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蔓菁拿出新的杯子，放茶葉的時候，小十一忽然悄悄走了過來。

　小十一低聲說：“我來吧，你去休息。”

　楊蔓菁以為聽錯了，驚愕問：“這是給我表哥倒茶，你來？”

　小十一眨下眼：“我來。”

　楊蔓菁這次確認沒聽錯了，隨即整個人都傻了！

　真的傻了！

　這還是和自己相快20年的小十一嗎？

　什麼時候會給人端茶倒水了？

　眼前這人真的還是那眼高于頂的小十一？

　玩兒也不帶這麼玩的吧？

　玩兒也不要這麼較真啊！

　快速瞄一眼沙發上的表哥，楊蔓菁捂低聲問：“你在干什麼？不會是真的喜歡上我表哥了吧？”

　小十一笑著反問：“我要是喜歡上你表哥了，你會幫我麼？”

　楊蔓菁堅決搖頭：“不幫。”

　小十一語速不快，慢慢聲聲問：“為什麼？”

　楊蔓菁一副擔憂的樣子說：“我覺得你不是真心，我怕你把我表哥玩壞了。”

　小十一眉挑了挑：“你為什麼不擔心他把我玩壞了呢？”

　楊蔓菁不信：“人家是大山里來的，怎麼斗得過你。”

　這時水開了，小十一把杯子倒滿就跟楊蔓菁說：“別跟過來。”

　楊蔓菁，“……”

　…

　其實小十一今天如此積極、如此反常是有原因的。

　昨天晚餐時間。

　秦月明做好菜后，就去書房喊蘇進吃飯。

　蘇進當時雖然口頭應了一聲，但人卻坐著沒，雙手捧著“人民文學”看得正神。

　呢！這麼說也不準確。

　神還不能形容當時蘇進看“風聲”進高的那種狀態。

　夸張一點，用走火魔來形容可能更切。

　喊一遍，蘇進沒。

　喊第二遍，蘇進還沒。

　于是秦月明進去喊第三次，蘇進口頭依舊答應的好，卻依舊沒。

　眼看菜都開始涼了，秦月明有點來氣，當即對餐桌上已經喝了半碗湯的小十一吩咐：

　“去！把你爸出來吃飯。”

　小十一不想，但看到親媽一副“你敢忤逆我，我就發火給你看的樣子”，也是無奈地起去了書房。

　“爸，吃飯了，還不去我家母老虎要發飆了。”

　“嗯。”蘇進應一聲，見自己最心疼的兒都來了，也是不不愿地放下“人民文學”。

　起個懶腰，活活雙的蘇進還不忘自我嘆一句：“寫的真好！”

　對于自家父親看書報，對于自家父親一看書報就經常拖拖拉拉的習慣，小十一早就見怪不怪了。

　甚至都免疫了。

　這也是一開始不想進來喊的原因。

　小十一對于父親的嘆，原本不甚在意。

　只是當眼神不小心掃過桌上的人民文學時，愣了下。

　三月？

　竟然在人民文學上看到了“三月”這個筆名。

　呆愣幾秒，小十一快速走近一步，把人民文學端起來辨認。

　沒錯！

　谷自己親爸看得不舍放下的文章，竟然作者名是“三月”。

　署名“三月”？

　此三月是知音雜志上的那個三月嗎？

　小十一帶著這種懷疑，也是看了看雜志名，原來“人民文學”。

　非常確定，這是一種新刊，以前家里可沒訂閱過的。

　對著“三月”這個筆名靜默幾秒，下一刻，小十一抬頭問蘇進：

　“爸，你什麼時候開始訂閱人民文學的？”

　蘇進說：“這不是我們家訂閱的，我是從單位拿回來的。”

　“哦。”沒得到有用信息，小十一有點小失，隨即又問：“這文章寫得很好嗎？”

　說起這個，蘇進立馬就來勁了：“好，非常好！比看電影還過癮。這作者簡直是個天才，把人、環境、心里描寫得非常有新意，非常有代。得志這次推薦的文學作品真是給了我驚喜。”

　“阮叔叔推薦的？”小十一瞬間抓到了關鍵信息。

　蘇進高興地說：“對，你阮叔前兩天推薦給我的，說這部文學作品不錯，讓我看看。

　我當時還沒在意。今天我在辦公室，發現你曹叔看這個看得忘神了，我才想起來看一看，不看不知道，看了真是回味無窮啊。”

　說著，蘇進走出了書房門，只是走的時候還不自再次砸吧嘆一遍：“寫的真好！”

　目送親爸離開的背影，小十一又對著“三月”這個筆名又發了會呆。

　阮叔推薦的？

　那這個三月是那三月嗎？兩個三月是同一個人嗎？

　是張宣嗎？

　小十一忽的有種直覺，這兩個三月有可能是同一個人，就是張宣。

　但是…？？？

　帶著一腦袋問號，小十一也走出了書房門，回到了餐桌上。

　低頭默默吃飯。

　只是吃到一半時，小十一最終還是忍不住了，不聲地問蘇進：“爸，你剛才說那是文學作品？不是小說嗎？”

　“它是小說，但不是一般的小說，一般的小說也沒資格登上人民文學。”見兒迷糊，心不錯的蘇進給普及了“人民文學”在文學領域的高超地位。

　文學？

　文學作品？

　小十一聽完就安靜了！徹底安靜了！仿佛全細胞都進了潛伏狀態。

　第一時間覺著自己可能是想差了。張宣那麼年輕，20歲都不到，怎麼可能寫得出文學作品？

　只是下一瞬，的直覺又告訴自己，真有可能是張宣。

　理由很簡單：張宣一年前就是常駐知音雜志的作者了，這本就著不同尋常，已經超出了大部人的認知。

　畢竟一年前大家都拼命忙著高考呢，他卻還有閑心寫作，關鍵是還了。

　這是疑點之一，證明不能用尋常的眼看待張宣。

　疑點之二，就是阮叔推薦的。

　疑點之三，筆名都“三月”。

　世界上出現一件巧合的事，能接。但接二連三的巧合發生在一件事上。

　那本就已經不是巧合！

　帶著這種想法，小十一自己都不知道怎麼吃完晚餐的。囫圇吞棗，索然無味。

　匆匆洗漱一番，回房間后，就開始看人民文學上的“風聲”。

　寫得真好！作者真的有才！這是小十一看完開頭部分時的想。

　然后就再次陷了懷疑當中…

　這麼凝煉的句子，這樣老辣的文筆，這麼彩的故事構造，以及讓人眼前一亮的創作手法，真的來自張宣？

　來自自己認識的那個張宣？

　這個晚上，小十一仰躺著向天花板，想了很多事，串起了很多細微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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