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凝悄悄回到了湖水中。

很清楚殷絡既然會因為星靈蘇醒而死，那也只是早晚的事，可心里總抱著那麼一愧疚——要是手晚一點的話，會不會有轉機？

說來奇怪，二人總共不過見了兩三次，聯絡容也都是換信息，按理說也就止于這種地步了。這樣莫名的愧疚究竟是從何而來的呢？

避開湖中失去理智的人和怪很簡單，但再次登上飛碟卻不那麼容易了，懸空一米指的是底座距離水面的高度，艙門的高度已經在人類所能達到的范圍以外了。

就算是現在的陸凝，也沒辦法悄無聲息地上飛碟。

“這下可麻煩了……”

這一點高度居然了最后的阻礙，如果換做舒星若或者麟在這里突破這個難關當然不是什麼問題，可偏偏是陸凝。

閃電劃過天際，暴雨中的山上沖下了一個黑的影子。陸凝沒有注意，可是別人注意到了。

湖邊的程霧泠視線轉了過去，麟的襲擊直接撲到了空出，本不威脅。反而是山上沖下來的卡車有可能影響的計劃。

葉非握了方向盤，車后面的人都抓著周圍能抓住的東西試圖穩定形，而在他邊則是摟住舒星若的沈新月，努力維持住，一只手抬起舒星若的右手探出了窗外！

“右側偏十五度，湖中飛碟下方區域。”

瞄了一眼固定在前方的相機，低聲在舒星若耳邊說。

藤蔓瘋長！

一部分直接刺了沈新月和后面韓胤、呂冰穎、白夢三人開始取能量，一部分則橫湖面，在湖水和飛碟之上架起了梯子！

“他們居然也來了。”

程霧泠一腳將和空氣激斗正酣的麟踹下了水，以現在的視覺要分辨出車上的人不難，難的是這樣一來和計劃可能又有些出了。

“你們真喜歡給我出難題……”

與此同時，陸凝在水中也撈到了藤蔓組的長梯，不需要用力，在接的瞬間幾藤條就拉住了的胳膊，將生生自水中拽起，拖到了飛碟的艙門前。與此同時，一部分手敏捷的怪也開始攀著梯子向上爬了過來。

陸凝只往岸上看了一眼就全明白了。

“我們為什麼要這麼費心思送進去？”

葉非將車著湖面拐了回來，開始環湖繞圈，沈新月瞪了他一眼讓他開好車，口中還是回答了他的問題：

“連石毅那種半死不活的都出來了，你覺得陸凝為什麼還能泡在水里？我的相機里上已經有屬于怪的彩了，現在要麼是已經叛變投敵，要麼就是獲得了絕地反撲的機會！無論是哪個送進去準沒錯！”

“設麼準沒錯……那是誰？”

葉非猛地看見了雨幕中行走著的程霧泠。

“是程霧泠！”

“老子撞死！”

還沒等沈新月再說一句，葉非一腳踩在油門上，加大馬力向程霧泠徑直撞了過去！

完了！

沈新月抓了已經再次昏厥過去的舒星若，苦著臉抓了車門扶手，對方肯定發現自己了，這樣還敢過來不是有恃無恐是什麼？

——“湖中天。”

眼前的世界，被一分為二。

這是一種很奇妙的狀態，明明空間沒有什麼變化，可在所有人眼中，這個世界被一分為二了，許多東西都變了“一對”。葉非的卡車撞到其中一個程霧泠上，將撞得四分五裂，但一瞬間又恢復了原狀，毫發無傷。

“在我的培養下，一共誕生了六個第二代的‘仆役’，可惜它們多數不備殺傷力，就算備的生效也及其緩慢。我將其中四個留在了飛碟中，另外兩個則帶出來以備不時之需。”

程霧泠側過看向急剎車停下的卡車，手從自己的鎖骨上摘下一枚眼球一樣的飾品。

“‘克隆人’被殷絡解決了，不過它已經完了任務，最后這個你們有什麼解決的辦法嗎？”

湖中天——一個同樣不備殺傷力的仆役，甚至本不能移，只能通過寄生方式在宿主上存活，完繼承了一代仆役們的一些特。

但是從另一方面來講，這個仆役無疑是最強的。它能將世界切裂為兩個實像，只要兩側的實像不同時消滅，事就不會到影響，在此之上，“湖中天”的宿主還能選擇將哪些東西切裂，從而將有威脅的目標永遠留在其中一個世界。它的覆蓋范圍在兩百平方米左右，高度只有五十米，但這個范圍將將能把飛碟的主部分包括進去。

于是，飛碟也變了兩個。

陸凝回到飛碟中的那一刻，眼前出現了重影。

“你們作為殺手锏的手段如果只能打中其中一個飛碟的話，是完全沒有作用的，請繼續想對策吧。”

