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謂仙家手段？

有太守飲宴，道人剪紙月，擲杯邀仙，令畫中仙子赴宴，興致高時，月歡飲，及至天明。

雖然沒能達到那樣的程度，但是可以將品從畫中取出，或者保存在畫中這樣的手段，如今還是有人能做到的。

如果不是因為年紀的緣故，“畫仙”陳雪恐怕早就為了圈子中名極重的前輩高人了。由于這份本領的泛用，陳雪也一直行走在哪里有空缺就往哪里補的第一線。

何念青作為最近和陳雪共事的人，更是能覺到有在的況是多穩，至他不覺得一個空間封鎖能困得住陳雪。

然而對手并不這樣想。

“你們盡管泄憤也無所謂，這輛車上都是死人，你可以隨便殺，我們不可能再死第二次……你們逃不掉，沒意義的，等到解決了你們，還要送到那個鬼地方去進行善后，啊，真是麻煩，反正那不是我的事了，盡早理掉最好。”

話音剛落，售票員就拋出了手里的燃燒彈。

“糟了——”

燃燒彈從空中落地，發出一聲輕響，卻并沒有炸開。

蘭玉樹著氣，捧著羅盤的手微微抖，卻還是逞強一般地嘲諷道：“你扔啊！你倒是再扔幾個啊！廢話那麼多，不好意思！現在氣運在我們這邊！凡是對我們有害的事，絕對不可能發生！”

陸凝瞪大了眼睛，風水數還能這麼用？

然而眼可見，蘭玉樹為了這樣的“幸運”仿佛支了大量力，甚至只能坐在座位上無法站起來。

“你們擁有一些特別的力量，這大概是我被指派過來清除你們的理由吧……可是我并不備特別的攻擊力，為什麼偏偏是我要攤上這樣的事呢？”售票員極為喪氣地抓住了頭頂的一個扶手，后座的尸仿佛被什麼東西導了一般放棄了攻擊，而車上剩余的東西也只是一堆破爛而已，完全無法形威脅。

就在此時，從四周的角落中，涌出了帶著刺鼻氣味的。

“什麼東西……”何念青手指一勾，氣味在空氣中混煙霧，頓時讓他臉微變。

“汽油和尸油的混合罷了，順便一提，這是這輛車的燃料。”售票員慢慢蹲下，用手沾了一下地上的黑油脂，隨后嫌惡地在上蹭了蹭。

雖然因為氣運的緣故，沒有一滴油蔓延到四人腳下，但是除此之外的整個車廂當中已經瞬間被這些油料鋪滿！

“你這混蛋要——”

何念青的話并沒說完，售票員就出了打火機，死人的目看向了他。

“這輛車上下去的，必然是死人。你可以不信，但我不會再說了。”

點火。

劇烈的火焰瞬間吞噬了售票員整個人，那火焰比起平常的燃燒看起來更為劇烈，幾乎是一瞬間就將車頭吞噬，迅速燒向了車尾的方向！

“陳雪！開門！陣法支撐不了多久！”何念青大吼一聲。此時火焰繞開了他們將后面的尸全部卷了火海，而蘭玉樹的臉慘白，顯然這樣強行維持的氣運無法支撐太久。

陳雪也沒猶豫，手從口袋里掏出一份宣傳單——那還是幾人離開市區的時候順手從一個發傳單的青年手里接過來的。陸凝還以為之后就順手扔了呢。

傳單在了窗戶上，上面的一扇家裝飾廣告中的門驟然消失，隨即車廂被強行挖開，一扇門結結實實地嵌其中，何念青連忙扭了門把手，風吹了士部，外面卻是疾馳而過的風景！

“可以出去！”

何念青發現自己的煙霧通過了門，頓時大喜，馬上住門框，將座位上的蘭玉樹拉到了背上，剛想出去，卻被陸凝一把攔住。

“陸凝？”

“別出去，看你的手。”

何念青微微一愣，目向自己的手，驚愕地發現住門框的部分已經變了青紫，和那些死者的手毫無二致。

熱浪卷過臉頰，卻令他冷汗涔涔而下。

“我不是說了嗎！”

火焰中傳來宛如厲鬼的咆哮。

“只有死者能夠離開車上！無論你們想用什麼辦法都一樣！破壞墻壁沒用！傳送也沒用！就算將車炸掉，在那一瞬間你們也會變尸！我沒有什麼攻擊力，但留下生命這種事還是做得到的！”

“麻煩了。”何念青收回了手，幸運的是只要回到車里，手的便會恢復正常，“陳雪，看來我是幫不上什麼忙了啊。”

“不用驚慌。”饒是知道了如此的限制，陳雪依然冷靜，甚至有時間看了一眼陸凝的反應。

而陸凝也沒讓失，并不顯任何驚慌的神。

“陸凝。”

