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清讓站在樓梯口，風雪迎麵吹來，引得他一陣咳嗽。

他有些搖搖墜，卻依舊笑如春風，開口道:

“蕭侯爺怎會有空來看在下？”

這三天來，蕭瑾將蜀州城大為整改，城主宋生下了獄，城主府也被抄了家，陳齊死了，賈易投靠了蕭瑾，張天師負傷逃走。

一場大雪掩蓋了所有雨腥風。

如今，整個蜀州城，已經了蕭瑾覆手**的地方。

蕭瑾微微張開了雙手，角噙著一笑，卻笑不達眼底。

“本侯忙裡閒，可不是要看看…故人麼？”

顧清讓頓時大笑不止，口起伏不定，氣息有些不穩，隻有扶住樓梯才能開口:

“得侯爺看重，在下當真是……喜不自勝呢。”

“哦？”蕭瑾將昭嬰手中的錦盒接過來，

“既然顧閣主如此高興，那本侯就再送一件，令閣主喜極而泣的寶，可好？”

顧清讓不覺得以他們的關係，蕭瑾會送什麼寶給他，他角的弧度漸漸恢覆了一條橫線，雙眸盯著蕭瑾手中的錦盒。

在顧清讓灼熱的注視下，蕭瑾將錦盒打開，顧清讓看見，那是一件骨白的圓形酒，握手甚至還鑲嵌著瑪瑙石，看起來十分華麗。

可不知為何，這樣一件華麗的酒，就是給顧清讓一種不安的覺。

蕭瑾挑了挑眉，開口道:

“天涼了，喝酒才能暖。葡萄酒夜杯，酒自然要配好酒，三日前，本侯特地給顧閣主打製了這樣一隻酒。”

他一邊說，一邊將酒拿出來欣賞。

當整個酒呈現在顧清讓眼前的時候，顧清讓突然瞳孔放大，心如刀割，這哪裡是酒，這分明就是一個人形頭蓋骨！

霎時間，塵封的舊憶如水般湧來，時間彷彿倒回了十年前……

蕭瑾的餘一直注視著顧清讓的神變化，見顧清讓的表微變後，繼續開口:

“怎麼樣？顧閣主喜歡嗎？”

顧清讓強著心中的憤怒，依舊笑如春風，語氣卻不由自主的加重了幾分:

“侯爺所贈，怎能不喜歡？”

蕭瑾又笑了起來，“是啊，本侯還給它起了個好聽的名字呢，…人尊，顧閣主一定想嚐嚐，用人尊盛的酒吧？”

此話落下，昭嬰心領神會的從長凳下揪出一名逃竄的小二，開口道:

“去取酒來，要…最烈的酒。”

店小二還未答應，一名在後院做豆腐腦，不明所以的工人，端著一盆熱氣騰騰的豆腐腦就走了出來。

工人綠蘿一見這場麵，瞬間愣住在了原地，巍巍，連句話也說不出。

而蕭瑾的目也定在了綠蘿手中的那盆豆腐腦上。

“你這豆腐腦做的不錯…”

綠蘿“撲通”一聲，就跪了下來，

“大人饒命啊，奴家做豆腐腦也犯錯了麼？大人，奴家做豆腐腦用料良心，從未摻假，回頭客天天來買……”

“閉，”蕭瑾不悅的皺了皺眉，

“想活命就滾。”

綠蘿登時不敢多言，通通三個響頭後，千恩萬謝的離開。

蕭瑾卻走向了那盆豆腐腦，用人尊盛了一碗，紅油飄在白的豆腐上，像極了綻放的腦花。

蕭瑾將其遞給昭嬰，

“請顧閣主吃下吧，冇有酒，有豆腐腦，也是一樣暖。”

昭嬰接過人尊，心領神會的上樓，將人尊遞向顧清讓:

“顧閣主請。”

顧清讓看向蕭瑾，那眸中笑意早已不複存在，取而代之的，隻有無的漠視。

蕭瑾越發輕蔑的挑眉，

“看來，顧閣主的子，已經虛弱到了不能自理的那一步，那麼隻好麻煩昭嬰幫幫他了。”

又一抬手指，昭嬰心領意會地，一個橫掃，將搖搖墜的顧清讓掃地癱坐在地，魯地掰開顧清讓的，將豆腐腦灌了進去。

滾燙的豆腐腦，辛辣的口刺激著顧清讓的味覺，他不停的嗆咳，滿臉通紅，眼淚也被辣出來了。

他們太了，顧清讓最怕辛辣。

既然不能殺了顧清讓，那就讓他也，當年的痛……

見顧清讓“哇”的嘔了出來，蕭瑾又向昭嬰遞了個眼神，昭嬰意會收回手，人尊滾了兩圈，最後落在顧清讓腳邊。

“怎麼樣，顧閣主暖和了嗎？”蕭瑾角掛著笑，眸卻如刀刃一般，

“本侯倒是忘了，顧閣主這樣的無心之人，怎麼會暖和，怕是一輩子也會不到暖和的時候，一輩子也得不到。”

顧清讓無力的趴在地上，髮淩，整個人就恍如一就碎的琉璃。

他抬起猩紅的眼睛，死死的盯著蕭瑾，咬牙切齒的說出四個字。

“多謝侯爺。”

顧清讓這副模樣，讓蕭瑾很是暢快，卻又很難過，最終，他拂袖離開。

隨著蕭瑾離開，圍在外麵的兵也接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