程霧泠在岸邊坐下，沒有被切裂的雨水全部落了另一個世界，而則在最前排的位置開始當起了觀眾。

大概還沒有人理解究竟發生了什麼吧。

陸凝同樣還沒有意識到，此刻只以為自己過于疲勞視力又開始模糊了。顧不得許多，迅速掏出了那個金屬煙盒，從里面拿出煙和打火機點燃。

“拜托了……”

回應這個祈求的，是遠在城市另一端的群山上。

站在塔底的陳雪睜開了布滿的雙眼，現在維持住高塔已經殊為不易，還以為再也等不到那個信號了，心里也開始掂量是否要以毀滅丹瑪為代價終結這場災難。

但是既然來了的話，就還不晚。

如同黑夜一樣昏沉的天幕下，開始出現了。

隨著陳雪開始解放塔的全部威能，一圈圈環狀帶自塔底開始浮現，那些由組的畫卷從模糊逐漸變得清晰，甚至開始活起來，仿佛要從幕當中走出。

從歷史的演義，到不朽的傳奇；從宗教的經典，到遠古的神話；從狂想的詩歌，到沉淀的名作。

古往今來，誕生于人類幻想中的過去、現在、未來以圖畫的形式開始織顯現，無法令活著的事真正出現，但在那以外都可以。

塔頂開始聚集起。

在周圍護佑著的譚沖也必須暫時退避鋒芒，塔頂的力量是所有存在于這個世界想象與現實中的能量集合，換句話說，不是對所有這些力量全部有抗的話就沒有意義，他靠得太近同樣會被誤傷。

“人類幻想。”

何念青所留下的煙霧，傳遞出最后的信號。

陳雪最后一次確認無誤，塔頂的芒也已經達到了能控制的極限。

“開炮！！”

警報聲猛然在飛碟部響起，吵得人頭痛裂，陸凝同樣到了嚴重的影響，的視野恢復了平常的樣子，甚至重影都消失了。

——消失？

爬到了艙門前，立刻發現外面的世界開始變得一片模糊。

“飛碟有五重防層，一旦偵測到可能危害部星靈的攻擊，所有防層就會同時開啟——網狀分散、對沖斥力、能量湮滅、質抹消、空間斷層。”

不知何時，孔斯和王宗相也已經來到了湖邊，被程霧泠囊括在“湖中天”的保護之。

“哦？這就是我們的計劃？”

“沒錯，給我們的任務指示里特別強調了，我們陣營的力量弱于對方，除了有暗的優勢以外，只要暴就將面臨失敗。”

“真是令人驚訝，我還以為飛碟的防系統和仆役們足夠強大了呢。”

孔斯嘖嘖稱奇，他倒是完全不害怕天邊凝聚的柱，畢竟被瞄準的目標是飛碟。

“看到那個就明白了吧？所以說我們必須盡力，又得救下裴宣，那就得著對方在這個時候手——在我用‘湖中天’覆蓋了這片區域之后，由飛碟的自我判斷系統主將自隔離。”

“你還真夠詐的啊。這樣就完全不是我們的問題了。”孔斯咧大笑。

“空間斷層創造的距離是一百二十萬公里，這可是我無論如何都無法覆蓋到的區域。順便，我也很難保證湖中天這區區一個分裂世界的能力能否擋住那一炮。”程霧泠冷漠地說道，“不出意外的話，那攻擊飛碟擋不住，頂多是擋住一部分，剩余的能量會以速突破，在命中斷層防的四秒之后集中飛碟。”

“但是力量也被削弱過不了吧？”

“啊……我也好奇能到什麼程度的。”

在兩人低聲談中，毀滅的炮以摧枯拉朽的姿態越了一座城市的距離，準確命中了飛碟。

接的瞬間，前兩層防的抵消能力便已過載，接著，用于湮滅質和能量的防層一瞬間空了飛碟的近乎全部能量，除了用于星靈蘇醒的區域由于優先級保留了一定的能量以外，整個飛碟的主腦系統陷了癱瘓，警報聲也瞬間停止。

“多久？半秒鐘？純粹而集中的能量攻擊，我們站在距離不到五十米的地方居然一點熱和刺眼的覺都沒有。”

孔斯掌大笑，側眼看向另一個世界里還在無用地向自己三人攻擊的卡車，搖了搖頭。

“不如順手把這些渣滓解決了吧。”

“你要是敢多事的話我就不負責你的生命安全問題了。”程霧泠警告了他一句。

此時，四秒經過。

暗沉的金屬表面，忽然因為極致的而開始變得閃耀，在有定標的況下，距離也不能偏轉這道攻擊分毫。

“四十四度。”

程霧泠瞟了一眼手上的儀傳回來的數據，點了點頭。

“差點超標，不過這樣一來，這樣的攻擊就不足以殺死天庭之子了。裴宣應該會盡快進行離，帶著我的第三個指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