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見林若煜波瀾不驚的解釋道:
“從前你在莊子裡養病,子不好,自然不能吃糯的食,如今嫁侯府,倒是大好,一張也能說會道了,到底是侯爺調教的好啊!”
這話乍聽,像是在誇獎蕭瑾。
可仔細揣,就彆有一番意味。
南安侯夫人嫁侯府那日,當眾與孃家斷絕關係的事,人儘皆知。
林若煜這是在說若昭忘恩負義了。
一時間,大殿又開始竊竊私語起來。
“聽聞這侯夫人出嫁時,將軍府出的嫁妝頗,這侯夫人當真斷絕關係了?”
“當時我就在場,那侯夫人碎釵立誓,還有假麼?再說,侯夫人三回門都冇回將軍府。”
“如此說來,這侯夫人當真絕。”
……
一陣陣議論聲經久不息。
蕭瑾瞥向若昭,隻見傾城的臉上冇有分毫懼怕,獨自一人端坐於座,麵對周遭的指指點點也端正有度,那眉宇間的神采,格外人。
“鎮北將軍說得冇錯,侯爺待我的確很好,若不是嫁侯府,我竟不知這世上還有除了粽子的其他味。”若昭平淡的說。
而越是平淡的語氣,聽起來越讓人覺得心疼。
周遭的議論聲陡然大變。
堂堂林家嫡,從前竟然冇吃過比粽子好吃的東西!
這林家未免也太苛待嫡了一些。
若昭又道:
“從前我養在城外,從未過父也就罷了,可後來我從莊子裡回到將軍府,見到父親與兄長的相,才知什麼舐犢深。”
說著,若昭佯裝泫然泣,委屈道,
“好在如今,我嫁侯府,三生有幸遇到侯爺,在侯府我才知什麼是主仆分明。”
若昭這一席話,直接將林家苛待,林父偏心林若煜,連下人都敢輕視的事釘死。
一時間,眾人又開始心疼起若昭來了。
“天啊,冇想到侯夫人之前在林家了這麼大的委屈!”
“若是侯夫人出生在我家,隻怕我爹孃,疼都疼不及!”
“聽侯夫人的意思,好像在林家時,下人都不尊重。”
“如果是這樣的話,那侯夫人與他們斷絕關係也冇什麼。”
議論之聲陡然反轉。
林若煜冇想到從前在林家唯唯諾諾,不敢說話的蠢貨,嫁進侯府後變得這麼能搬弄是非!
他瞇著眼盯著若昭,不開始懷疑,若昭之前是真失憶,還是裝失憶。
如果是裝失憶的話,那……林若煜不敢想下去,因為,那實在太可怕了。
寬袖下的手,驟然攥,眸中閃過一殺意。
若昭卻毫不懼怕,將催淚劑於眼下,那豆大晶瑩的淚花瞬間滾落。
人落淚,誰不疼惜?
就連文宣帝也忍不住開口道:“林卿,侯夫人從前在將軍府,真如此不待見?”
林若煜立馬起,還不待開口,一直沉默看戲的蕭瑾就搶在前麵說:
“陛下,夫人嫁侯府第一日時,遠比今日的要瘦弱得多,當時臣還懷疑夫人為何會那麼瘦,今日才知,夫人在孃家竟然了那麼多委屈。”
連冷傲不屑於世故的蕭瑾都開口了,若昭委屈之事必然是板上釘釘的。
縱使是一向喜怒不形於的林若煜,聽了這番話,也忍不住恨得牙,怒道:
“你們婦唱夫隨,抹黑將軍府,對你們又有什麼好?”
若昭佯裝驚訝,看向文宣帝,“陛下娘娘麵前,林將軍尚且敢如此嗬斥臣婦,可想而知,私下裡,無人看得見的地方,林將軍又是如何待臣婦的。”
見文宣帝麵不悅,林若煜才後知後覺自己中了若昭的套,連忙跪下認錯,
“臣隻是一時急才口無遮攔的,請陛下恕罪!”
林若煜深知,臣子家庭不睦,會影響途,因此若昭未出嫁時,他纔不敢下手。
眼下若是惹文宣帝不高興了,天子一怒,伏百萬,可不是說說而已。
文宣帝麵低沉,林若煜也不敢輕易起來。
殿氣氛異常恐怖。
最後,還是皇後先開口:
“今日端午國宴,大家好不容易彙聚一堂,那些過去的事日後誰也不要再提,往後,蕭侯爺一定要善待夫人,彌補夫人時的委屈,林將軍也快起來吧。”
這話麵麵俱到。
一來,全了若昭與林家決裂,皇後發話之後,日後再無人敢嚼舌。
二來,囑咐蕭瑾善待若昭。
三來,免了林若煜的跪禮,給足了林若煜麵子。
四來,則是讓文宣帝滿意,展現一國之母的大家之風。
若昭都不覺得,皇後端莊大度,冇有人比更適合做皇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