哄堂大笑!
大家都撇著肖青楓,竊竊私語的說起上次被打的事。
「你什麼意思,把話說清楚。」肖青楓臉漲的通紅,就想起來那天杜九言打他時說的話,他立刻原話照搬,「說話就說話,你罵人就不行。我要去先生告你。」
「先生,罵人!」肖青楓知道,他打不過杜九言,所以決定,一定要抓住這個尾,將攆出去。
劉嶸勤凝眉,道:「考場不準罵人,若再違反,就取消資格。」
「師兄。此番考的便是禮,出口臟,侮辱他人。這樣的人就不應再給機會。」王談伶蹙眉道。
劉嶸勤沒有說話。
「沒有罵人!」方顯然急了,左右問著,「九言剛才說的什麼話,你們聽到了嗎,聽到了嗎。」
「是肖青楓聽錯了,沒有說髒話。」方顯然說著,著急的扯了扯杜九言的胳膊,示意不要坐著,「你快點和先生解釋啊。」
現在已經有十五分了,再拖延一會兒,這場就贏了。
周巖走過來,冷笑道:「賤人賤!此話,分明指桑賣槐。」
劉嶸勤不悅地看向杜九言。
肖青楓昂著頭示威般地看著,「潑皮無賴,滾出去!」
「來人。」周巖迫不及待地想要將杜九言攆出去,不等書過來,杜九言似笑非笑地回道:「遇事不查便臆測武斷,憑空造,是不是賤人?」
站起來,睨著肖青楓。又盯著周巖,「憑空造后,又不負責任散播傳揚,是不是賤?」
肖青楓一怔,眉頭微擰。
周巖臉迅速沉了下去。
「所以,賤人,賤者,杖一百已是客氣了。」杜九言說完,負手立著反問道,「肖公子你說呢。」
肖青楓面變了幾變,答道:「還說不是罵人,大周律例,可沒有這一條,你把話說清楚,休想矇混過關。」
大家也都奇怪地看著。
「好。」杜九言回道:「下雨,想必雨勢很大,魚翻騰躍起,張三滿載而歸所以喜形於。」
眾人若有所思點頭,恍然大悟。
「那他為什麼被打,說了什麼?」有人問到。
杜九言道:「雨勢迅猛,水中魚翻騰不安,想必是汛期,洪水猛漲。張三遇人便道,洪水漲了,就要發水了,而引起百姓恐慌。」
「依工律三十四條,遇河工要,導致或者傳播謠言者,仗一百!」
「你們說,張三此人……」杜九言看著掃過周巖,看著肖青楓,「是不是賤人,且賤呢!」
大家都憋不住笑了起來,方顯然一臉佩服,杜九言就是杜九言,答別人的問題,還能把對方罵一頓。
肖青楓這不是找罵嗎。
「我還有問題!」肖青楓不服氣,摔了一張計分牌丟在桌子上,正要說話,周巖道:「我來!」
「周師兄,我來。」肖青楓瞇著眼睛,咬牙切齒地道:「一個潑皮無賴,不值得你費神。」
周巖搖頭,「總是要考的,和誰又有什麼關係呢!」
一副師兄弟深的樣子。
「一起來吧。」杜九言不耐煩的拍了桌子,「還有誰,一起上。不是說兄弟齊心,其利斷金嗎。」
說著,上前去,拍了拍肖青楓的肩膀,「小兄弟,我很欣賞你們的團結,支持你們!」
「你不要太囂張了。」肖青楓忍的辛苦,杜九言這話分明就是在嘲笑他們所有人加在一起也不是的對手。
這個人,太討厭了!
