在這里,機會只有一次,這次若是錯過,等下一次還不知道什麼時候,如果這次不能,我這里后續不能發力,真的是太可惜了。等到那時候,說不定我就只能暫時離開京城,再想的別的法子。只是,等我想法子回來,也不知道你們姨娘能不能熬過梁夫人的手段。”

 吳安著手里的紙沒敢打開,反而驚訝地說道:“楊爺,您要離京?”

 楊津無奈的嘆口氣,“這也是沒辦法的事,我沒有名正言順的理由對梁家下手,撕不開這個口子,我就是有力也無使,只能出去借力,還能不能借道。”

 “那您什麼時候走?”吳安有點不安的問道,要是楊爺走了,他們怎麼辦?

 梁夫人那邊已經又派人來了,言語之中的威脅之意很是明顯,這麼下去也不是辦法,姨娘未必能一直抗住。

 再說,做外室又不是什麼好名聲,京城的這些夫人們哪個不厭惡外室,姨娘現在當真是如過街老鼠,太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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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是現在這救命稻草也走了,他們就更沒辦法了。

 “快的話三天,我還有點事沒做完,最遲上元節過后就要走。”楊津扔下這句話就對著吳安拱拱手,“小兄弟,保重。”

 “哎,楊爺,您等等!”吳安急了就想追上去。

 楊津從巷子里拐出來,立刻就進人群中,轉瞬間就沒影了,吳安哪里能追得上,不由得跺跺腳往回走了。

 楊津一溜煙進了對面的鋪子,趕進了后堂換了裳,又把自己臉上的偽裝給洗掉了。

 掌柜的孫祥跟著進來,低聲問道:“楊大人,事辦得怎麼樣了?”

 “差不多了。”楊津干凈臉,看著孫祥,“這兩天你盯著點,讓人加點火,務必要燒起來,就看著最后一哆嗦了。”

 “是,楊大人放心,子與喬姨娘的關系不錯,到時候讓走一趟。”孫祥李尅案頭說道。

 楊津收拾妥當看著孫祥,“最遲上元節后一開朝這事兒就得鬧開,如果喬氏沒那個膽子不肯干,你就讓人去以的名義去衙門投狀紙,務必要鬧大,最好是人盡皆知。”

 孫祥忙點頭應下,看著楊津急匆匆的走了,微微松口氣,盯了這麼久,總算是要收網了。

 送走了楊津,孫祥立刻去后院見自己的妻子,此事非同小可,從當初齊國公世子傷到現在,他們都忙了幾個月了,最后這一下子可不能掉鏈子。

 孫祥的妻子張氏聽了丈夫的話,將自己手邊裳放下,立刻說道:“前兩天喬姨娘還在咱們這里訂了幾件裳不然下午我親自送上門?”

 孫祥想了想就點點頭,“也行,但是你不要多,該說的說,不該說的一個字也不要說,若是壞了殿下大事,你我都吃不了兜著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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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氏自然不敢輕慢,不過還是嘟囔一句,“這太子妃還沒過門呢,太子殿下就為了的事忙前忙后的,這要是過了門得寵什麼樣?”

 “閉!”孫祥嚇得臉都變了,“這話也是你能說的?”

 張氏被丈夫的臉嚇了一跳,忙說道:“這不是只有你在我才敢這麼說的。”

 “你懂什麼。”孫祥呵斥一聲,“吳千戶背后站著梁指揮使,梁指揮使的背后是誰?”

 張氏抿抿,嘀咕一聲,“這誰知道,都說是李家,我瞧著倒不像,要是李家的話,梁家這段日子出了這麼多事,怎麼不見李家出面?”

 “婦人之見!”孫祥低聲音,“離家出了個李貴妃,李貴妃生了襄王殿下,一個指揮使罷了就能牽出一個貴妃與王爺?這臉面也太大了,倒是想得。”

 張氏不懂了,“那咱們還忙活什麼?”

 “你管這個做什麼,把你該做的做好了,回頭事辦好殿下的賞銀下來,你上次相中的鋪子就能買了。”

 張氏一聽也就不糾結了,滿面的笑容,“這倒是,我下午就去。說起來這個喬姨娘倒是個可憐人啊,這命不大好。”

 孫祥卻不以為然,“真要是好姑娘,能在婚前就有了孕?”

 張氏:……

 “你懂什麼,要不是梁太夫人當初許諾什麼,能跟梁大人滾在一起?”

 “這可不好說,萬一是喬姨娘想要梁夫人的位置這才狠心舍了子算計梁大人,卻被梁太夫人看穿了呢?”

 這還真不好說。

 張氏擺擺手,“不管怎麼樣,孩子總是無辜的,那三爺燒的啊,我看著都害怕,只怕一條命真的要搭進去,梁夫人也太狠了。”

 孫祥嗤笑一聲,但是到底也沒說什麼,只叮囑妻子一句,“下午你可要當心,別被人抓住把柄,總之做好自己的事。”

 “我知道了。”張氏應了丈夫,就開始把喬姨娘定的裳找出來,仔細翻看一遍,確實沒什麼瑕疵這才小心翼翼地包起來。

 他們一家都靠著殿下吃飯,自然是要為殿下辦事,辦好差事才是頂頂要的。

 另一邊,喬姨娘聽完吳安的話,就算是生了兩個孩子依舊艷的面容上帶著一狠勁,著帕子的手青筋畢,半晌才說道:“那位楊爺到底什麼來歷,你打聽到了嗎?”

 吳安搖搖頭,“小的沒打聽到,不過小的確實有一會看到他對著梁夫人邊的管事出手,應該不是假的。”

 “是他讓你看到的,還是你自己撞上的?”

 “是小的自己撞上的,那位楊爺想要從那管事口中打聽消息,我正好出門采買無意中看到的。如不是那一回偶遇,三爺的病小的也不會求到他頭上。”

 喬姨娘吸口氣,著額頭說道:“吳安,我如今最信任的便是你跟你妹妹,其他人我一個信不過,以后我好了,你們兄妹都跟著好,我若是不好了,你們兄妹也跟著要倒霉。這次的事,你可要做好了,萬萬不能有閃失。”

 “姨娘,您決定了?”

 吳安這麼一問,喬姨娘看著桌子上的那一團紙又猶豫起來,“讓我再想想,畢竟是大事,不知道會不會影響到老爺。”

 “要不,我再去梁府打聽笑消息?”

 “你不要去。”喬姨娘搖搖頭,“他們都知道你是我邊的人,去了只能自取其辱。”

 吳安聽著姨娘這麼說,眼眶微微一紅,“小人點辱能算什麼,只要能幫到姨娘就行,我這就去打聽打聽。楊爺說的話就算是真的,也不能一腦全聽他的。”

 喬姨娘攔不住吳安,就叮囑他一句,“你去找老爺邊的長隨,他與你多還有些分,應該能打聽到點東西。”

 “是,我這就去,姨娘等好消息吧。”吳安急匆匆地又走了。

 春鶯端著茶進來,正好與哥哥走了個對面,兩兄妹對視一眼,吳安沒停腳就走了。

 春鶯進來將茶放在桌上,笑著說道:“姨娘,喝點茶潤潤口,三爺已經無礙了,老爺說今晚過來,您開心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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