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頓飯顯然是李莫愁特意為柯鎮惡他們做的。
自己是吃過了的,不過還是陪著五人吃了一點,隨意的聊了一些家常。
柯鎮惡便問功夫煉得怎麼樣了。
李莫愁有些苦惱,道:“還差些火候,有寒玉床倒是能夠維持一夜的功力運轉,沒有的話,大概兩個時辰便散了。”
古墓派的功法門借由寒冰床輔助,修練有之后功便能自發運轉,日后修練便會大大加快,這與全真派的心法頗有異曲同工之妙。
全真心法苦修二十年后,行走坐臥間功力自行運轉不休,所以才會有越到后面功力增長越快。古墓心法另辟蹊徑,借由寒玉床,能將這一境界短十倍,所以往往古墓派弟子在前期會有很大的優勢。
不過據各人資質不同,進境也自不同,就像馬鈺與孫不二,幾乎同時開始修行,前者的功力遠遠高出不止一籌。
而古墓心法也是一樣,資質中上者,兩年當能練,絕頂者一年就也并非不可能。李莫愁才睡了八九個月的寒玉床,未達境界也算正常。
柯鎮惡便道:“已經不錯了,古墓心法講究清心寡,速則不達,你莫要之過急,切不可走了極端!”
柯鎮惡別的不怕,就怕這孩子走極端。
“是,莫愁明白的!”李莫愁卻顯得十分懂事。
馮蘅道:“不要那麼拘謹嘛,好好的吃飯,說什麼武功,什麼清心寡,又不是出家當尼姑,莫愁別聽他的,該吃吃該喝喝,別想些有的沒的。”
李莫愁笑著應道:“大師娘所說也是古墓心法的要所在,就是別胡思想!”
馮蘅打趣道:“那莫愁閑來無事,有沒有胡思想呢,比如想某個人!”
李莫愁聞言俏臉一紅,隨即道:“的確時常想起師父還有眾位師伯們。”
韓寶駒道:“就只有我們麼?”
李莫愁臉更紅了:“還有孫嬤嬤、蓉兒還有各位師兄弟們。”
柯蘢兒道:“還有蘢兒!”
李莫愁笑道:“對還有蘢兒。”
韓寶駒道:“沒有你的蟲蟲哥哥麼?”
“說了師兄弟們,自然也是有的!”李莫愁臉已經紅到了脖子。
柯崇云道:“三叔,你別再逗莫愁了,從小你就開玩笑。”
馮蘅挽起李莫愁的手,道:“莫愁可是我們看著長大的,脾氣和心地都是很好的,這小子已經跟我們說了,這事我作主就這麼定了,將來他要是欺負你,你盡管告訴我,我替你他。”
“嗯~”李莫愁的聲音低得像是蚊子哼哼。
柯鎮惡不合時宜道:“不過你們年紀還小,又都是練武的關鍵時候,先定下婚約,婚的事,等過兩年再說。”
吃完飯,聊了一會兒,柯蘢兒就開始打盹。
馮蘅便抱著去睡了,余下四人又聊了一會兒武功,也各自回去休息,墓室中并沒有準備那麼多被褥,好在除了柯蘢兒外,其余幾人功力都不淺,有張石床便夠了。
第二日一早,眾人前往隔壁重宮,拜會了一眾全真高賢,寒暄一陣,說了些天下興亡事,用了午餐后便告辭離開。
李莫愁仍舊返回古墓靜修。
楊康換了俗家服試,告別丘機馬鈺等人,下山歷練,正好與柯鎮惡一行同路,先回一趟七俠山,拜見父母。
柯崇云則獨自往南,朝著神雕所在的峽谷方向飛去,準備忽悠神雕一起出谷。
第二日下午,柯崇云再次來到神雕峽谷。
神雕看到柯崇云歸來,很是開心,但見他眼睛上蒙著布條,有些奇怪,對著眼罩咕咕了兩聲,聲音中出關切之意。
“雕兄莫擔心”柯崇云知道他是關心自己,笑著將眼罩掀到額頭上,出一對炯炯有神的眼睛,“我眼睛沒事,這是我父親教我的修練之法,平時都要帶著,不過今天高興,便不帶了。”
神雕見狀,長嘯一聲,然后揮舞著翅膀就朝柯崇云拍來。
柯崇云退后一步,笑道:“雕兄怎麼一見面就要試探我的功夫麼,那我就不客氣了!”說著抬手便抬手反攻了回去。
經過柯鎮惡點播,柯崇云對所學武功的運用又提升了一個臺階,雖然功力未增加多,但招式更加圓滿,原本空手對戰神雕,還有些吃,堅持不了多久便會手痛。
這一次一人一鳥一直從未時打到酉時,天黑暗下來,這才停手,竟是未覺疲憊。
神雕拍了拍柯崇云的肩膀表示贊賞。
柯崇云道:“雕兄,看來早過兩個月,你便不是我對手了!”