「都圍在這裡看熱鬧?當這裡是菜市場?」劉嶸勤冷喝道:「不想考的,就出去!」
大家拱手,各自散開。
「杜九言。」周巖冷笑看著,他這題是個陷阱,看著簡單卻最是難解,他倒要看看杜九言如何答,「花木蘭,請答!」
王談伶和劉嶸勤也對視一眼,此題有些刁鑽了。
兩人看向杜九言只聽道:「巾幗英雄,有問題?」
「錯!」周巖回道:「犯了欺君之罪,依律斬首!」
周巖拿的計分牌,忽然手一兩人各執一半,「急什麼,猴急猴急的。」
「住口。」周巖覺得,這個人不管說什麼,都好像在含沙影,都在罵人,「你也虧得讀書人,丟臉。」
杜九言掃他的手,一拍,啪的一聲,周巖疼的收回手,笑道:「是我丟臉,還是你齷蹉!」又道:「判定有無罪過,不過依法,依,依理,依德!」
「花木蘭犯法了嗎?」
「欺君之罪!」周巖道。
杜九言搖頭,「何為君?」
「君乃國之主?」
「何為國。」
「孔子曰:有國有家者,不患寡而患不均。有界有家,是為國!」
「何為界?」杜九言道。
周巖不悅,凝眉答道:「是權之界限,是兵之所護,是君之所念,是家之做在!」
「好!」杜九言拍手,「我問你,花木蘭有罪嗎?」
周巖臉沉沉,肅聲道:「欺君之罪!」
「悟太差。」杜九言嫌棄搖頭,「有國才有君,有界有家才是國。木蘭在做什麼,從軍衛國,是忠,代父從軍是孝,忠孝兩全者何罪之有?」
「大行不顧細謹,大禮不辭小讓,忠孝節義皆全,無罪更無錯!」
「你這是換概念。」周巖終於聽出來,怒道:「我們只談律!」
「律不離!」
「混淆視聽,此題不服!」周巖怒道。
「不服就憋著啊。」杜九言道。
周巖怒然瞪一眼,轉頭去和劉嶸勤道:「先生,此題怎麼辦。」
「題是你提,你覺得答錯,卻說不出錯在哪裡,所以你錯。」劉嶸勤眼眸微垂的,淡淡地道。
周巖不意外劉嶸勤不幫他,他轉頭將一張分牌遞給杜九言,道:「給你五分,你也並未贏我。」
說完,他拂袖要走。
「誒?」杜九言腳一抬攔住了周巖,「不問了?」
周巖只有一張五分的牌了,他不敢再和杜九言糾纏。
「那麼,到我了!」杜九言輕輕一笑,沖著周巖挑了個眉頭。
周巖不不由自主地抖了抖。
杜九言抖開一張紙,只見上面寫著兩條問題,讀了一遍嫌棄皺眉,又收了回去,看著周巖,問道:「凡鋪兵送書信,虛得夜行三百里,稽留一刻笞三十,文書到卻不即送笞二十,文書磨損一角笞三十,損三角杖六十,損壞一角笞四十,每兩角罪一等杖八十,丟匿一角杖六十,每一角加一等罪止一百。若機不拘角數,從重論。」
口若懸河,語速極快,聽的周巖目瞪口呆。
這是《周律、兵律、郵驛》的容,但由讀出來,卻讓人聽的心思燥,莫名煩慌。
「問,聽好了。」杜九言道:「犯以上罪,如何不被罰。」
周巖愣住,口道:「送無字文書?」
「無字文書不予送遞。」杜九言道:「再給你一次機會。」
周巖沉著臉,腦子飛快的轉著,肖青楓聽到,趕過來道:「逃!」
「你答他答?」杜九言抱臂,周巖臉慘白,著僅剩的五分,怒道:「你這問題本就不對,如何作答。」
杜九言冷笑,「我有樣學樣,多謝二位賜教。」本還不了解規矩,還是他們的三個問題,教會了。
「計分牌,嗯?!」杜九言手,周巖冷聲道:「你先說答案。」
杜九言哈哈一笑,「鋪兵死,則不罰!」
「你這是詭辯,他已死,自然不用罰……」他說了一半,忽然發現說不下去了,人死了,確實不用罰。
杜九言拿過他最後一張計分牌,「多謝了。」
「周師兄。」書嘆氣,上前來請周巖,「按規矩,還請你出去。」
周巖眸閃,拂袖出門而去。
他一出去,門外頓時沸騰起來,有人喊道:「周巖你怎麼出來了,不可能啊!」
「是杜九言?」有人問道。
周巖沉著臉點了點,正要說話,忽然門再次打開,肖青楓面若金紙,跌跌撞撞的出來,門再次關上,外面一片死寂。
「又……有是杜九言?」有人問道。
肖青楓怒不可遏,回過頭踹了一腳門,吼道:「詐小人。」
「馬毅。」周巖手一抖,就見馬毅也從裡面出來,而跟在他後面的,還有蔡寂然,魯占峰……
考場西南考生共有十六人,直到此刻已經有五人失分出局。
魯占峰故意將門推開,考場景一覽無餘。
「那是胡師弟。」馬毅激地道:「想幹什麼!」
周巖冷冷地道:「他在報昨日之仇,此人心狹隘,睚眥必報!」
「小人。」肖青楓道:「那也得有個這個本……」話說了一半,胡一歧垂頭喪氣的出來了。
接著又出來三個人。
外頭嗡嗡地傳來吵鬧聲,所有西南的學子都很氣憤,更是激。裡面還有七八外來的考生,居然就盯著西南的人在問,的他們所有師兄弟都出來了。
如果十六個人,都是零分,這是前所未有的。
一盞茶后,裡面只剩下一個人。
「先生。」肖青楓在門外焦急地喊道:「你不管管嗎,杜九言太過分了。」
劉嶸勤看了他一眼,依舊攏著手,閉目養神。
「時間快到了。」蔡寂然道:「快了,余師弟一定能撐住。」
他們就看到杜九言正背著手,溜達著,個子不高的俞躍小心翼翼的鑽在人群里,有意的避開,不想和他對上。
「俞師弟手裡多分?」馬毅問道。
胡一歧回道:「我出來時他還有十五分。所以他一定沒有問題。」就算杜九言問,也只能問他兩個問題,按照規矩,是不能連問一人超過兩題的。
那麼俞躍至還有五分,不至於被攆出來。
西南不至於全軍覆沒。
「不好!」魯占峰喊道:「……堵住俞師弟了。」
大家屏息看著,恨不得進去幫忙。
「問……問了,問的什麼,聽得見嗎。」馬毅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