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是真的不會教,還是不愿教,柯鎮惡都是無可奈何的。
既然老僧手里拿著寫著《九神功》的《楞伽經》,那就一定是高手無疑。別說他們打不過,就算能打得過,他們也做不出強搶的事來。
不過,既然老僧說只要七怪陪他喝兩天酒,他就把經書送給他們,柯鎮惡也不再做其他考慮,于是笑道:“神仙之哪里是那麼好學的,小妹你就別幻想了,大師不是說要喝酒麼?酒在哪里?”
老僧虛竹指著院中碼一堆的大酒壇子道:“那些就是了,我平日不逛集市,所以每次都會買許多存著!”
說完他一招手,便有一個酒壇原地起飛,落他的掌中。
這一手直接驚呆了所有人,就連一直存心找茬的韓寶駒也忍不住吞了口口水,暗道:“乖乖,還真是個神仙。”
老和尚見狀,不好意思的笑了笑,道:“人老了,彎腰不方便,好在當初跟大哥學了兩招擒龍控鶴的功夫,拿東西倒也方便。”
擒龍控鶴的絕學江南七怪也是聽過的,不過他們只當那是江湖騙子夸張之語,本不信世間真的存在過這樣的功夫。
如今,他們親眼所見,老僧至一招手,七八米外的酒壇酒騰空飛起,簡直匪夷所思。
韓小瑩年紀最小,反倒是接能力最高的一個,連忙上前從老僧手中接過酒壇,上手一掂量,差不多有二十斤重。
酒壇壇口用泥封得嚴實,周也沒有任何機關,確認不是江湖上的機關騙,韓小瑩立馬道:“我不學仙了,您把這個什麼擒龍控鶴的功夫教我吧!”
老僧道:“這個倒是不難學的,我雖然資質愚鈍,也不過花了兩天就學會了,不過這門功夫要將力外放,控制自如,才可練,你看……”
說著老僧手,左手中指對著地上一枯枝,接著道:“我將力從中沖放出,力裹住,再由勞宮將之收回,這樣就連帶著一起被卷了回來!”
老僧將樹枝又扔回地上,接著道:“剛開始,力不足的時候,可以通過兩條經脈配合施展,等力足夠了就可以只通過一條經脈來施展,剛才我就是通過手厥心包經上的兩個道一放一收,你明白了嗎?”
老僧說的似乎很簡單,道理也很淺顯,就是把力放出去再收回來,僅此而已。
但韓小瑩現在連力都沒有練出來,你跟說外放,收回,這不是天方夜譚麼?就算是柯鎮惡、朱聰兩個練出力的人,此時都仿佛在聽天書,更別說其他幾個了。
柯鎮惡自討現在自己的力還只能在任督二脈中流轉,尚且沒有貫通,更別說在外放和收回了。
虛竹自得了逍遙三老的力之后,力運轉如意,能做出這樣的事自然輕而易舉,換做其他力高深的人,或許通過幾年的索,也能做到。至于江南七怪,還是等力充足道能夠外放,再考慮其他吧!
老僧看眾人一片迷茫的樣子,有些懊惱道:“我就說吧,我是真的不會教徒弟”
柯鎮惡道:“無妨,咱們還是喝酒吧”
他從韓小瑩手中接過酒壇,看到廚房里有張桌子,便招呼全金發去搬了出來。
院子里只有四五張凳子,柯鎮惡便請老僧先坐了。
南希仁出腰間的斧頭,在院外尋了一木材,不到一炷香的時間便砍出了四個圓凳。
八人圍著桌子坐一圈,韓小瑩已經從灶邊尋到了八只陶碗來。
老僧的這個院子,平時也沒有人來,所以陶碗并不多,大碗小碗加起來才湊了八個,剩下的就都是盤子盆子之類,不太適合喝酒的皿了。
全金發倒是機靈,直接將最大的陶碗擺在了老僧面前,其名曰尊老。
老僧毫不介意,直接將各人的陶碗都倒滿,隨后端起自己面前海碗,沖眾人示意一圈,一口喝干。
七怪相視一圈,也都仰頭將碗中酒一飲而盡。
老僧存的酒果然不是什麼極品好酒,香味并不濃烈,反而火辣異常,乃是實打實的烈酒,柯鎮惡估計差不多有五十度的樣子,有點像后世的二鍋頭。
柯鎮惡穿越到這個世界后,大半時間住在江南,還沒有喝過這樣的烈酒,此時喝來,倒也覺得十分懷念。
韓小瑩年紀最小,全金發給的也是最小的一只陶碗,大約是裝調料的,但也差不多能裝二兩酒。一口喝下去,頓時覺一團烈火從口中沿嚨穿過肺腑,直腹部。
辣得張大了之哈氣,眾人看了皆是大笑不已。
老僧,那一碗酒差不多有大半斤,喝完之后請嘖一聲,笑道:“好,爽快,再來!”