神雕不屑長嘯。
柯崇云笑道:“哈哈,雕兄你這是生氣了麼?莫氣,我們先弄點吃的,邊吃邊聊,我正好還有些事想與雕兄你商量一番。”
神雕跺著步子,轉頭往林深走去。
柯崇云也未閑著,耳朵微微一,很快便鎖定了一頭獵,直接獵了,帶到了小溪邊。
可惜已經冬,溪水已經漸漸干涸,他往上游又走了好長一截才尋到適合的地方,開始整治燒烤。
不一會兒,神雕也裹著兩條金大蛇過來。
也虧得這蛇神異,未曾冬眠,這才能被神雕尋到。
神雕先將兩枚蛇膽分了,然后就在一盤看著柯崇云燒烤,然后分食烤。
柯崇云道:“雕兄,我這次來是想帶你離開此地,這天寒地凍的,你一個鳥在這里也寂寞得,不如跟我回七俠山,那里好酒好菜有的是,可比我烤的好吃多了。”
第一招,食引,可惜沒功。
神雕仰頭長嘯一聲,似有不滿之意。
柯崇云道:“我知道雕兄你并不是貪口腹之之輩,其實山上過兩天也會過來兩頭神雕,當然,比起雕兄你自然是遠遠不如的,不過比起一般的鳥類,也算是神俊異常了,而且也有些靈智,說不定你們還能為朋友!”
第二招,介紹沒朋友,還是沒用。
神雕一口吞下一大塊半生不的烤,轉頭背過去,似乎再說,本神雕可看不上它們。
柯崇云深吸了一口氣,又緩緩吐出,搖頭苦笑:“雕兄你居深山,志趣高潔,不喜歡人間繁華,我心里明白,這一次過來既是邀請,也是告別。”
神雕聽他語氣落寞,歪過頭,一對眼珠不解的著他。
柯崇云道:“我爹說我養尊優,要趕我下山,獨自闖江湖,我年輕識淺,武功雖還過得去,但人心險惡,難免遇到危機,本想找個朋友相伴,可是我在外面認識的朋友也只有雕兄你一個了,所以才想請雕兄你陪我回山,等來年一起下山闖江湖,既然你不肯相伴,那也無妨,咱們今日就好好大吃一頓,等我歷練歸來,僥幸不死,再來陪你!”
說著扯下一條烤得噴香的狍子大遞到了神雕的面前。
神雕卻是沒接,反而抬起翅膀拍了拍柯崇云的肩膀,咕咕了兩聲,似乎是在安。
柯崇云笑笑,咬了一口泛著油的狍子,邊嚼邊道:“雕兄你是在安我還是在鼓勵我?”
神雕叼住被咬了一口的狍子,仰頭吞下,然后晃了晃子。
柯崇云微微一喜,道:“既不是安也不是鼓勵,莫非雕兄你答應陪我出谷了麼?”
