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蒙蒙亮田韶就起床了,洗漱了后坐下來喝粥。來到這兒也有個好,每天都早睡早起,不像以前不到十二點就不上床,就這還算睡得早了。
兩人出門的時候,李桂花還叮囑道:“大丫,買完書就趕回來,不要瞎溜達。”
“知道啦!”
田家村離縣城也不遠,走路正常一個小時能到。這條大路是比較平坦的,不過都是石子,布鞋踩在上面硌腳。田韶想著,等賺錢了第一件事就趕去買雙涼鞋。
一邊走路兩人一邊聊天,李三魁說道:“表姐,我想買一紅圍巾,你說縣城有嗎?”
田韶轉過頭,看向他問道:“給誰買,舅媽嗎?”
李大舅生了兩三子,可惜次三歲夭折了,前面三個都已經家生子,現在只有三魁還沒家。不過因為是幺兒所以得寵些。
“不是,給芳芳買,是慶叔的小兒。一直都想要一條紅的圍巾。”
田韶看他神如常,確定不是心上人也就不在意了:“現在這大熱天的哪有圍巾買?你想圓人家這個念想,等天氣變冷了再來縣城買。”
李三魁著后腦勺,不好意思地笑了下。
就在這個時候,有人騎著自行車從他們邊過。田韶看著對方的背影,特別想念自己的車。唉,也只能想想了,接下來很長一段時間出門都得11路了。
“表姐,若是咱們也有一輛自行車,出門可就方便了。”
田韶看了他一眼,說道:“山路崎嶇不平,有自行車也用不上。”
去李家走的都是小路,別說下雨了,就是平日天氣好去都容易摔跤。加上又太遠,姐妹五個人進山的次數很。
見李三魁不說話了,田韶寬他道:“其實住山里也好的,大舅會打獵家里又有二十畝的水田,從沒短了你的。不像在城里,許多人都著肚子呢!”
呀了一聲,李三魁不相信地說道:“怎麼可能。城里人都吃商品糧,怎麼可能還會肚子。”
田韶道:“不是所有人城里人都有工作的。城里人的糧食都是定量的,像你這樣的一個月應該是四十來斤左右糧食,你覺得你一天一斤糧食夠嗎?”
半大小子死老子,像李三魁這樣的大小伙一天估計能造兩斤糧食。
李三魁對這話持懷疑態度:“既然城里不好,那為什麼大家都想進城?德慶叔特別想讓芳芳嫁進城里呢!”
田韶說道:“城里過得好的是有工作的人,沒有工作的過得還不如山里頭。德慶叔真將兒嫁去城里,沒工作夫家人瞧不起的。與其在城里給人當牛做馬,還不若嫁個種田的,雖累點但不會被欺負。”
李三魁有些遲疑:“應該不至于吧?若嫌棄芳芳姐沒工作也可以不娶,何苦作踐呢!”
田韶真覺得這孩子樸實,笑著說道:“正常來說,會娶山里姑娘的都是家境差娶不上媳婦的。除非長得特別漂亮,被哪個有工作的男人看上。不過男人喜歡,婆婆不喜歡一樣會被。當然,我說的只是普通現象,也許命好,到個疼的男人跟心善的婆婆。”
像后面說的那種況,就跟買彩票中大獎一樣難了。不過也沒有絕對,只要姑娘立得起來又攏得住丈夫一定能過得好。不過這種人,到哪都能過得好。
李三魁一聽忙道:“等我回去就跟德慶叔說。”
田韶沒有說話。像田大林跟李桂花那麼疼大丫,在的婚事上也夾雜了私心。這德慶叔想讓讓兒嫁去縣城,是否真心想讓兒過好日子只有他自己知道。
到了縣城就熱鬧起來了,在鄉下難得一見的自行車這兒很多。李三魁看他們騎得飛快,眼中閃現過羨慕的目。
田韶看著人來人往的人不是穿的中山裝就是灰的裳,心頭暗嘆這也太單調了。還好再熬兩三年就會改變,不然一輩子都這樣都不知道能否堅持下去。
李三魁小聲地問道:“表姐,咱們現在去哪兒啊?”
田韶沒說,只讓他跟著走就是。
兩人先去了供銷社。進去就看見柜臺前的售貨員正在勾鞋底,田韶暗道這可真夠悠閑的。走上前說道:“姐姐,我想買包煙。”
李三魁看著售貨員臉上的褶子,驚奇田韶這一聲姐姐是怎麼都出口的。
售貨員是一位三十歲左右的大姐,本來一副不想搭理你的模樣,聽到這話神緩和了許多:“要買什麼牌子的?”
田韶不好意思地說道:“姐姐,我想買來送人,只是沒有煙票,不知道能買哪種煙?”
售貨員從柜臺下面取出兩種不一樣的煙,指著他們說道:“這是游泳,這是紅塔山,送人還是拿得出手的。也是你運氣好,正好這兩種煙現在不要煙票了。”
前面那牌子田韶見都沒見過,倒是紅塔山很悉。因為爺爺就是吸得這種煙,小時候經常拿錢去樓下的小賣部買,余的錢就買冰或者其他零食。
李三魁一聽就急了,見掏錢忙將拉到一旁問道:“表姐、表姐,你買這個干嘛?”
“剛不是說了要送人,小小年紀怎麼就耳背了呢?”
李三魁抓著田韶的胳膊問道:“送人,送誰啊?怎麼之前你只說是買書,沒說買煙送人啊?表姐,這要是讓姑姑知道非得打死你。”
就是他,到時候還得一頓排揎。
田韶說道:“只要你不說我不說,我娘怎麼會知道?好了,你別攔著了,這煙可關系著我的前程了。你若是不讓買我報不上名,到時候你賠不起。”
雖李三魁年歲不大但也知道斷人前程如殺人命,他哪還敢攔,于是只能眼睜睜看著田韶買了兩包紅山。
出去走了一段路,問了個提著黑的公文包的中年男子:“同志,請問紡織廠怎麼走啊?”
這男子打量了下田韶,面警惕地問道:“你去紡織廠做什麼?”
田韶笑著說道:“我們是紅旗公社田家村的,我表姐在紡織廠上班,我跟我弟去看下,順便送點東西去。”
男子看著李三魁背著的背簍,點了下頭指著前方道:“你們走到前面分叉口往左拐,往前走兩百米往右拐,再直走很快就到了。”
李三魁聽得云里霧里的,等那男子走后他問道:“表姐,你記得他說的話了嗎?”
“記住了,咱們走吧!”
哦了一聲,李三魁很是困地說道:“表姐,你有表姐在紡織廠上班嗎?我怎麼不知道。”
田韶看他的呆樣不由笑了起來,說道:“我有沒有表姐難道你還不清楚?好了,別說廢話了,趕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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