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他寫滿一張紙,準備換頁時,才在這個間隙聞到了一人香。
嗯?
人香?
怎麼會有人香?
阮秀琴同志不噴香水的啊?
帶著困,張宣本能地回頭一看,眼睛就和艾青對上了。
四目相對…
軸了!
張宣此時才發現后不知道什麼時候來了這麼一個“恐怖”的人。要是沒猜錯,這位剛才應該在看自己寫作吧?
而且還是看得津津有味的樣子?
互瞅幾秒,艾青率先打破僵局,語氣淡淡地問:“你在創作軍事題材的小說?”
你都看了,還問?這不是廢話麼?
心不以為然的張宣,表面甚是禮貌地輕“嗯”一聲。
艾青盯著他的眼睛問:“你這書名什麼?”
張宣不急不躁回答說:“風聲。”
風聲…,艾青在心里細細品味書名,好一會兒才開口:“已經寫了多字?”
張宣下意識看了看稿子,說:“才寫不久,三萬四千多字的樣子。”
艾青又問:“你這是打算對外發表的?”
張宣點點頭,說是。
艾青順著說:“方便給我看看嗎?”
可能察覺到自己這話說的欠水準,接著又迅速補充道:“如果你信得過我的話。”
張宣迎著對方的目想了幾秒,再一次點頭。
這種況下,人家是雙伶的母親,又是自己非常悉的長輩,就算信不過也得信啊!
不然莫名留下嫌隙可不好,以這位的子,說不得日后就給自己經常穿小鞋…
而且經過上輩子的相,雖然人家是傲了點,自我了點,和自己也有過好幾次磕,但人品還是可以信一信的。
不過害人之心不可有,但防人之心也不可無。
就在這一瞬間,他決定提前發表“風聲”。明早就把寫好的部分寄給“人民文學出版社”。
為什麼要寄給人民文學?
因為“人民文學”是國家級專業文學出版機構。注重文學發展道路上的種種論爭和探索,特別關注文壇新現象的出現和新人的長。是國外著名圖書館必選的館藏文學期刊,在文學界有很高地位。
由于張宣是新人,沒什麼人脈,而走的又是文壇,人民文學無疑是最佳投稿的對象。
拉開屜,目即是白花花的一片,里面滿是手稿。
手稿有原件,也有幾次修改后的矯正版。
一版、二版、三版…,分門別類排放,零零總總加起來有好幾套。
這些都是張宣心準備的證據,以便將來應對外界質疑聲的。
視線在屜里溜達一圈,張宣手拿出最右邊的兩個本子,轉遞給艾青:
“姨,給!字數還不太多,節也沒完全鋪開,你將就著看看吧。”
艾青若有若無地點點頭,接過手稿后,眼睛在屋子里掃視一圈,皺眉發現多余的凳子都沒一條。
張宣是個有眼力見的,當即起把條凳讓出來,自己挪到床邊開始繼續寫作。
見到這個樣子,艾青立在原地好好打量他了一番,隨后也不再客氣,直接大喇喇坐在條凳上,開始翻看手稿。
一開始看“風聲”,艾青的眼睛是帶著煞氣的,是用一種挑剔的眼在看。
只是看著看著,艾青的眼神慢慢變了。
變得平和了。
變得斂了。
最后陷了沉思…
眼神變化了,隨之而來地是的坐姿也有了變化:從一開始的二郎,變了雙并攏、肩膀齊平的端正坐姿。
花了半個多小時才把手稿看完,艾青了有點發的眼睛,下意識把目投放到了張宣上。
從正面看著這張全神貫注的臉,看著筆尖在白紙上不斷游弋,發出“沙沙沙”的聲音…
這一刻,承認“仇敵”的兒子真的是個作家了。
這一刻,承認自己小瞧了人,承認張宣是個有才氣的了!
心里有這種變化,艾青不知道是該氣憤還是該喜。
但知道,這也是今天自己主跟著丈夫來上村的目的。
杜克棟是為了別墅的事而來,為了正事而來。
但艾青不是。
是因為在家里吃了丈夫做的海參,才心來跟著來看看,看看這超乎想象的一切是不是真的?
近距離看看讓兒死心塌地的張宣,到底是怎麼樣一個人?
筆走游龍,張宣還在認認真真寫,低頭一不茍地寫,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全然沒有注意到有人在盯著自己瞧。
默默注視了張宣一會后,艾青把手稿放下,放書桌上,認真地用手把皺褶抹平、把紙張角落規整好,才起安靜地離開。
離開房間時,又轉悄悄把房門關上。只是下一秒,臉上的端莊不見了,又恢復到了之前的傲模樣。
見到艾青出來,正在談的杜克棟和阮秀琴只是看了眼,又繼續說正事。
杜雙伶一會兒觀察自己親媽的表,一會兒又不著痕跡地往房門方向瞄。此刻心的,好想去房間里走一遭。
把兒小心思盡收眼底的艾青,原本心已經平和了的,但此刻莫名的又來了一氣。
在仇敵家氣上心頭!
自己是個什麼樣的人,阮秀琴這個敵人比自己還清楚,艾青索不管那麼多了,直接吩咐杜雙伶道:
“去,幫媽去盛碗飯來,他們不吃,我們吃,菜都快涼了。”
這麼不客氣的話一出,杜雙伶都傻眼了。心想:媽,您還真把這兒當自個家了啊。
杜克棟和阮秀琴也停止了談,視線不由自主地放在了艾青上。
被人盯著看,可不是艾青的氣,都懶得理會什麼了,起去了廚房,自己裝飯去。
阮秀琴見狀,也是笑著招呼杜克棟父,“我們先吃飯吧,吃完飯再談,你今晚要是不忙,可以喝點燒酒,這個月我剛烤的酒。”
杜克棟把目從廚房方向收回,為了不讓自家媳婦的舉顯得太過尷尬,也是笑著應承:
“行啊,看到你這野豬,我還真有點饞了,晚上正好沒事,咱一起喝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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