神雕翅膀微微扇,鳥頭輕點。
柯崇云見狀大喜,直接跳了起來,哈哈大笑,道:“我就知道雕兄你夠義氣,什麼酒食、什麼貌母雕都不看在眼里,哈哈,好,今晚咱們吃個痛快,明日出了谷,咱們找個酒館,再喝個痛快。”
神雕聞言,仰天長嘯一聲,似乎也帶著開懷之意。
一人一雕,就在這溪邊,一邊吃,一邊有一搭沒一搭的聊著,不知不覺,神雕便把鳥頭埋到了翅膀中間,睡著了。
柯崇云笑了笑,便也在旁邊的石頭上躺了下去。
第二天一早,柯崇云睜開眼睛,神雕已經不見了蹤影。
“該不會反悔了吧!”柯崇云有些失,這大雕雖然丑了些,但十分通靈,他著實喜歡,很想帶回去在山上的長輩和師兄弟面前炫耀一番,這也是年輕人常見的心態。
只是神雕若是自己不愿,他也不好勉強。
便在這時,他耳朵微微一,轉頭朝著一個方向看去,不一會兒,便看到神雕叼著一個長條事狂奔過來,再近一些,才知道是那柄玄鐵重劍。
柯崇云笑著迎了上去,道:“我還以為雕兄干嘛去了,原來卻是去取這劍去了,這是要讓我一起帶走麼?可惜我劍不,這寶劍在我手中怕是要蒙塵!”
神雕脖子一甩,將重劍拋了過去,然后了一聲。
柯崇云抬手接住重劍,挽了個劍花,覺得這寶劍似乎又輕了一些,不由笑道:“昨晚那蛇膽還真是沒白吃,力氣又長了些。不過要是帶著這劍,我就沒法飛了,雕兄你還真是好算計!”
神雕又了一聲,顯得很是不滿。
柯崇云忙道:“好了,我是開玩笑,既然你都把劍帶來了,那咱們就走吧,爭取在中午之前,走出這大山。”
若是飛行,離開這深谷林自然用不了多久,不過走路的話,就不知道要多久了。
神雕長一聲,似是問路。
柯崇云道:“往東走,那是襄城的方向,咱們可以先去見見我大師兄,雕兄你一直生活在這里,這山林中的道路自然比我悉得多,便請雕兄你帶路了。”
說著便將眼罩放下,系好,“出發!”
神雕見狀了一聲,便在前方開路,開始時還擔心柯崇云蒙著眼睛看不清道路,速度不快,還是不是回頭看一眼,見柯崇云似乎不影響,速度便慢慢快了起來。
神雕雖然不會飛翔,但是一雙大壯有力,奔跑如飛,若是在配合雙翅拍打風,速度還能更快,不過那樣靜太大,也沒有必要。
柯崇云跟在后面,閑庭信步,口中則不時發出常人難以聽到的聲音,確定前方的障礙。
以耳代眼,這是柯鎮惡傳下的,旁人很難學得會。
出山的速度比柯崇云預料的還要快得多,一個多時辰,便已經看到了前方的村莊。
看到一人一雕從山中出來,村民們有些驚慌,幾個在村口勞作的大人忙避在遠指指點點、議論紛紛。
柯崇云雖看不見,但能從他們說話的語氣中到驚嚇和不安,于是朝著他們的方向,微微彎了彎腰,道:“各位不要怕,這神鳥乃是我的朋友,不會傷害各位,我們要去襄,不知道還有多遠?”
眾人見他說話謙遜有禮,穿著也很富貴,只是肩膀上扛了把黑黝黝的大寶劍,有些不倫不類。
一名老者見狀,上前兩步,小心翼翼道:“小哥要去襄?”
柯崇云點頭道:“不錯,不知在哪個方向?”
老者見他蒙著眼睛,以為他是個瞎子,便手揮了揮。
柯崇云笑道:“老丈,我不是瞎子。”
老者忙道:“對不起,襄距此往東還有三四百里,小哥從這條路出了村子,上了大路,一直往東走,過了保康,再走兩百多里便是了。”
柯崇云道了聲謝,領著神雕穿村而過。
村中大人看到他們走過,既是好奇又有些害怕,都不敢靠近,有幾個小孩倒是膽子大,想要上前看個清楚,不過都被大人們拉住了。
等離開村子,上了大陸,柯崇云才對神雕開玩笑道:“雕兄,看來大家都有些怕你,你以前不會經常出來禍害他們吧!”
神雕眼珠翻了翻,不滿的了一聲。
柯崇云道:“哈哈,雕兄你也莫在意,我只是開個玩笑,百姓從沒見過你這麼威猛的神鳥,自然是害怕的,不過這一路上倒是不了要有些麻煩了,要不雕兄你披上我這大披風,我再尋個大斗笠稍微掩飾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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