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鎮惡的腳步突然一頓。
馮蘅察覺有異,問道:“怎麼了?”
柯鎮惡刮了刮兒子的小鼻子,道:“沒什麼,來了兩個人,我要去迎接一下,你先抱兒子回去吧!”
馮蘅知道他有正事,抱起兒子,道:“行,我先回去,要準備宴席嗎?”
柯鎮惡道:“你先稍微準備一點吧,還不一定呢,估計先去楊家。”
馮蘅稍微一想便猜到了大概,問道:“是全真教的丘道長來了?”
柯鎮惡道:“對,還有清凈散人孫道長,我先過去了!”
馮蘅點了點頭,便見柯鎮惡往西邊而去。
丘機和孫不二正在村口,剛剛問明了柯家的方位,沒走幾步,便見到一人從村出來,遠遠喊道:“丘道長、孫道長大駕臨,實在榮幸!”
清凈散人看到來人時,他還在百米開外,話音落下時,便已經抱拳站在了自己面前,神態悠閑,就像是正常走路一般,不由微微驚訝,抱拳道:“三年未見,不曾想,柯大俠武功進如斯,前些日子丘師兄跟我提起時,我還當他是夸張,如今看來,倒還是說低了。”
柯鎮惡笑道:“哪里哪里,謬贊了,路而已!”
“這次過來本還想跟柯大俠再切磋一番的,這下可不用比了,我肯定是拍馬難及”丘機一手打著道揖,另一手提著個麻袋說道。
柯鎮惡道:“比武切磋,互相借鑒,那是極好的提升手段,你們這番來了,可要多住幾日。”
丘機道:“那自是求之不得,不過,眼下還有一件大事要辦!”
“哦?”柯鎮惡指著丘機手中所提的大麻袋道:“讓我猜猜看,莫非跟你手中之人有關?”
孫不二驚訝道:“柯大俠果然敏銳!”
柯鎮惡道:“哪里,若我猜得不錯,此人莫非就是段天德?”
丘機道:“果然瞞不過柯大俠!”
柯鎮也頗為激道:“莫非你們已經找到了郭家娘子?”
丘機聞言臉一暗,嘆了口氣,才道:“小弟無能,哎,此事說來話長,還是先見了楊兄弟再說吧!”
柯鎮惡聞言就知其中必有蹊蹺,道:“跟我來吧。”
說著便神頗為嚴肅的在前面帶路。
很快三人便到了楊家的院外。
楊鐵心正在院中練槍,曲小蕓拿著竹也跟在后面舞,招式竟也有模有樣。
看到丘機三人,楊鐵心連忙收起了槍,驚喜道:“丘道長,你怎麼來了?”
丘機丟下麻袋,頗為激的抱住楊鐵心的雙肩,道:“楊兄弟,你沒事就好,沒事就好,都是我連累了你們兩家人,哎!”
楊鐵心道:“這不干道長的事,道長懲除惡,乃是大義,只恨金人狠毒,殺之不盡!”
丘機嘆道:“可惜郭兄弟了,哎!”
楊鐵心道:“那也是大哥福薄,道長不必介懷,對了,道長此番到來,可是有了我家大嫂的消息,還有著袋中裝著的是……”
丘機道:“你先看看袋中之人吧!”
楊鐵心聞言將袋口打開,只撇了一眼,便認出了袋中人,雙眼猛得瞪大,怒吼了一聲:“狗賊!”說著就想將袋中人揪出來,碎尸萬段。
柯鎮惡連忙阻止道:“楊兄弟莫急,人多眼雜,小心些。”
楊鐵心回過神來,連忙將袋口合上,道“是我魯莽了,請進!”
說完,拎著袋子便往院走去,直接推開西邊一間空屋,將麻袋連人一同丟了進去,這才招呼三人進來,又將曲小蕓打發出去,才從里面將門落栓。
做完這些,楊鐵心才再度將袋子打開,將里面的人抖了出來。
那人穿一小斯裳,額頭有刀疤,臉上有青記,楊鐵心自然記得清楚,正是殺了郭嘯天的狗,段天德。
段天德手腳被綁了,口中還塞著臭麻布,原本人也是暈著的,不過被丘機楊鐵心連著丟了兩次,此刻也終于疼醒了。
看到楊鐵心,他頓時就嚇得尿了,拼命的將麻布噌掉了,口中連喊:“饒命,不關我的事,郭義士殞命,我也是人上命差遣,不由己啊!”