說著又要給眾人倒酒。
朱聰搶過酒壇,笑道:“我來斟酒!”
他抱起酒壇,挨個給眾人倒滿,倒也沒耍什麼手段,只是倒滿之后,還沒開喝,便嘆道:“酒是好酒,只是有酒無菜,缺了點意思!”
老僧一聽,贊同道:“有理,我記得房中還有些炒好得咸菜,我去端來!”
朱聰道:“咸菜怎麼夠,不知大師是否舍得那些咸?”
老僧道:“那有什麼舍不得的,只是都是些生的,如何能的了口。”
柯鎮惡已經明白了朱聰的用意,便道:“大師不用擔心,我的近些日子倒是學了些廚藝,倒是可以現個丑,就是不知道大師家中還有什麼食材。”
老僧道:“除了外面晾著的咸咸魚,屋中還有一袋大米,黃豆、蠶豆各有十來斤,壇子里的咸菜也有一些。”
柯鎮惡道:“那好,這樣,大師您和他們先喝著,我這邊很快就好”說著轉走到灶前,又沖南希仁韓小瑩道:“小瑩過來替我打下手,老四幫著去生火。”
韓小瑩還沒弄明白自己大哥的意思,一碗烈酒下去,已經有了兩分醉意,雪白的臉頰上泛上了桃紅,聞言憨道:“不嘛,我要喝酒。”
柯鎮惡臉一變,他知道朱聰的用意,所以才喊了南希仁和韓小瑩出來幫忙。
原來第一酒下肚之后,朱聰便知道,就算和尚的碗大,恐怕自己等人也喝不倒他,便以做飯為由頭,將自己等人分作兩撥。
一撥人先和老僧和上一,等支持不住,做飯的人再過來喝上一,如此縱然老僧酒量驚人,也未必能支撐得住。
柯鎮惡知道二弟的用意,他雖不認為這樣有什麼用,但考慮到韓小瑩畢竟年紀小,又是孩子便點了出來,便是讓喝點,別喝傷了了子。
韓小瑩雖然不明白兄長們的用意,但柯鎮惡素來極有威信,見大哥變臉,登時清醒了過來,起來到廚間,取下房檐上掛著的咸,打水清洗。
老四南希仁雖然看著木訥,但心明澈,此刻已經抱著柴禾蹲在了灶臺的火門前面,開始生火。
剩下朱聰四人,陪著老僧,一的干喝,全金發喝到第四碗的時候便眼睛一番,趴到桌上起不來了。
朱聰有力在,雖不會酒,但也能維持神智清明。
倒是韓寶駒和張阿生,都是天賦異稟,酒壇子一般的人,四碗下去,喝了差不多一斤半,卻猶自還能支撐。
老僧雖然能力高深,但看四人都只是純粹喝酒,便也不用力酒,拼得也是酒量。
這時,柯鎮惡已經端出了一大盆油炸蠶豆,讓他們下酒,自己又回到灶上,將煮了一遍的咸撈起,切片,配合著姜片咸菜,不消三五分鐘,便又做出了一鍋咸菜炒。
老和尚此刻喝了六七碗酒,加起來有四五斤,面微醺,也不用筷子,直接手起一塊瘦相間的五花,就丟盡口中,頓時眼前一亮,贊道:“這咸菜炒,賣相雖然不佳,但滋味卻是不俗,只用我灶上的那些材料,就能做出此等味,小施主廚藝真是沒得說!”
柯鎮惡連道不敢,他穿越之初,因為味覺特殊的緣故,特意學了廚藝,到現在滿打滿算也不過一年時間,手法技藝上頂多算是路邊小攤的水品,但因為味覺和嗅覺特異,所以對調料配比方面有著異乎尋常的優勢。
老僧又抓了把蠶豆丟到里嚼著,隨后端起碗沖著柯鎮惡道:“來,敬小施主的廚藝一杯!”
說著將滿滿一大海碗的酒一飲而盡。
這是單獨敬酒,其他人并不需要作陪,柯鎮惡自然樂意,端起自己之前的酒碗,也是一口干了,隨即道:“大師海量,您繼續喝著,我再把咸切一下!”
