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著銀錦的男子,姿拔如竹柏寒松,暗金龍紋在他的角上耀眼的彷彿要飛而出,他淺笑而立,眸里緩緩流轉著春意水。
許錦言睜大了琉璃眼眸,有些意外,不過從來都知道,蕭衡昭那個人不按常理出牌,
如今這當眾求婚,就且當是太子爺的趣吧。
那個人,瘋起來真的是沒邊。
許錦言寵溺的笑了笑,眉眼裏都是笑意。
暖閣之中的所有人都為了他剛才說出的話震驚不已,甚至連龍椅上獃滯的皇帝都微微抬了抬頭,唯有趙斐臉鐵青無比,他直勾勾的瞪著蕭衡昭。
他怎麼敢?許錦言如今新寡不過半年,他怎麼敢!怎麼就敢!
蕭衡昭迎上趙斐的眼神,一點也不打算退步。
「不知北明皇帝陛下可否全了衡昭的這一份心思?」
端慶公主和旁邊的端寧對視了一眼,眼中的不可思議已經昭然若揭。
「我沒聽錯吧,大乾太子要娶許錦言那個寡婦?」端慶的聲音太大,端祥掏了掏耳朵,神流出幾分不滿。
大乾太子怎麼了,若是他來配的錦言姐姐,那也要看錦言姐姐願不願意呢。
趙斐向蕭衡昭的位置走了幾步,他冷著眼眸道:「寧安郡主還是新寡……。太子殿下這樣似乎於禮不合。」
「於禮不合,不合的也是北明的禮。但是既然是大乾娶太子妃,便該按照大乾的律法。大乾的律法對於此事絕無要求。」
三言兩語之間便將趙斐的話連消帶打的推了回去,趙斐的臉越來越青,他背在後的手已經蜷了兩個拳頭,趙斐不知所措,他從來沒有想到蕭衡昭居然會來這樣的一招。
當著所有北明和大乾的人面前說出對許錦言的求婚,
蕭衡昭是瘋了吧。
趙斐站著原地,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蕭衡昭卻不依不饒的繼續問道:「太子殿下既然沒有意見,不知皇帝陛下意見如何?」
趙斐立馬回過神來,什麼他沒有意見,他意見可大著呢!
「父皇近日不適,無法開口說話,只能筆親書,所以父皇的意見由我代為轉達便是。」趙斐對蕭衡昭輕聲言語,然後慢慢走到龍椅之旁,看著慶裕帝在白紙上落筆寫字。
許錦言搖了搖頭,趙斐真是裝模做樣。如今趙斐以慶裕帝病癒之後,嗓子卻損為由不讓慶裕帝說話,一般需要慶裕帝開口的時候,都是他一人代勞,就算是必須慶裕帝說話的時候,他都是讓慶裕帝寫下來,由他朗讀。
可謂是大權獨攬,一人隻手遮天了。
許錦言清楚的很,趙斐給慶裕帝下了蠱,蠱可以迷人心,但是不能面面俱到,比如這必須要當面給說法的事,蠱就沒用了。而且現在慶裕帝的智力到這個蠱毒的制約,甚至說不了囫圇話。所以趙斐就直接謊稱慶裕帝有疾,讓慶裕帝別說話了。趙斐看了一會兒,又慢慢步了下來,他對蕭衡昭道:「太子殿下,寧安郡主此事非是大乾一國之事,雖然是大乾娶太子妃,可寧安郡主也是北明名正言順的郡主。就算寧安郡主不是新寡,兩國聯姻也算是大事。還請太子殿下稍做考慮。」
蕭衡昭睞了眼睛,看來趙斐是必須要推下此事了。
不過這都是些沒用的掙扎,許錦言是他的夫人,也會是未來的大乾太子妃,大乾的皇后,這一點毋庸置疑,誰也休想更改。
蕭衡昭笑了笑道:「考慮麼…。本太子是不必考慮的。本太子傾慕寧安郡主已久,若是能娶的寧安郡主,便是衡昭一生之幸。」
「即便太子殿下不要考慮,北明也要將此事商量一番,不能現在就給殿下答覆。」趙斐冷聲道。
「那本太子就等著北明的答覆。」蕭衡昭一推手,輕笑道。
俊如神祗的人,合該為這世間所有芒的聚集。然而那一讓天下人為之側目的芒卻從始至終都只為一人而耀眼。
蕭衡昭向許錦言,那漂亮的不像話的眼睛含著令人心的意,他輕啟朱道:「郡主,衡昭的心意,希你能接。」
許錦言裝腔作勢的咳嗽了兩聲,然後偏過眼神,做出不在意的樣子。
現在還是張正的未亡人,怎麼著還是要演一演,這個未亡人太快移別,張正的臉上也無不是。
宴會很快便結束了,蕭衡昭莫名其妙搞出了這麼一件事,趙斐再沒有心思在宴會上待下去,生怕蕭衡昭再搞出別的麼蛾子。
宴會一散,各人便四散開來,準備各自離開。許錦言的腳剛踩上馬車,還沒來得及進去,就聽見了旁邊一些高門小姐正在冷嘲熱諷。
而這個冷嘲熱諷的對象,不巧,好像剛好是。
「也不知道這寧安郡主是怎樣的有魅力,就連這大乾太子都收了下。」劉小姐的白眼都快翻到天上去了,這位劉小姐從前便是張正張大人的狂熱慕者之一,後來張大人和寧安郡主婚之後,劉小姐更是為給寧安郡主潑髒水這一項工作做了頗有質量的建設。
不過劉小姐也算是當斷則斷的厲害人,沒有一直沉迷與張大人的陷阱,在張大人被洪水沖跑之後,於一個時辰將慕對象換了大乾太子。
但是非常不巧,這個慕者於半個時辰之前又被許姓錦言搶了走。
劉小姐氣的臉的發了白,本來就眼白較多,生的比常人兇狠,現在泛著白眼,更是連黑的眼仁兒都瞧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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