楊鐵心抑著聲音,怒道:“我當然知你是人差遣,金國的完洪烈那個狗賊嘛,但你一刀將我大哥一條右臂齊肩砍下,害得他流氣絕而亡,乃是我親眼所見,我恨不得吃你的,喝你的,才能消解心頭之恨,今日你必死無疑!”
段天德哀嚎道:“真不關我的事啊,楊英雄你還有郭義士都是威風凜凜,相貌堂堂,小人一見了,便知你們事真英雄,真豪杰,只不過……只不過……小人是個小小兒,委實自己做不了主,空有慕之心,好生之德……小人名段天德,這上天好生之德的道理,小人自兒就明白的……我真是個好人啊……”
楊鐵心一腳踹在他口,冷笑道:“好人,我讓你好人,有你這樣勾結金人,殘殺宋民的好人麼?”
段天德道:“是,是,我,小人不是好人,就是個爛人,廢,狗屎一般的東西,殺了小人怕臟了您的屋子,求您大慈大悲……”
“慈悲媽個腚……”楊鐵心又是一腳,氣得一口山東腔都出來了!
柯鎮惡看他發泄了一會兒,才道:“好了楊兄弟,先問話吧!”
楊鐵心也發泄得差不多了,這才道:“狗東西,說,我大嫂在哪里?”
段天德眼珠急轉,口中道:“小人說,小人說,說了之后,幾位大俠能放了我麼?”
楊鐵心狠狠道:“你說呢?”
段天德知道說不說都是活不了了,但求生得本能驅使他發一切智慧,出言道:“在,被我藏在了臨安府的軍營里……”
“啪”話沒說完,便被丘機甩了個大耳刮子。
丘機冷冷道:“胡說八道,我從軍營里一路追蹤你出來的,你還有機會回軍營?”
段天德忙道:“不是,我記錯了,是中都的軍營,對,我帶著去中都,然后找了個人,將他,將他藏在了一個之,我帶你們去,去找他,找到他,我們便能找到令大嫂……”
楊鐵心道:“你那個人,是誰,長得什麼模樣?說!”
段天德道:“這個不能說,小的知道您恨我骨,我要是說了,您肯定殺我……”
楊鐵心抬腳又要踢去,段天德忙又改口道:“我說,我說,我說了也沒用啊,他不看到我是不會放人的!”
柯鎮惡道:“你那個人不會就是完洪烈本人吧!”
段天德道:“是,是……”
柯鎮惡嘲諷道:“那你的面子還真大。”
段天德反應過來,連忙改口道:“是,是他的護衛,姓湯,武功高強,義薄云天,我跟他一見那個如故,那個,也跟楊英雄郭義士一般,義結金蘭,莫逆,同生共死,沒有我的話,他肯定,肯定……”
柯鎮惡道:“不會是湯祖德吧,你們兩名字里都有德,那還真是天生的兄弟命!”
段天德只知道完洪烈的護衛頭子姓湯,卻不知道他的名字,此刻被柯鎮惡完整的說了出來,還以為他在使詐,又怕他說的是真的,一時不知怎麼答話。
柯鎮惡道:“呵,就算你那兄弟是完洪烈,也不可能救得了你,好你知道,不管是那個湯祖德,還是完洪烈,早已經被我送去了閻王殿。”
他又轉頭對楊鐵心丘機道:“二位還是別再浪費時間了,他這種人里的話一句真的都沒有,還是提著他直接到郭兄弟的墳前,一刀一刀的凌遲了吧,至于郭家娘子,咱們慢慢的找!”
段天德頓時魂飛魄散,凌遲啊,為武如何不知道這樣的酷刑,還不如一刀來得痛快,他渾抖著,提起最后的勇氣,哈哈大笑起來:“哈哈,找吧,找吧,去閻王殿找吧,呵呵,哈哈!那個臭娘們,早死了,被我先后殺,肚子里的孩子也被我生生的取了出來,煲湯吃了,那個鮮爽啊!哈哈哈……”
楊鐵心聞言大怒,一腳踢在他的心口。
這一記窩心腳,乃是他含怒而發,段天德雙眼一凸,便氣絕了,驚恐的臉上兀自帶著一解的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