等到朱聰韓寶駒張阿生三人喝趴下之后,柯鎮惡也已經將最后一道米飯蒸咸魚端上了桌子。
韓小瑩被他支使著將四名不省人事的醉漢搬到一邊休息,他則跟南希仁分坐兩邊,一邊吃菜一邊接著陪老僧喝酒。
又喝了幾,柯鎮惡和南希仁也有些微醺了。酒意上頭,人便不容易節制,越喝越想喝。
老和尚一直沒用力驅散酒意,此刻也是醉眼朦朧。
看向柯鎮惡和南希仁的目也越來越迷糊,漸漸的將二人的影和記憶中的兩個影重合。
柯鎮惡如今雖然三十三歲了,但可能是壽命延長了的緣故,樣貌比剛來時還顯得年輕了些,看上去只有二十七八,再加上他因為五強化了的緣故,平時很重視自清潔,此刻雖蒙著眼罩,但看起來也頗有些斯文氣。
南希仁練的是橋馬的南山拳法,功夫雖和蕭峰差了十萬八千里,材也不如他高大,但軀也是健碩異常。
老和尚將二人看作了結拜兄弟,不由得大笑起來,高呼道:“大哥,三弟,干!”
一邊醉倒韓寶駒被這豪邁得聲音驚,突然坐起,口中囈語了一句,又栽倒在地。韓小瑩連忙過去將他放好。
柯鎮惡和南希仁也是迷迷糊糊,也不管什麼大哥三哥,聽到“干”字,想也不想,都是一口悶了。
“好”老僧大笑一聲,旋即又大哭起來,道:“大哥三弟,多年了,我終于再次見到你們了,大哥你知道嗎,你讓我幫你把降龍十八掌傳回丐幫,可是二弟我打不會教啊,幾十年下來,就沒教會一個,好在二十年前遇到一個洪七的小子,天資悟好的很,不但學會了降龍十八掌,我隨手練的逍遙派武功他也學會了不,如今已經是天下武功最好的幾個人之一,被稱為北丐,你的功夫終于后繼有人了!”
“還有三弟,你那個小孫子也不得了,他雖然沒學會六脈神劍,但是一指卻練到了二品,要是你還在的話,他一定是可以練那套絕世劍法的。要是如此,終南山上的那個小道士肯定是拿不到天下第一了”
“呵呵,你們現在都回來了,太好了,我們又可以一起喝酒練武了,來,干”說著一拍酒壇子,頓時三道酒線從壇中升起,落三個酒碗中。
老僧仰天喝完酒,突然起,就在院中,打起了拳來。
先是一趟林的羅漢拳,接著又是逍遙派的天山折梅手,又跟了一套天山六掌。
逍遙派武功招式狠辣,但姿態飄然,老僧功力深厚,武藝湛,施展開來,猶如仙人起舞,形靈,飄然出塵,一時間整個院子都是他的形,似幻似真。
沒有喝醉的韓小瑩看著看著就暈了過去。
南希仁和柯鎮惡醉眼朦朧,反倒沒有倒下。
接著老僧又換了套路,形凝重,出手時虎虎生風,周有龍虎嘯之聲,正是那一套降龍十八掌。
柯鎮惡只覺腦袋里嗡嗡作響,一碗酒才喝了一半,便往前一栽,人事不知了
南希仁勉強著仰頭,將碗中酒喝,然后打了個酒嗝,跟著栽倒。
老和尚打了一通拳,終于恢復了一清明,見院中躺了一地,不由又清醒了兩分。
他力一轉,渾冒出縷縷青煙,伴隨著濃濃的酒香,散發出去,人便完全清醒了。他連忙上前查探各人氣息,發現朱聰等四人是純醉,酒醒后就應該沒有什麼大礙。
柯鎮惡似乎是被震暈過去的,息有些散,醒來后行功一個小周天,問題也不會太大。
韓小瑩是心神損,可能要多睡兩天。
倒是南希仁,似乎在降龍十八掌的氣息制下,突破了瓶頸,雖然臟腑有些損傷,但醒來后修養幾天,功力反而會有進。
見眾人都沒什麼事,老和尚才松了口氣。
回想起剛才自己七八糟的言行,他心里不由又生出些許難明的悸。
他抓起一雙不知是誰用過的筷子,從碗里翻出一塊泛著油的,送到口中,細細品味一番,臉上又出憨憨的笑容,里念叨著:“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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