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牙祭”這詞,魏薇臉部打了個哆嗦,扶了扶眼鏡眼睛道:“這東西就算給我再多錢也不吃。”
扔了老鼠,在水龍頭下沖洗干凈鐵鉗子,打算走人。
見狀,魏薇挽留說:“快中午了,一起吃完中飯再走。”
張宣半真半假質疑道:“你不是說不會做菜嗎,會不會吃死人?”
魏薇把圍給他:“我菜都切好了,你來做。我以前聽你跟杜雙伶聊天時,你有顯擺會做飯的。”
張宣側目,“不是?老班,你還能做個好人嗎?聽我們聊天?”
魏薇隨意坐在藤椅上,著他臉不紅心不跳的解釋說:“你倆在學校經常孟不離焦、焦不離孟,我怕你倆早影響學業,這是為你們好。”
“……”
算是悟懂了,扔老鼠是真,坑自己做飯也是真。
不過看在砧板上的牛和鱸魚份上,還是手做了。
同時也明白,老師其實是用這種晦方式變相幫他改善一下伙食。
好意心領了,系上圍開干。
不一會兒,小炒黃牛、清蒸鱸魚和大白菜上了桌。
魏薇拿了兩瓶汽水,一人面前擺一瓶,然后吃飯。
菜實在是太味了,自己手藝太好了,最主要還是好吃,張宣一口氣吃了三大碗。
中間連對方跟他說話都是敷衍著搭理,心道這人又不是自己的,哪有吃飯香啊!
吃好喝好,順便瞄一眼不該看的地方,啊!覺日子到都充滿了,又好了。
人又活過來了,拍拍屁走人。
這時魏薇跟他說:“前天中午我在辦公室接到了一個電話,深城打來的,自稱你舅舅,號碼我給你抄下來了,你看看是不是真的,要不要回?”
驟然聽到天降驚喜,張宣猛然回頭,高興問:“真的假的?你怎麼不早講啊?”
魏薇笑了笑,把紙條遞了過去。
接過紙條,看著上面那一串早就背了的數字號碼,張宣差點喜極而泣地抱著對面的人兒啃一口。
盼星星盼月亮,盼了三個多月,可算把你給盼來了。
“謝了啊,老班同志。”對著人家滋個開心臉,張宣也是下了樓,直沖公用電話奔去。
尋了一沒人的地方,把IC卡進去,撥號,接著好一通等,才聽到了聲音。
那邊接電話的是個年輕聲,問:“你好,哪位?”
張宣說,“我找阮得志,我是他親外甥。”
聽到“外甥”二字,聲滯了滯,沒繼續跟他說話,反而用粵語沖屋外面喊:“爸爸,你的電話,爸爸,你的電話,湘南那邊打來的…”
喊了幾聲,人家就把聽筒擱桌上了,沒想著再搭理張宣。
差不多十四五來秒,阮得志小跑了過來,氣吁吁地拿起電話就率先問:“是張宣嗎?”
張宣回答道,“舅舅,是我。”
阮得志看了眼后跟進來的兒,沒避諱說:“你之前跟我說的那些東西,現在剛清查了一大批,好些馬上就要清倉理掉,你有沒有意向?”
張宣著問:“有哪些種類?”
阮得志說,“種類蠻多,大到進口小轎車、進口車床、進口鋼卷鋼板之類的,小到副食品和服裝等生活用品。不過你也清楚,以我現在的級別,就只能理價值低的東西,比如副食品和服裝、布匹類的…”
聽到副食品、布匹和服裝類的,張宣馬上在心里做了甄別。
副食品容易壞,有保質期。而且這些罰沒資從海關緝私上來到現在拿出來理,中間因為流程手續問題說不得擱了多長時間呢?
也許在海關倉庫擺了幾個月?也許幾年?
指不定是保質期都快到了,才急拿出來理的吧!
副食品這個東西雖然都是國外進口的高檔貨,這年頭放國確實是稀有資,在某一特定人群非常青睞,找準路子容易銷是不假,還能大掙一筆。
但是張宣現在才起步,賣貨渠道是完全抓瞎,一個都沒有,可不敢去冒這個風險拿有保質期的副食品。
而一說到布匹服裝,之前他還沒有特別的概念。
但擺了幾次地攤后就有了一定認識,再聯想到輝嫂要開服裝批發部,張宣由不得眼前一亮。
心說娘希匹的,瞎了十幾年的老天爺終于開了次眼,把這麼好的送到了邊。
就好比荷爾蒙旺盛的時候,出門就遇到小姐。不容易啊!
