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子清猜測，可能這才給了那幾個強人擄人販賣的基礎。

　只可惜，整環境變得越來越壞，連這些強人都打算干完這一票之后，便去別的地方，這里已經沒有什麼油水了，就像這一次趕羊，耗時最長，數量反而是最的。

　如今走幾十里地，連只兔子都見不到，能吃的植，不是被凍死就是枯死，有些哪怕干枯了，埋在土里，大都難逃被逃難啃食干凈的命運。

　這一路上，除了干枯的枯骨，什麼都難得一見，以前起碼還不至于這般景象。

　夜。

　余子清站在羊群的邊緣，背對著那四個強人，手里攥著一塊掌大的馕餅，將其遞到一頭枯瘦老羊的邊，喃喃低語。

　“吃點吧，先活下來，才有希。”

　老羊咩咩的了兩聲，啃了幾口餅子，再喝了點余子清喂的水。

　就在這時，蛇紋壯漢走來，對著余子清一指，又指了指那頭枯瘦的老羊，很不耐煩的嚷嚷了兩聲。

　“快點，牽過來。”

　余子清形一頓，眼神瞬間一變。

　只可惜，他一直瞇著眼睛，滿臉的黑灰，加上長時間沒洗，粘在臉上的死皮，再加上裹著腦袋的狗皮帽子，誰也別想從他臉上看出來什麼。

　余子清暗嘆一聲，緩緩的轉過。

　輕聲道。

　“這頭羊，又老又瘦，割不下兩斤，不好吃的，不是還有幾頭點的羊麼？”

　說真的，正常況下，余子清還真沒法分清，這群羊里，哪些是造畜邪法的害者，哪些是真的羊。

　但在這里，他還真能一眼分辨出來。

　如今這天寒地凍的荒原上，除了壯漢這種強人，不可能見到吃的膘壯的普通人。

　幾個月下來，甭管之前怎麼樣，現在不管死的活的，肯定一個比一個瘦。

　至于不瘦的，也不會淪落為造畜害者。

　那蛇紋壯漢聞言，咧著大，指著余子清哈哈大笑。

　“說得對，這里的確有比較的。”

　說話間，綁在他腰間的黑繩，也不知道什麼時候，消失不見。

　聽到這話，余子清立刻明白，這貨是故意的。

　馬上要到目的地了，自己為大廚的價值，已經遠比不上為羊的價值。

　想要先順利的找個相對安穩的落腳地點，再行打算的計劃，終究沒法順利進行了。

　余子清輕輕推了推老羊，直接道。

　“老先生，離遠點，一會兒濺在上，這鬼天氣，萬一淋了，會很要命的。”

　老羊咩了兩聲，看到余子清的眼神里，帶著哀慟，咩咩哀嚎著，他明白，這是余子清臨死了也不想把他搭上。

　可惜拗不過余子清，被余子清推羊群，被羊群裹挾著遠離。

　余子清回過頭，慢慢踱步向外走，一手慢慢的從懷里，拿出那把銹死的短劍。

　蛇紋壯漢忍不住發笑，他也不怕余子清早就看出來什麼，甚至也沒想刻意藏什麼。

　那黑繩已經拖著一張羊皮，出現在余子清后。

　黑繩拖著羊皮一撲而上，余子清耷拉著眼皮，左手握著劍鞘，右手握著短劍，用力一拔。

　霎時之間，便見那滿是銹跡的短劍之上，一道劍閃過，短劍帶著殘影，直接將那羊皮和黑繩，一起斬兩段。

　伴隨著黑繩仿若活一般的掙扎慘嚎。

　短劍之上的銹跡，層層落，短劍轉瞬便化作一把布滿水紋的銀霜劍，散發著凜冽寒。

　而余子清微微佝僂的軀，緩緩直起，孱弱的軀殼，森寒殺機，伴隨著熾熱的氣，憑空迸現。

　一直微微瞇著的眼睛，驟然睜開，恍若星辰的眼睛里，仿若有刺目的烈在閃耀。

　余子清一言不發，拔劍便欺而上，形恍若出鞘利劍，快到看到劍時，人已經錯而過。

　一顆人頭伴隨著滾燙腥臭的鮮，沖天而起。

　蛇紋壯漢的臉上，還帶著臨死前的驚愕和不解。

　他到死也沒想明白，為何氣衰敗，枯瘦如柴，手無縛之力的臨時廚子。

　忽然之間，怎麼就迸發出如此可怕的力量？

　朝夕相這麼多天，他們竟然誰都沒覺到一半點異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