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楚擎打破砂鍋問到底,這才了解事始末。
天子將錢撥給戶部后,專款專用,這筆錢是存在錢莊里的,宮里派了個太監,給了銀票,楚文盛過兩天就給取了,取的現錢,放在了工部之中。
正常人是不敢這筆錢的,畢竟是天子的錢。
但是這個正常人的范疇嘛,楚文盛明顯不在此列。
京中有一下縣,鄰蕭縣,做嵐縣,好幾個村莊,建在山腳下,結果過了年后也是遭了洪災。
造災很正常,工部派人去善后就完事了。
可今年也不知道怎麼回事,全國四都造災,工部本沒有足夠的石料和木料去賑災。
楚文盛騎著馬去瞅了一眼,見到百姓衫襤褸無家可歸,心一橫,將工部的那筆錢,也就是天子修宮殿的錢整出來了,該雇人雇人,該拉送材料拉送材料,火速救災。
其實這種作也很正常,之后戶部撥下來錢,再補上就行了,以前不是沒發生過,只是沒人狗膽包天天子的錢。
可錯留錯在,楚文盛錯誤估計了自己的人緣。
那右侍郎広海尚就等著楚文盛倒霉呢,去戶部的時候,報了一筆款項,就是嵐縣賑災這錢。
那麼問題來了,戶部不知道工部提前墊付了,所以就沒發這筆錢,這筆錢填不上,楚文盛就沒錢給天子修葺武昭殿。
加之后來發生了很多事,楚文盛知道自己位難保,想著虱子多了不,咋咋地吧,而且他也不是中飽私囊,就算這事被揭發了,正中他下懷,拿天子的錢去為百姓謀福利,還能落個好名聲。
所以,就是現在這麼個況了。
楚擎聽過之后,都不知道該怎麼說了。
老爹這作,屬實夠,這可比陶章和陳言狠多了,能坑到天子頭上。
沒錯,這事即便最后真相大白了,楚文盛也能落個好名聲,問題是天子會怎麼想,其他臣子們會怎麼想,誰愿意有個拿自己錢賺名聲的下屬?
可要說這事冒失了,也不是,老楚考慮的很全面啊,本我就位不保,反正你要搞我,我拿你錢賺個名聲不好嗎,多帶勁。
還真別說,楚文盛也算是聰明了一次。
要知道沒了職的員,想要混的好,就得靠名聲,就和大儒名士之類的,有了名聲,甚至這名聲到了一定地步,連天子和朝廷都拿你無可奈何。
如果天子要拿這事罰楚文盛,罰的越狠,百姓越會贊揚楚文盛,百姓贊揚楚文盛,天子反而不能怎麼樣了。
可惜,楚文盛千算萬算,死活沒算到,他這保住了,還得繼續當,繼續跟著天子混。
“爹,能給您當兒子,我楚擎,三生有幸。”楚擎嘆了口氣,給自己倒了杯酒,滿面生無可的表。
“有你這樣乖順的兒子…”楚文盛哈哈一笑:“為父也是三生有幸。”
“爹,我是夸您呢嗎。”
“不是嗎?”
楚擎失去了繼續開口的興趣。
本想著楚府好不容易翻了,結果老爹加了把勁兒,是翻了,三百六十度翻,又爬地上了。
“船到橋頭自然直。”老楚倒是看得開,心也大,一副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模樣。
楚擎著老爹,如同著一條咸魚,并且很困這條咸魚的行為。
船到橋頭自然直?
這得罪的可不是別人,而是天子,九五之尊,皇帝,金口玉言瞅誰誰懷孕看誰誰滅族中州權柄最大的人!
“算了,想辦法弄錢吧。”
楚擎長嘆了一聲,老爹不上心,只能自己想辦法了,亡羊補牢,不管晚不晚,至做出個姿態。
“錢?”楚文盛了牙花子:“莫說沒錢,便是有,石料從哪里得來?”
“不就是磚頭嗎,弄唄,那玩意本也沒多。”
這次到楚文盛失去繼續談下去的興趣了,他覺得好大兒比自己還能吹。
楚擎的大腦快速計算著。
不是蓋個宮殿,而是翻修。
既然是翻修,那就不用大干戈,無非就是上上漆料,修補修補磚墻,大不了再“贈”天子點綠化和個大平層臺就好了。
這麼干,需要磚頭,人工,料,說來說去,其實就是一個字,錢。
錢能買漆料,能雇人手,能買材料制磚,只要有錢,什麼事都能結了。
“這事給我吧,我來辦。”
“你?”楚文盛又了牙花子:“如何辦?”
“您別管,我得先去武昭殿看看,好好合計合計,計算一下工程本,對了,武昭殿不是在宮中嗎,怎麼進去。”
“憑著牙牌。”
“牙牌呢,您給我吧。”
楚文盛撓了撓下,考慮了片刻,誤以為楚擎會去找衛長風幫忙,也沒多想,來了管家。
“去,臥房書案下有個木牌牌,給擎兒取來。”
楚擎再次佩服的五投地。
皇帝給的可以自由出宮中的憑證,讓老爹拿來墊桌腳,還果然是真的沒準備給皇帝老兒修宮殿啊。
從管家手中拿了牙牌,楚擎站起,給老爹倒了杯酒。
“您慢慢喝吧,拜拜。”
楚文盛笑瞇瞇的回道:“莫要往心里去,安心當差便是。”
楚擎頭都不回的揮了揮手,耷拉著腦袋帶著福三離開了楚府。
一走出楚府大門,楚擎滿面茫然之。
怕什麼來什麼,剛想著上哪弄點錢花花,老爹就給自己攬了這麼大一個活,別說不知道去哪弄錢,他現在對昌朝的經濟概念還是一知半解。
腦子中快速將所認識的人都過了一遍,無非就這幾個仨瓜倆棗,陶章、陳言、邱萬山外加一個衛長風。
陶章就別想了,不,本就要坑人家。
陳言應該是有錢人,但是瞅那熊樣,未必會拿家里的錢。
邱萬山,這可是鐵公一個,不拔,也夠嗆。
衛長風就別想了,下屬得喝多假酒才會去找領導借錢,而且還是公家單位的領導,完了還是職第二天。
“算了,先去看看武昭殿的況吧。”
事到如今,也只能走一步算一步了,手中甩著牙牌,楚擎帶著福三走向了皇宮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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