抑著激的心,他問:“舅舅,服裝我有興趣,這次怎麼個拿法?”
阮得志問:“還是和上次跟你說的一樣。按照國家明文規定,服裝這類罰沒資,我們對外是按市場賣價的十分之一來理。”
十分之一的價格來理,也就是說市場賣300一件的高檔品牌服,自己拿貨就只要付30塊錢!
中間差價算一算,真是暴利啊!
難怪海關罰沒資一般人拿不到,這年頭絕大多數生意人甚至都沒聽過這回事。就沖這個利潤,就必定是個搶手貨,關系不過誰會搭理你?
沒有過關系,一般生意人怎麼進得了這個圈子?
你就算偶然得知了這消息,在海關沒有人、沒有過關系的前提下,吃國家糧的這伙人誰會鳥你?
反正罰沒資理后的易錢財都是統一歸國庫的,要登記造冊的,進不了私人腰包。
所以人家很多東西擺爛了都不對外理,就是這麼牛氣!
見外甥對服裝興趣,阮得志說:“我手里這次理的服裝,量比較大,它們都是仿照鱷魚、夢特、皮爾卡丹和金利來等大品牌的服。
幾個品種加起來大概有8.3萬件左右,仿品市場單件賣價從4元到50元不等,都是三個月前在海上收繳的,質量非常不錯,款式也沒過時,你想要就過來看看,我先幫你留著。”
想要!做夢都想要!
老夫又不傻,這可都是錢啊!拿到手里就是真金白銀啊!
以現在“賣方市場”為主的社會大環境下,本不怕被砸手里了。
深呼吸口氣,平復好心后,張宣就迫不及待地表態道:“舅舅,幫我留著,我全部要,不要賣給別人。”
“行。”阮得志沒有意外,似乎早就知曉這外甥會這麼說一樣。
接著他就好奇問,“8.3萬件,你張口就全部要,你存了多稿費了?”
提到這問題,張宣就尷尬了,自己小金庫雖然有5700多塊。這年頭,咋一看是不,但距離12.3萬件的距離,還是差了十萬八千里。
這麼算吧,假如按阮得志口里的最低市場單價4元評估,從海關拿,每件都要0.4元,8.3萬件就要33200塊。
超過3萬啊,好大一筆錢。
而這還是最低市場單價,要是按市場單價20元來算,拿貨價是2元,得,要16.6萬,那自己賣賣都湊不夠。
要是按50元算,需41.5萬,自己直接可以跳樓了!
不過到里的,千載難逢的,過了這個村就沒有這個店,下次的機會還不知道有沒有這麼好?還不知道要等多久?
所以,他不打算這麼輕易放棄。要努力搏一搏。
自己一個人搞不定,不是還有輝嫂嗎?的批發門店要開業了,不是得立馬去羊城進貨麼?
哪里進貨不是進?從我手里進不是更好?還能給更低的優惠價格。
張宣也不怕輝嫂知道自己的進貨渠道,他很清楚阮得志的為人,非常重的一人,說話做事都是一個唾沫一個釘子,信守承諾。
自己親外甥都不幫一把,難道還幫外人不?
要是唯利是圖,看重錢財,阮得志就不會把這麼好的給自己來理。
也不會干海關這麼多年連個幾千塊錢都拿不出,人家志在上那層皮,換個意思就是阮得志向往權利,對錢財不興趣。
再說了,海關每次理的罰沒資不知凡幾,阮得志也不會在乎這點手指里的東西。
不過話說回來,天下熙熙皆為利來,天下攘攘皆為利往。
世界上的錢是掙不完的,自己沒必要吃獨食。完全可以讓利一部分給輝嫂,他相信把兩人進行利益捆綁,兩人的合作關系肯定比上下游供應鏈關系更加牢靠。
將來要是合作好了,在服裝這類,輝嫂完全可以為自己在外面的代理人,這樣一來自己在不耽擱學業的前提下,還把錢掙了。
至于以后自己起了野心的話,或者涉及到其它領域的話,那就另說,是另外一碼事了。
這個想法一起,張宣就覺得甚好,既解決了資金缺的問題,又解決了人力問題,節省了時間。
不過行與不行,都得探探輝嫂的口風再說。
當然了,更為關鍵的是,自己的本金還是了點,有必要想辦法再多弄點才行。
思緒萬千,其實都在一瞬間,張宣拿著聽筒說:“我手里的現錢不是太多,差不多就兩萬二三的樣子。舅舅你能不能幫我計算一下這批資的確切金額,我好想辦法弄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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