“啊？”

突然被到名字，讓陸凝愣了一下，現在火焰還沒有靠近，蘭玉樹的法陣已經失效了，擋住火舌的卻是幾張薄紙。

“我被人稱為‘畫仙’，如你所見，擅長的是將東西封畫中或者從畫中拉扯出，不能對生命使用——我現在給你一個機會，如果你能夠想出應對這個局面的辦法，這一次醫院之行就允許你去。”

陸凝眼睛一亮：“說真的？”

陳雪點點頭。

一旁的何念青無語地看著尚且游刃有余地培養新人的陳雪，心道這大概就是大佬吧……

陸凝只是瞟了一眼車廂里的火焰，靠著門外的風和那幾張紙構的墻壁，熱度還不是那麼明顯，但是這輛車正在路上瘋狂地疾馳著，而跑了這麼長的路卻沒見到一個人或者一輛車顯然是有什麼問題。

或許有危險，但不虎焉得虎子？

“克萊因瓶……一個沒有表面和里側存在的立。既然陳雪姐能夠改變車，進行這樣的改造也可以吧？而沒有了表里之分，也就不存在我們下車的問題了。”

由于不知道這個世界的克萊因瓶是否還是這麼命名的，陸凝特意解釋了一句。

這個答案讓何念青一愣。

如果陳雪說出這樣的答案他不會吃驚，畢竟自己的能力自己最為了解，然而據目前已有的資源迅速作出應對方案這樣的本事可不是人人都辦得到的。

就像他在獲得了這次測試場的能力之后，也有些過分依賴煙霧的傳訊和匿功能一樣，一旦遇到解決不了的問題，就開始尋求他人幫助，不再繼續思考。

這是非常致命的。

且不提何念青腦海里各種思緒翻滾，陳雪卻出了微笑。

“嗯……算你通過吧。”

陸凝愣了一下，這樣的答案，大概就是自己的回答差強人意的意思？

“我之前說過，既然到了，就要消滅它。逃——是逃不掉的。”

陳雪出一張便簽本，在火中依稀能看見那里繪制了各種各樣栩栩如生的圖畫，這才是真正用來戰斗的武，之前從畫中拔刀開門不過是隨手利用了一下邊的資源而已。

“你們抵擋不了多久的！”

車廂已經化為火焰的煉獄，只有四個座位這一小塊凈土，也開始逐漸被火舌侵蝕。一張紙的吸收終究有上限，陳雪也不會浪費太多能量在這方面，終于，空中的紙張被真正點燃，連同里面的火焰一同被燃燒，化為灰燼。

“克萊因瓶是存在于三維空間，有四維概念的立，以我的能力將其打這個車廂部，自然能將表面和里面粘起來，但這不解決本問題。”

似乎是為了給新人一個詳盡的解釋，陳雪也說得十分耐心而清楚。

“然而這世界上存在著另外一種，只能存在于二維世界，而不存在于三維世界的東西，我曾經試過將這種東西‘現’。”

一張紙隨著熱浪飄落，短刀穿過，將紙張釘在了地板上。

接著，地板開始隆起，形了宛如階梯狀的立，很快，這樣的立結構便開始在車廂傳導，但怪異的是這些階梯逐漸開始變為瓦楞紙一樣傾斜的狀態，跟著便開始扭曲，破碎。

“蠢貨！就算破壞了士，你們會在暴在‘外面’的一瞬間死掉！安安靜靜選擇一個不那麼痛苦的死法很難嗎？真是不理解你們……嗯？”

“察覺了嗎？士看來也是你的一部分，從我試圖將車封在畫中失敗的時候我就知道了，不過你們大概過于專注搬運尸這件事了，對于人類的藝和歷史似乎完全沒有了解嘛。”

陳雪帶著嘲諷的語氣說道。

車開始崩解，但是這并不是破壞掉了車，而是整個車輛開始化為虛無，仿佛被抹消了一般，從現實中一點點沒。

“不可能的臺階……”

陸凝當然聽說過這個，彭羅斯與他的兒子共同制作的，永遠向上的回環階梯，在其后也被許多人擴展為了“不可能的藝”。

“結論是，它們確實不存在于三維的世界之。或許更高維度能做到，但那就不是我的能力范疇之了。所有轉化為不可能的臺階的東西，最終會因為不可能存在于這個世上被強制消失——”

陳雪手將門關上，車廂的火焰雖然還在跳躍，卻正在隨著車本的消失而退卻。

“……清除失敗。”

車廂回起渾濁的最后一句話，并沒有不甘和憤怒，仿佛僅僅是機械地重復了某個既定臺詞一般。